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肖亚清正翻的来劲儿,手一滑,顺着楼梯滚下来了,柳淡彩刚伸出伸舌头,被肖亚清重重的磕在下巴上,舌头就那么生生被咬断了,棒棒糖掉在地上捽了几瓣,鲜血流一地。
想到这儿肖亚清打了一个冷战,他死活都不想承认柳淡彩断舌是自己造成的,事实却摆那里如何也抹不去了。
肖柳两家都十分有钱,看遍了所有医院都无法诊治,好好的一个漂亮孩子从此一开口,半截舌头便直直的僵在那里吓的人心惊肉跳。
病好后的柳淡彩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近他,就连肖亚清和他说话时都不敢看他的嘴。
就在断舌事件的第二年,肖亚清已经上小学四年级了,突然有个同学跑来告诉他,公告栏上有他的大新闻事件!
过去一看,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上扭扭歪歪写着几行大字:“我讨厌所有的同学,只喜欢亚清哥,如果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就好了。”
那字迹对肖亚清来说再熟悉不过,自己一手教出来的。
十岁左右的孩子最是爱面子,男女之事多少也懂了一些,班长肖亚清当着全班人的面颇为豪情的说:“我将来要找个像老师那样漂亮的女生当老婆,他那样的半截舌头的哑吧我又怎么会看的上呢?自作多情罢了。”
教室中一片掌声,漂亮女老师也羞红了脸,肖亚清得意的走下讲台,看到窗外小脸煞白的柳淡彩。
以后柳淡彩见了他只是躲着,再也不来找他玩儿了,两家关系自从柳淡彩出了神后就变格外紧张,家长也都互相爱理不理的。
以至于上了初中后,肖亚清才惊讶的现,柳淡彩已经很久很久没再见了,而隔壁的房子阳台上也都长满荒草了。
肖亚清又在床上翻了个身,依旧是睡不着,又想起小时候漂亮可爱的柳淡彩来,等自己伸手去摸的时候,他张开嘴却是断了一截的舌头吱吱呀呀的看着自己哭,吓的他连连倒退。
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肖亚清才晕晕乎乎的睡着了,梦里却全是酒吧里看到的那个英俊少年。
“柳淡彩……很久前的事了,我现在叫做江南。”
2.蓄意找茬
夏日里的阳光明媚而温暖,早晨的空气中还带着种露水的清凉味道,时间还很早,校园里只有稀疏来往的几个闲人。
陈名少坐在楼梯上,不时从口袋里掏出相机翻看里面的照片,脸上带着羞涩不安的表情,头顶上五颜六色的头发显得格外醒目。
突然,有人从背后狠狠的撞了上来,相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喂!”,陈名少跳起来,相机已被摔的面目全非了。最重要的是,屏幕上一片漆黑,连开关也失灵了,他对身后的人怒道:“你这人没长眼睛吗?”
那人理着短短的头发,根根直竖带着精神十足的劲头,脸庞十分帅气,身上穿着整齐的格子衬衫,居然一直扣顶上面的一颗,板板正正的一幅好学生模样,面生的很。
此刻,对方也是拧着眉头看着自己:“你站的位置不对。”
他若是道个歉的话自己肯定不会再追究,偏是这故意找茬的话语将陈名少惹怒了,这个学校里,还没有人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过。
陈名少将废掉的相机放到一边,跨上台阶揪住他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站的位置不对。”懒洋洋的平静语调,倘若不看他的脸,任谁都会以为那人无半点挑衅的味道。
事实上却是,那人眼角斜挑,乌黑的眼睛望向别处留半边眼白与陈名少,平静的脸庞上凭添几分恼人的狂傲。
“啪!”陈名少扬手,一记耳光便打在那人的脸上,“你新生吧,撞坏了我的相机还拽什么?”
那人果然安静下来了,眼珠也开始正视着打量他,那目光,却仿佛要将他每根汗毛数清似的犀利。
彼此眼光拼杀了几个来回后,那人伸出食指揉揉腮帮,扯出一丝笑意给他,“五分钟,我让你后悔。”
当那人将两指放在口中打出一声响亮的唿哨时,陈名少便开始后悔了,他意识到自己惹到了一个惹不起的人物,那时才不到两分钟而已。
燕陵大学有一条奇怪不成文的规定,据说已经流传了许多年,一直没有人敢去犯过,那便是在校园里打唿哨,原因未知。
尖锐的哨声像道闪电般划破清晨校空的宁静,当周围一下子冒出许多生熟掺半的面孔时,陈名少一点都不感到稀奇,这是他入燕陵来听到的第一声唿哨。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两个末赶来的人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一人摊手作无知状。
“靠,开学第一天,你干嘛呢?”一个光头系着扣子叫道。那张脸,陈名少认的,大三的一个师兄,以打架狠纹身多在学校出了名的。
快五分钟的时候又陆续来了一二十个人,都是莫名其妙的围在一边旁观,磨拳擦掌的兴奋着。
那人扯扯格子衬衫上的仄皱,慢吞吞的抬头,指指脸上的掌印又用下巴示意陈名少,对那光头说:“他打的。”
“啊?!”周围人都一脸惊讶,那光头笑起来:“开学第一天就被人赏耳光,你也太有面子了吧!”说完走到陈名少跟前,用力拍他肩膀:“小子,你好样的。”力道却十分重,让陈名少疼的咬牙。
“北奇,他是我们班的陈名少,不懂事,您就大人有大量,放了吧。”一眼镜男将那光头的手掰开,斯斯文文的说。
居然是班长赵绪!陈名少再次打量四周,多都是学校有头脸的人物,他心中又开始好奇,自己究竟打到的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物啊……
陈名少思绪还在乱飘,被赵绪一把按住颈部:“还不给师兄道歉。”
陈名少的下巴被那光头用手托住:“得,我可受不起,再说,道歉的对象也不是我啊”,他的目光笑嘻嘻的看着挨了耳光的那人。
陈名少有些难堪的别过头去,恰好看到那人嘴角噙着笑意:“我叫肖亚清,你最好记牢了。”说罢一记耳光扇了过来,打的陈名少耳朵嗡嗡作响,头脑一片空白。
肖亚清……我记下了……狠意来不及浮上心头,又是一耳光扇来,下手又狠又快,不知道比起自己方才那巴掌毒了多少!陈名少的脸都觉得麻木了,赵绪用胳膊拦住他对那人祈求道:“师兄,够了吧。”
肖亚清手顿了下,目光转到地上摔坏的相机上,眸子里忽明忽暗,抬手甩了陈名少最后一个耳光,伏身在他的耳边轻声道:“以后你看到我最好躲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