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沛想，要是我刚刚没有那么说，被带进厕所的人也不只张洛一个了。
“所以这并不矛盾，是吧，我也是为了自救。而张洛不听我的，他是活该。况且...况且我早就提醒过他，但他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所以才受了伤。”
“这不怪我，我没有做错。”李沛双手抱着头。痛苦的想。
画面一转，梦中Avenge帮他挡住刀子的场景又出现在脑中。
“你看，他对我好，我也对他好。”李沛喃喃自语，“我没做错。”
就在这时，厕所内传来一阵水声，然后Avenge拿着一张卫生纸擦着手走了出来。
她看见李沛坐在地上，似乎很无奈，“你不嫌冷吗？为什么不坐沙发？”
李沛支吾着并不做声，盯着Avenge的皮鞋看。
avenge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啊，遭了，血都贱出来了。”他弯下腰，用s-hi纸拭去血污，随手一丢，扔掉了。
“我...”李沛说，“呃......”
“你想说什么?你后悔了吗？你觉得你应该和他一起离开我吗？”
Avenge接二连三几个问题一并发出，李沛只能惶恐的摇头。“不不，我没有，我不后悔，我不想离开你——”
“嘘——这就对了。”Avenge轻声说，蹲在李沛面前捧起他的脸，“这就对了。你终于懂了。”
然后他轻轻的，在李沛惶恐而期待的注视下，吻了他。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短短几天，黄静头发都快掉一半了。他叼着一根烟，面前台式机在黑暗中泛着白光，手机早就没电而关机了。
同事早就回家了，警局里只有他和值班的菜鸟。
罗睿思泡了两袋速溶咖啡，一杯是黄静的，一杯是自己的。
罗睿思:“哥，提提神吧。”
黄静接过，“谢了。”
纸杯泡出来的任何东西都有一股塑胶味儿，不过长年的将就已经让黄静不在乎这种小细节了。
罗睿思总觉得夜晚的警局y-in森森的，总是要坐在黄静边上，还时不时找他说话。
“哥，你这么晚不回去还在想张洛的事？”
黄静点头，张洛失踪三天，不知去向。他去找张洛对门的人问过，那个小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说不知道。问她之前有没有什么人来找张洛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怎么回事呢？张洛能去哪？
“诶，头疼！”
“砰——”
“谁！”
“哥！哥！怎么了！”
黄静抄起手电，强光照向远方，女人拉长了声音“哎呀”一声，“警察先生你干嘛啊？”
女人用手挡着眼睛开了电灯，这时三人才面对面了。
因为警局没开灯，女人来的时候提倒了箱子，把黄静吓了一跳。罗睿思死活不肯从桌子上下来，非要黄静看看女人有没有影子。
黄静踢了他一脚，不好意思道:“抱歉啊，那个..有什么事吗？”
女人拢了拢大衣，“哦，是这样，我妈说你们下午找她问过点事情，她那时候没想起来，现在回忆起了让我来告诉你们。”
罗睿思问道:“你妈妈是谁啊？”
女人:“哦，我们住在xx小区，对门是叫张洛吧好像。我妈说的，我不太清楚。”
黄静瞪圆了眼睛，颇像那个黑猫警长，“是！她想起什么了！”
女人想了想，“有个男的来找过张洛，结果那天他去墓园了，两人没见到。”
黄静抓过笔记本，“嗯嗯，你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吗？”
女人:“这我就不知道，我白天上班，这都是我妈说的。”
黄静摸了摸稀少的头发，“长什么样呢？老太太说过吗？”
“哎呀这我得想想——哦，好像挺帅的——不过我妈那老年人审美，嗨我可不敢恭维。”
挺帅的？
黄静脑海里莫名其妙闪过那天在医院里和李沛那表弟见面的场景，女人又喊了他两声，黄静这才摇着头反应过来。“好，谢谢您了，这也是很重要的信息。有可能还会打扰，我就先道歉了。”
女人一摆手，“没事儿，只要帮的上忙，随时恭候。”
☆、第十七章
早晨，菜市场。
Revenger拿起一个苹果，旁边一个大妈赶紧拽住他，“别拿这种白的，挑红的，圆一点的。”
大妈说着，捡了几个苹果放进Revenger的袋子里。
Revenger一笑，“谢谢您啦。”
大妈看着Revenger离开，拿着水果去结账，还不忘和算账的女人念叨：“唉，这种自己来买水果帅小伙还真少见，也不知道找女朋友了没有。”
女人笑道：“没有，这孩子还一个人呢，上次还跟我抱怨说做不来菜老点外卖。”
大妈一听，忙道：“哎呦那不得了，我回去跟我小女儿说一声。”
女人摆手，“不行啊，他倒是挺好的，可惜家里有个傻子亲戚，这要相处起来啊，可麻烦了。”
大妈望着Revenger离去的方向，“是么......可惜了。”
——
Revenger一手c-h-a兜，一手提着苹果，从二楼转角处上来，愣住了。
“黄警官？您怎么在这儿？”
黄静趴在门上巴望猫眼，听到这声音一愣，缓慢转身，尴尬的摸了下鼻子，“咳，我，我......咳咳，我是来找你了解情况的，可是好像没人在家？”
Revenger找出钥匙，“不，我哥在家啊。他不给你开门吗？”
黄静退到一边，“呃，是的，我敲了门。”
Revenger：“没听到吧，谁知道呢？”
门开了，李沛“嗖”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呃......”
Revenger：“怎么，你在干嘛？黄警官，这边坐。”
李沛看着黄静，有些话几乎脱口而出，却被他咽下了。
Revenger递过去一个苹果，“嗯？”
两人凑的极近，李沛小声道：“血。”
“哦。”Revenger说：“不用管果汁，我会拖掉的。”
李沛点头，兜里握着纸的手紧张的攥成拳头，另一只手拿着苹果就要咬。
“唉！没洗呢！”
黄静看着两人互动，倒也没发现什么。他四处看了看，屋子小的可怜，家具也只有那么几件，甚至连窗户，上面怎么还有黑色的东西？
Revenger:“哦，那个是上一个租房的贴的。我来的时候就有，后来给撕了，可惜好像撕不干净，也只有将就了。”
黄静点头，“哦，这样。”
Revenger说完就提着苹果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儿出来了。放在桌子上询问黄静吃不吃。
黄静拒绝了，看着Revenger拿起一个，用水果刀熟练的削皮，然后拿给李沛。
他盯了Revenger好一会儿，渐渐才回神，“是这样的，我今天来找你了解情况。”
Revenger:“嗯，是上次刘利的事吗？有什么进展？”
“不是，很遗憾，我们还没有找到凶手......”
废话，李沛心想，凶手就在你面前。
Revenger“嗯”了一声，坐直了身子，“那...”
“我想问一下，”黄静说着，取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抽出一张照片，放在小茶几上，“您见过这个人吗？”
那应该是一张合照，不过照片被放大后，只留下一个男人的头像。即使有些模糊，李沛也认出来了，照片上这个人，就是张洛。
不过他不会承认吧，毕竟......张洛就在这个房子里某个角落，身上都是伤痕......
“认识啊。”
李沛猛的转头，目瞪口呆对着Revenger，他说什么！？
Revenger面不改色，拿起照片，“张洛？是我朋友。”甚至调侃道:“这什么时候的照片，好胖啊。”
黄静又说:“你最近见过他吗？”
Revenger翘起二郎腿，手掌托着下巴，“这几天没有，不过之前我去找过他，他不在家。”
黄静:“可以回忆一下当时是什么情景吗？”
“我去找他还钱。敲了很久的门也没有人回答，最后是对面的老n_ain_ai说他出去了，好像是去看妹妹，嗯...毕竟才去世嘛。”
“哦，好。”黄静记录好，这和昨天得到的信息完全一样，暂时可以确定一些事了。
他又问了一些事情，觉得差不多可以离开了，于是收好自己的东西，“那么今天也差不多了，我就先......”
李沛暗松了一口气，天知道坐在一个警察对面是多可怕的事，尤其是他已经决定要帮助Revenger了。（天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