好像是和世杰交往时,他们朋友圈的人特别有研究地说过。后入那是情人的姿势,面对着才是爱人,像是坐在身上、抱着也都是亲密的关系。虽然没影响,但姿势能看出两个人的用心,把对方放在什么位置。
“这有心理依据吗?”当时世杰很不爽的回问那朋友。
“没有啊。不过,你和老婆是怎么做的你心里有数嘛,廉世杰……”
“废话。用得着你来多嘴吗?”
月国在一边坐着听音乐,但他们的声音足以透过耳机传到耳膜里。
他明白世杰为什么会生气。
和曜臣亲热的时候想着前男友,有种罪恶的羞愧感。
***
到了周六,穿着制服的舒焱如约而至。这一次还是舒焱家的司机送他来的。
进屋后,舒焱哒哒地跑到客厅里。
“老师,这是门口信箱里的信哦,我帮你拿进来了。”
“好。谢谢。”
是一个白色的信封,没有署名,拿到信的一瞬间,感觉纸质似曾相识。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不想当着舒焱的面拆信。
“老师先去一趟卫生间。”
月国说完后,滑动轮椅去了卫生间,锁上门后他才打开信。
这一次,信封里是一张非常血腥的照片。
这是他家的那条巷子,这是他的车祸现场,照片清楚地拍下前轮下方的女人,被碾成一滩r_ou_泥一样。
“啊!小慧。”
月国捂上嘴,为了掩饰脑中的狂风暴雨与心痛。
这封信要表达的内容,一定是在提醒他,小慧的死不是意外,意外的是,这个人没有把他也一起除掉。
这真的是开玩笑么?
月国真害怕那场车祸才是一切的开端。
明明从不与人为恶,怎么会这样?他们高家一定得罪了什么人,同时,楚泉的爸爸也被利用。
他有些颤抖地把照片和信都塞回信封,又放在自己怀里藏好。
果然是恐吓信。
过去了大半个月,他差点忘记了这件事,那个恶作剧的人还潜伏在他的身边。
装作没事人一般,他对着镜子整理头发,不让自己看上去慌乱。
到了客厅,舒焱还在等着他弹琴,全然没注意到他额上有冷汗。
“老师,今天晚上你要和曜臣哥哥去吃饭吧?”
“是呀,我们要早点去,等会儿他要回来了。”
“那岂不是我三点钟就要走啊。”
“是的……对不起,作为交换,下周可以待久一点。”月国愁眉苦脸地说。
“那你赶快弹琴嘛。”
李阿姨泡了n_ai茶和点心过来,舒焱就像坐在咖啡馆里一样享受,还有专人给他伴奏,这样坐着无论是看书还是写作业都真惬意。
他只待了一会,传说中的曜臣哥哥就回家了。除了逢年过节的家族聚会,他似乎从没见过这个表哥,也不怎么说话,但家族里的人都说曜臣哥哥长得很英俊,又很优秀。
“老师,我要回家咯。”
舒焱自觉地开始收东西。
曜臣上去打了招呼,和舒焱聊了几句学业的问题。
“老师,你今天弹错音了好几次。”舒焱提起书包,“你看上去心情很差。”
“哎,有吗……你听得这么准吗。”月国勉强地微笑。
“有啊,如果不高兴的话,可以和我打电话。”
“嗯。”
他连点头也是轻微的一下,生怕曜臣不舒服。
“好。那我走了,老师再见,曜臣哥哥再见。”
他们送到玄关处,舒焱出去找他家司机的车,他来做客这段时间,司机都在花园里坐着等待他。
目送舒焱离开后,月国才能把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那封恐吓信就在他的口袋里藏着,仿佛一只会吃人的魔鬼威胁他,让他坐立难安。
曜臣推着轮椅移动:“我去楼上换件衣服,你也来。”
“好。”
曜臣是想去洗澡,再换一身衣服去吃饭,顺便也让月国冲洗了身体。
月国一直在想恐吓信的事,可是现在真的不是合适说出来的时机,他不想破坏今日和曜臣的约会气氛,想了很久,他们即将出门,他终于鼓起勇气问:“曜臣,你还记得楚泉吧,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怎么?”
“我有事想找他。”
“是什么事?”
上次托付楚泉帮他查恐吓信的来源,就算没查到,理应说一声。
可是这件事,他不敢告诉曜臣,如果曜臣发动人力去找出这人,可能这人会有所察觉再提前动手,莫非自己警匪片看多了吗?但他真怀疑,只要说出去就会有危险,而且这个人竟然知道妹妹的死,他一想到就难受万分。
如果他的目的只是让自己和曜臣分开,也只能找个理由分手,自己真是胆小鬼。
可是现在不合适说这件事,因为今天要和曜臣出去吃饭,明天是他的生日。
如果因为这事影响了曜臣的情绪,他也会自责。
“我在问你,是什么事?为什么不说话?”
“没,没什么。”月国心虚摇头。“只是问问。”
由于他有些丧气,心不在焉,曜臣察觉后也一直板着脸。自从感觉楚泉和月国关系很好,他对楚泉仍有芥蒂。
他们去了一家滨海的酒店。
顶层的餐厅里有花园露台,还能欣赏s市繁华的夜景,也许这才是曜臣常来的地方,想起上次曜臣回国时和妹妹也一起去的中餐馆,肯定是为了照应他们的心情才去那儿的。
曜臣平静地看着菜单,点了几样吃过的菜色。
他的表情鲜有变化,看不出他心情好坏,他应该是开心的吧,月国暗想。
上了菜后,曜臣拍了一张窗外的夜景和菜色都入镜了的照片,月国的一半身体也在照片中,看得出来这是一张正在约会的照片。
他定位上传到了自己的主页。
嘿,生日快乐。有人发送了一条消息,他没有理会。犹豫了一会,他回复谢谢。那个人又发送了一条:想要什么礼物?
曜臣回复:不用。
那个人说:我正好在弹琴,要不要听?
曜臣打出两个字:没空。
对方又迅速地回复他:我看见了,你在Westin酒店吃饭,和谁呢,你妈妈?
他不想再理会。放下手机,发现月国一直在等着他先开动,丝毫不敢喧宾夺主。
桌上是一道蒸牡蛎的菜。
“客人,请问您需要点酒品吗?”
一个高大的男服务生过来询问,月国摇了摇头。
“你有推荐吗?他不太喝酒。”
服务生拿着菜单看了一眼。
“可以尝试一下慕斯卡德,和这道生蚝很配,很多了人都会点。大概有一点点矿物味。”
“那是什么?”月国不是故意发问,也不想显出自己的无知,可是服务生说话太快了。
“一种法国的白葡萄酒,你不懂也没关系,我也不懂,所以请服务生推荐。”曜臣说道。
服务生又介绍了一下葡萄酒的年份和产地。曜臣打断了他,说道:“那就这个吧,两杯。”
“好的,请稍等。”服务生特意鞠了躬。之后拿来了两杯细长的小高脚杯装着的白葡萄酒,那就是慕斯卡德,仅是香味,和菜品确实非常搭。
“生日快乐…曜臣…”月国低头闻了闻香味,“这个牡蛎好可爱。”
下句话肯定是“舍不得吃”吧。
有时候能猜到月国在想什么,尤其是残疾以后,他的思维比以前更简单易懂,有什么心事也藏不住,即使不说都全部流露在脸上。
“举着盘子让我拍一张照片如何?”
“好啊……”
他把圆盘举起来。
曜臣摆弄着镜头,没有听见声音就拍完了,他分享到ins里。
吃饭进行了一半,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月国问他有没有订蛋糕,要吃什么蛋糕,等会儿去哪逛逛之类的。
“江先生,这是您的花。”
服务生又一次过来,手里是一束巨大的玫瑰,看了数量,应该是凑了九十九根,这是花店惯用的数字。上面还贴了一张写有生日快乐的卡片。
“有人刚才在楼下的花店订的。”
“是你送我的礼物吗?”曜臣确认道。
看着月国也有些吃惊,他已经从眼神得到了答案。
“退回去吧,大概是弄错。”曜臣又瞟了一眼花说道。
“等一下,也许是谁送给你的惊喜呢。”月国说。
“那就帮我处理掉,不好意思。”
知道他生日的人只有家人,不可能送这样的礼。
服务生又一次看了花店拿来的小票,“没有弄错,委托人指定的就是送江曜臣先生,和您订餐位的姓名一致。”
“是谁订的?”
“花店的人说是网上匿名订的。”
“扔掉吧。”
服务生有些为难。
曜臣起身,递给他几张零钱压低声音说:“如果你和你的爱人吃饭,有陌生人送玫瑰给他,我想你也不会收下。”
服务生点点头,抱着花又愣愣地走了,还收了曜臣给的小费。
谁知道他会不会真扔了呢,说不定转头就送了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