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队的大巴很早就等在了机场外面,听林德说这俩大巴和他们平时比赛开的没什么区别,他直接安排我坐在了他旁边。我们后面坐的就是队长塔卡斯和另外一位中场球星拉斐尔。
一开始我还以为大家会很安静,因为在飞机上时大部分人都睡觉了,没有多大的说话声。但是,我错得太离谱了。从飞机到大巴,他们仿佛换了一群人似的!塔卡斯和林德开始拉着几个工作人员打牌,这个运动我还比较熟悉,叫巴伐利亚羊头牌,他们在国家队也打。但霍瓦斯和拉斐尔就出乎我意料了。看起来很文静的霍瓦斯被拉起来唱歌,还跟队内其他拉美人一起合唱。拉斐尔更活泼,他几乎没有一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嘴里也完全停不下来一样,一会儿跟那边的队友玩自拍,一会儿又跑过来起哄让我唱歌。
据说队内新人都要经历这么一遭,我没法拒绝,就站起来唱了一首《Hypnotised》*。唱完后还被拉斐尔嘲笑跑调,明明他自己唱歌也跑调得厉害。
大巴车厢里被他们闹得很吵,但很有趣,跟新队友的互动也很愉快。
林德还想教我打羊头牌,被我谢绝了——那一套看着就有点复杂。
晚上我们住在了上海的酒店。环境还不错,也有健身房。我本来想跟林德一间的,但林德跟队长一起住了,我就跟拉斐尔分到了一个双人间里。碍于拉斐尔这个活泼的有些过分的队友在,我昨晚就没有打给你。睡觉前我躺在床上想了想,或许发邮件也是个不错的想法?所以你现在看到了,我把中国行的经历写成电子邮件发给你,希望你也能感受到我的心情。
把这个古老国度的夜晚分享给你。[图片.JPG]
爱你的,
凯勒·肖。
第15章 日记14
53.
这趟中国行实在热闹得紧。除了要跟同样远道而来的国际米兰踢一场奥迪杯外,俱乐部还应约了两个中超俱乐部的友谊赛。所以我们会先在上海训练和比赛,然后前往广州。
在知道我会说一点中文后,俱乐部和中方的工作人员都很兴奋,训练刚一结束就要拉着我去做专访。
“要好好表现啊,小凯勒。”我的新主教练格斯曼其实是个才40岁的年轻少帅,却一口一个小凯勒的叫我,“谁让队里面就你一个会说汉语呢。”*
我做出一个不情愿的表情:“说好的猜拳呢。”
围在主教练身边的新队友们幸灾乐祸:“没有猜拳节目了,我们跟格斯曼先生坐船游览上海,你去做专访,快去吧。”
关键时候还是林德比较靠谱,他笑了笑:“好啦,我陪你去。”
采访棚设在这家上海俱乐部的一个办公室里,白色的墙壁上还挂着他们的标志――一只红色的简笔雄鹰。*
中方主持人提出来的前几个问题也都是老一套了,无非就是问我些为什么要从阿森纳转会到拜仁慕尼黑,在英超怎么样,对新赛季的德甲又有什么期望等等。
我cao着一口不太熟练的汉语一一作答,心里却想着媒体们似乎已经有好几个月没问过我那些和男人亲吻的照片了……
“您的汉语说的真是非常好,能谈谈您是怎么学会汉语的吗?我们以前都只知道您的母亲是华裔,但不知道您还会说汉语。”主持人的下一个问题把我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妈妈是中国人,我从小跟她学的,”我知道在这种节目里该说什么,“在家里她跟我说话有时候会用汉语,所以我和我弟弟,都会说。我很喜欢中国,这里也是我的祖国。”
主持人果然很高兴。紧接着她就把话题转移到了林德身上:“希曼先生,您跟肖先生是老朋友了,方便跟我们讲一讲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一旁的翻译把这句话翻成德语讲给了林德。
林德回答道:“我们是在世青赛认识的。当时凯勒刚被U19征召,我们都不认识他,只知道这是个在英格兰长大的小子——没想到就是这个英格兰来的小子,第一场对瑞典U19的比赛里,替补登场就梅开二度!后来我们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要知道,”他转过头来大笑着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作为一个边后卫我很开心身前能有一个这么好的边锋。”
平时习惯了和他互相吹捧,我表现的也很淡定,顺着他凑过来的姿势搭上了他的肩膀,也用德语说:“我19岁认识林德时候他还是个回传都会失误的后卫呢,现在他已经成为一名世界级球员了,我也很高兴能和林德做队友。”
翻译再把我们的话翻译成汉语讲给了主持人,这位漂亮的女主持听了之后也笑了。
采访到了尾声,主持人又问道:“你们认识即将对阵的两支球队吗?”
这我还真不大清楚,转头看向林德,他之前随拜仁来过中国,应该会知道。
果然,林德点了一下头:“三年前我们来过中国,那个时候我们就跟广州恒大踢了一场比赛,他们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大概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我打赌他绝对记不起来任何一个对手的名字,“不过我们当时没有跟上海队交手过,所以我很期待明天的比赛。”
主持人又看向了我了:“那您呢?平时会关注一些中国的消息吗?还有,我知道您参加过英格兰和德国的青训营,可以说对两国的青少年足球培养模式都很了解,您觉得他们有没有什么值得我们中国足球学习的呢?”
“我并不太了解中超联赛,我还从没有和来自中超的球队交手过,所以我也很兴奋能在这里上演我的拜仁首秀,”我想了想,“至于青训,英格兰和德国都有很好的青训模式,我在威斯巴登的青训营待了两年,六岁的时候去了伦敦,在那里我为水晶宫的青训踢球。他们都是很好的球队,有非常完善的梯队建设,也有很严格的淘汰机制,青少年能在青训里培养出兴趣,同时也不会落下自己在学校的课程,这些都值得其他联赛学习。”
在不了解的情况下,我也会经常用这些套话回答问题,毕竟媒体会把你的话理解成什么意思,这可没人敢保证不是吗?
——这时我又想起我可爱的媒体人男朋友了,他工作的时候大概也是这么一副可恶模样:)
54.
第二天,在和上海队的比赛中,我第一次在拜仁慕尼黑阵中首发登场。
球员通道里,我跟穿着替补背心的霍瓦斯拥抱了一下。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伤感,却没有看到一丝针对我的负面情绪。
“好好表现,凯勒。”霍瓦斯对我说。
我盯着他队服上的10号号码看了一会儿,用力点了一下头。
霍瓦斯笑着拍了拍我,就先走了出去。
这个过去十年内铁打的拜仁边路主力,我的童年偶像,欧洲最好的边锋之一,平静的接受了我这个站在他首发位置上的年轻人,还来鼓励我。我既惊讶又感动。
这场比赛我踢得很卖力。
赛前我们就知道实力悬殊,但主队球员并没有那种特别惧怕的感觉,他们阵中几个年轻人跑的很积极,留着寸头的前腰还在上半场刚开始给我们的守门员塔卡斯制造了几次威胁。
这场和我搭档右路的林德也很兴奋,他频频前c-h-a,有几次我们俩在边路打出了精彩的配合。我在禁区内脚后跟磕球给前c-h-a上来的林德,他赶在后卫封堵之前起脚打门。可惜球打在了横梁上,并没有进。
这小子踢横梁之后还冲我吐舌头,比了一个大拇指,被我揉了一把头之后我们俩就又重新投入了比赛里。
第32分钟,我再次带球到禁区里,斜45度传中给了跑到左边的拉斐尔。球场上的拉斐尔完全不像是场下那个多动症模样,他冷静地观察到了小禁区前的空档,并且跑到了一个我刚好能传过去的位置,头球攻门――完成了我在新俱乐部的第一个助攻!
这场比赛最后以3:0结束,我踢满了全场,在首秀中献出一球一助,还被兴奋过度的队友们挨个抱在怀里拍了拍――这都要怪林德,他跳起来挂在我身上庆祝,带动着全队都跑过来拥抱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主教练格斯曼,嗯,这个名字我就是故意的~
*红色简笔雄鹰说的是上港标志,这里说的上海队指的是上港。解释一下,外国球员对Shanghai SIPG FC和Shanghai Shenhua FC有什么区别是分不清的,所以在林德和凯勒的口中会用上海队来代指球队。作者本人不是中超球迷,对上港申花不了解,也没有任何偏向。
*凯勒没在中国长大,在威斯巴登也只待了两年,他基本上是个彻头彻尾的英格兰青训。
*霍瓦斯没有原型,不是本本,傲娇本大概不会这么对替补2333
这段时间在忙论文,前一阵儿还迷上了黄金时代女星,补了好多黑白片,沉迷玉婆的脸和梦露的甜,沉迷黛n_ai嘉宝。
第16章 日记15
55.
为期五天的中国行结束后,我们回到了慕尼黑。
我对这座今后要生活的城市还不是很熟,只是跟着国家队来这里踢过几场比赛。不过亚历山大是个很靠谱的人,在我去亚洲的这段时间里,他不仅帮我买好了一幢已经装修过的独立宅院,提了一辆车,还帮我在二楼重新装了一个健身房,布置和我在伦敦的那个房间一摸一样,而且还要更大。
这大概是有个哥哥的好处了。
“你说要低调,我就只提了辆AMG,车钥匙给你挂在门口了。在你们联赛开始前,奥迪还有个每年例行的赠车仪式,你到时候自己看想开什么吧,”回来后,亚历山大开车来塞贝纳大街接我去新房子,“房子户型你也看过了,今天就是带你认个路,从家到训练场开车大概二十多分钟,附近是别墅区,听说你有很多队友也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