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剧本是将给潘钰提供情报的这一部分细化:凌厉饰演的军统处长迷恋潘钰饰演的戏子经常来捧场,戏子顺水推舟假意亲近处长套取情报。本以为不务正业吃喝玩乐的处长只是个Cao包,接触后才发现他并不像表面那般玩世不恭,反而心思缜密,处处小心谨慎,戏子并未能从处长身上获取任何情报,但也非一无所获从处长身边人处得到不少情报。
戏子获取的情报越多越容易招人怀疑,最终还是被军统的人抓获,严刑逼供,但戏子咬牙闷声,并未供出任何人,军统不得不使计决定公开处决戏子引蛇出洞。处决前处长去看戏子想让他投诚,戏子不依,处长不想他死得悲惨,打算亲自送他上路给他一个痛快,却被赶来救援的人枪杀。
新增戏份是个不折不扣的悲剧,凌厉看了想打人。说好的激情四s_h_è 呢?
剧本里根本只是点到为止,连处长去捧场都提前扣上义结金兰的关系,而且怎么就悲剧了?到处长死戏子都没表现出对他有一丝喜欢,也只是几句台词的愧疚,没两行就跟着雷磊演的角色双剑合璧,拯救国家拯救人民了,自己这个处长早不知道被忘哪儿去了。
摸出手机就要打电话给编剧让他重改剧本,却被潘钰制止:“我看还不错,虽然简短还是个悲剧,但往往令人印象深刻的都是悲剧,你这个角色说不定会成为全剧最大的闪光点。”
“真的?”一听潘钰这样说凌厉立马乐了。
“喂?凌凌少?”电话被接通,编剧颤抖的声音传来。
“没事,就打电话夸奖你一下剧本改得不错,我很满意。”凌厉和颜悦色道。
“凌少喜欢就好,喜欢就好。”编剧伸手抹去一脑门子的冷汗,长舒一口气,总算交差了。
临开拍前凌厉专门请了名师恶补,指点一二,虽说不想拿影帝但也不能拖潘钰后退,影响整部剧的质量。
凌少亲自客串,投资又翻了一番,全剧组自是积极配合,将凌厉的戏份排在了最后集中拍摄,也正好空出一段时间让凌厉熟悉剧本。
等其他人的戏基本拍完后凌厉才进组,一进组后便进入了紧张的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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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板,许处又送花篮来了,约您晚上岳福楼一聚。”班主搓着手笑得别有深意。
“知道了。”秦湘刚下台正在卸妆,听到班主的话也不甚在意。
“这许处可是委员长的亲外甥,虽然官职不是顶大,但说话的分量可是顶顶的,秦老板可真是好福气能跟许处结金兰。”班主继续说道。
“哦?是吗?”秦湘的妆也卸了大半露出原本俊俏的容貌,“是许处高看了。”
“怎么会是高看,世间还有比秦弟更谪仙般的人物吗?是许某高攀才是。”爽朗的男声传来。
“哟,是许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班主忙迎上前。
秦湘抬头扫了一眼:“许处怎么亲自前来了?”
“这不外面世道乱,想来想去还是来接秦弟过去才稳妥。”许处上前将镜子举近方便秦湘照看。
“许处有心了,只是我刚下台妆都没卸完,还劳烦许处等上一等。”
“无妨无妨。”许处盯着秦湘笑得荡漾。
“卡!”
凌厉还沉醉在潘钰花旦的扮相中,导演连喊了几声都没听见。
潘钰勾勾手指。
凌厉倾身上前:“怎么了?”
“李导叫你。”
“哦。”凌厉还是直直地盯着潘钰,好看,真好看,这扮相要是播出还不得迷死一片少男少女,编剧啥破剧本为什么不能扮武生非要扮花旦,怒!
潘钰再勾勾手,凌厉又向前倾了倾。
潘钰捧住凌厉的脸转向导演:“李导叫你。”
“啊?什么事?”凌厉这才回过神来,坐直正色道,“我演得有问题?”
李导很是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挺好挺好,就是……”
“李导还请明说,凌少早跟我讲过若演得不好一定要指出,才能有进步的空间。”潘钰知道李导不想得罪金主。
“没什么大问题,前面几个镜头都挺好,就是最后……”李导一咬牙豁出去了,以后要拍戏肯定还是要说的,“最后一个镜头凌少的眼神太露骨了,像要把人吃了,要稍微……稍微含蓄那么一点点,带着爱慕但又不敢亵渎的那种。”
眼神的把握对没演过戏的凌厉来说太难,后来又拍了几条都不行,除了要吃人还是要吃人,后来导演不得不让潘钰离开找替身跟凌厉演,凌厉盯着形似潘钰的身影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深情一点,笑,想象着眼前的人是潘钰,目光目光”
李导放弃了,跟潘钰对戏眼神太露骨,跟替身对戏又呆板空洞,权衡之下还是决定用第一条。
休息片刻后便是拍晚上秦湘赴宴的戏,一同出席的除了许处还有别的一些军统高官,他们早就对许处到哪里都带着秦湘习以为常,心中艳羡却又不敢表露,但也只是将秦湘当做普通戏子,酒桌上的胡言乱语、口无遮拦也就多了,秦湘便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不多话,这也是他会答应许处赴约的原因,打探消息哪有比酒桌更适合的地方。
“许处,听说这次又立功了,抓到一名地下党,那人实际上是伪政府的人……”油光满面的官员说道。
党内出了内j-ian?到底是谁?秦湘心中一惊却并未表露。
“王处过奖了,这也是你我通力合作的成果。”相处越久秦湘越发觉许处事故圆滑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有一事我就不明了,许处又是从何处得知那人是伪政府的人?”王处问出秦湘心中疑惑。
许处讥笑一声:“简单,我们抓获他时他正在发电报,电报解密后是发给伪政府的。”
“要我说这种人就该扔给地下党让他们狗咬狗。”
“这种人即是双重身份就表明掌握双重情报,于我们岂不是大大有利?”
“高,实在是高,那许处打算如何处理?”
“难得一聚就不用说这些扫兴的事,王处若有兴趣可去我办公室喝喝茶我们共同探讨探讨。”许处举起酒杯叉开话题,“再说你们一直说这些怠慢了秦老板可不好。”
“是我疏忽了,我自罚一杯。”王处陪笑道。
每次都是关键问题被拦下,秦湘有时都在想许处是不是知晓自己的身份,才故意不说,但若是知晓他又为何依旧次次带自己过来?
之后的几场戏就是秦湘得知叛徒的身份,告知了接头人宋安国(雷磊饰)宋安国让秦湘不要轻举妄动自己来想办法,但情况紧急秦湘不得不冒险亲手杀了叛徒,此举引起了军统的怀疑。
这几场戏凌厉的戏份不算重,也都是中规中矩的那种,没什么深度,虽然台词不熟,不过好在后期可以配音,NG了几次也都顺利过了。
军统得知秦湘和宋安国碰面的消息,带人围捕,秦湘掩护宋安国逃走自己却被抓住。
“秦老板,居然真是你,枉费许处拿你当兄弟。”带队的人看见秦湘很是惊讶。
带队将抓捕秦湘的事上报了许处,许处的震惊、意料之中、愤慨、难过、纠结、不舍等一系列复杂有层次的情绪凌厉演不了,李导不得不删减这部分凌厉的戏份,改成一镜带过,着重拍潘钰狱中的戏份。
“报告许处,秦老板……”
坐在座椅上的许处背对带队,挥手打断来人的禀报:“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带队再次望向处长,椅背后的人到底是什么心情?
带队离开,许处依旧没有转身,手指摩挲着桌上放有两人合照的相框看不清表情。
在狱中的秦湘被严刑逼供却拒绝交待宋安国的下落和其他任何有关情报,一声不吭,血早已糊满他的脸,看不清原先姣好的容貌。
期间许处一直没有出现。
军统决定处决秦湘,一方面是想引蛇出洞,一方面是想敲山震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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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场处决戏在凌厉的戏份中是重头,凌厉十分紧张,天天晚上拉着潘钰对台词,让潘钰给他讲戏。
“最后一场许处带秦湘回戏园却选择开枪亲手了结他,你觉得他会是怎么样的心情?”潘钰问道。
“心理变态,得不到对方就想毁了对方。”凌厉回答得咬牙切齿,果然还是不能接受编剧的破结局。
潘钰摇摇头:“我并不这样认为,许处开枪打算亲自了结秦湘不想让他饱受折磨而死,是逼不得已;他明知军统想利用秦湘引出潜伏的地下党,却还是选择提前杀了他,是因为他知道秦湘不想成为被利用的工具,是成全;明明是爱慕之人却不得不亲手结束他的生命,是痛彻心扉。”
“那他可以放了秦湘和他一起转投地下党,电视里都这样演。”凌厉的语气放软,潘钰说得似乎很有道理。
“看剧的人往往都是跳出剧的本身用上帝视角来看待问题,我们知道多年后谁天下大统,但剧里的人不知道,他们有他们的坚持,为党为国家的坚持。”
凌厉突然扔下剧本扑过去,压在潘钰身上:“我不管,我只你活着,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声音竟带着鼻音。
潘钰反手抱住身上的人,笑道:“好啦好啦,演戏嘛,都是假的,还当真了,我活得好好的,有凌少这么好的金主我怎么舍得死。”手在他的后背来回抚摸试图安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