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没有理自己的手下,用轻蔑的语气质问鹿鸣泽:“你现在是在推卸责任吗?还是说,为了活命可以忘记自己的国家?”
鹿鸣泽满心的WTF,听这意思,对方是把他当成那种贪生怕死,完全不在乎国家利益的小人了?但是俘虏听话,不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么?明知道会被严刑逼供,他主动招认还不行吗?他不爱国这件事居然被敌国的人鄙视,脑子有恙啊……
鹿鸣泽有槽吐不出口,脖子上的束缚也越来越紧,他甚至觉得对方准备就这么直接勒死他。不过艾伯特最终还是松开了尾巴,他大概也想通了这一点,俘虏还是听话的好,把他勒死了,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好处。鹿鸣泽前倾身体用力咳嗽着,艾伯特看着鹿鸣泽脖子上的红痕冷哼一声。
“继续把你想说的话说完。”
鹿鸣泽没说话,翻个白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瘫在椅子上,直到对方又用那根尾巴戳上他的下颌。
“快说!”
鹿鸣泽冷漠地看着他:“不说,我之前要说你想勒死我,我又不傻。”
艾伯特的手下大概看不下去了,递给他一根鞭子:“殿下,还是用刑比较保险。”
对方没有接过鞭子,看着鹿鸣泽许久,说道:“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我就不会为难你。”
“老子不信!爱怎么怎么吧,总之我烂命一条,还是你们敌对国的士兵,杀了也不足为惜。杀了我,你可以再捉几个回来问啊,你他妈抓不住西维尔,想抓我这种士兵还不简单!”
“啪!”
鹿鸣泽的话没说完,被站在旁边的手下一鞭子抽得歪过头去,鹿鸣泽没动弹,缩着舌头在口腔中慢慢舔过一圈,然后用力吐出一口血水。
“少耍花招!让你说就老实点说!”
“行了。”
艾伯特朝对方抬抬手,打断他:“你先下去,我自己来。”
那个手下迟疑了一瞬,艾伯特态度非常坚持,对方便应诺离开。刑讯室中只剩下艾伯特和鹿鸣泽两个人,对方没有靠近,只坐到鹿鸣泽面前的椅子上,尾巴还是高高竖在面前。鹿鸣泽现在也终于看清楚他尾巴是什么构造了,整体像圆锥形,根部粗壮,越往前越细,尖端像矛头一样锋利且泛着金属的光泽。
……有这样一根尾巴还真是方便啊。
鹿鸣泽向后倚在椅子背上,眯着眼睛看着艾伯特,对方突然举起尾巴在他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继续你刚才的话题。”
鹿鸣泽被这两下拍得几乎吐血,倒不是疼,而是……窝火。人在被突然打到脸的时候,通常都会产生这种情绪,刚刚艾伯特手下抽的那一下带着逼供的意味,只让鹿鸣泽感觉到愤怒,但是这次却令人深刻地感觉到艾伯特态度的轻慢。
鹿鸣泽恼火地瞪了他一眼:“我说过了,我是来找我妹妹的。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哦?”
艾伯特冷冰冰的脸上显出若有若无的笑意:“看起来,你倒是真的没有来过樊撒星。”
“?”这怎么看出来的?
“西维尔为什么会让你们去炸我的主舰?”
鹿鸣泽翻个白眼:“那你去问西维尔啊,上面的命令传达下来,我们只负责执行,长官的想法,我们怎么知道。”
“长官?我怎么没感觉到你把他当成长官。”
鹿鸣泽笑嘻嘻地看着他:“呵呵,你感觉这么厉害,那你感觉我把你当成什么?”
他的这句话终于激怒了艾伯特,对方猛地甩出尾巴,连人带椅子把鹿鸣泽卷起来,然后狠狠摔了出去,鹿鸣泽滚在地上,借机挣脱手腕上的绳子,然后一把抓住脚腕上的绳子狠狠一抓,两条绑得很紧的绳子就被他抓开了。
鹿鸣泽练的是手上功夫,每根手指都像铁钳一样坚韧有力,逃脱手腕上的绳子之后再想扯断脚上的就容易多了。他朝艾伯特笑了笑,一把抓起旁边的椅子,朝他狠狠掷过去。
艾伯特没想到鹿鸣泽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跑,之前他撤走了守卫,现在叫人也来不及,顿时又惊又怒,他扬起尾巴击碎凳子后,便愤怒地朝鹿鸣泽攻击。
鹿鸣泽矮身躲过他的尾巴,快速扫视周围,发现没有能逃出去的路,他随手抓下刑具架子上一把剔骨刀,朝艾伯特扑过去。艾伯特身手也很厉害,再加上鹿鸣泽身上有伤,双方缠斗的时间就拖得有点长。
鹿鸣泽的身体再次被艾伯特的尾巴缠住,他一见情况不妙,迅速出手朝对方胸腹间隔处狠狠打下去,艾伯特被打得弯下腰,鹿鸣泽趁机迅速将剔骨刀抵在艾伯特咽喉处,而他的下颌也被艾伯特的尾巴抵住。
“别动!我警告你,别动了啊。”
鹿鸣泽气喘吁吁地用一只手勒住艾伯特的脖子,剔骨刀往他脖子里扎进去几分,他的血顺着血槽缓慢地流下来:“把你的尾巴松开!”
艾伯特背对着鹿鸣泽,但是从他剧烈的喘息声中听得出来,他此时非常气愤——是个人都得气愤,因为明明瞬间之前,对方才是阶下囚。
艾伯特没有把尾巴撤回,鹿鸣泽也不着急,他嘿嘿笑了两声,靠在艾伯特耳边说:“你不松开也行,那我们就一起动手,同归于尽。只不过我提醒你,我是我们星球最下等最普通的士兵,但是你却是樊撒星的王子,还是指挥官,用你的命换我的命,自己想想划不划算。”
“你知道我是谁?”
鹿鸣泽笑着说:“我听见你骂西维尔放屁来着。”
艾伯特冷哼道:“如果放开你,你难道不会直接杀掉我?”
“我说了,我只是来找我妹妹的,现在找到我妹妹,我只想回自己的星球,我对你们也没有特殊的恨意,只要让我安全离开,我就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鹿鸣泽垂着眼睛看向被他勒在胸前的艾伯特,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我希望世界和平,但是被逼急了,也会出手杀人。”
过了许久鹿鸣泽感觉到身上的束缚感慢慢消失,他勾了勾唇角,将剔骨刀放松了一点,拉着艾伯特往审讯室外面走:“走啊,主动点,别老让我推着你。等我安全离开你们的星球,就会放了你。”
鹿鸣泽挟持艾伯特出来之后,发现审讯室外面也没有人,不知道因为打仗大家都出去了,还是艾伯特太过自负,觉得自己一个人应付鹿鸣泽足够了,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忙。不过这给了鹿鸣泽一个不错的逃跑机会,省去很多麻烦。
他们两个人从审讯室出来之后,鹿鸣泽发现不知道往哪里走了,这里大概是王宫之类的地方,院子很大,路也有很多条,想挑出能够通往出口的那条不是件容易的事。
鹿鸣泽把刀往艾伯特脖子里刺入一点,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他流下来的血竟然是黑色,鹿鸣泽皱了皱眉头:“带路啊。”
艾伯特沉默一会儿指了个方向,鹿鸣泽迟疑着走过去:“你最好不要耍花招,我很丧心病狂的,说不定手一抖就送你去天上做星星了。”
但是鹿鸣泽仍然没有顺利逃出去,他们走到半路遇到了一队巡逻兵,将鹿鸣泽团团围住。不过这完全是一个巧合,是之前离开的那名手下带人过来的,他带了兵的同时,还带回来一个人。
“殿下!”
鹿鸣泽藏在艾伯特背后,他扫了对面那个人一眼,觉得有点眼熟。对方仿佛听到他的心声一样,从y-in影里走出来,鹿鸣泽一看他顿时傻眼——奥斯顿?!
……他怎么在这里,腿脚还利索了?!
“阿泽?”
奥斯顿也非常惊讶,他从后方走出来,看着他和艾伯特:“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奥斯顿没等鹿鸣泽开口就笑着走过来,抓住鹿鸣泽的手腕:“快快快,放下刀,这之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鹿鸣泽被他一把拉到身后,刚想说什么,奥斯顿却在他手腕上加了点力,用力捏一把。鹿鸣泽便闭上嘴,奥斯顿没回头看他,而是伸手去握住了艾伯特的手:“之前就联系过了,我是奥斯顿·尼古拉斯。”
艾伯特瞥了他身后的鹿鸣泽一眼,貌似有什么话想说,但是最后还是憋住了。
他迅速跟奥斯顿握了一下,然后收回手捂住脖子转身就走:“库伯!愣着干什么,还不带客人进来!”
第99章 摸了我的尾巴,就是我的人
鹿鸣泽对自己辨识声音的本事非常自信,所以他百分百肯定,之前在审讯室就是被这个叫库伯的家伙抽了一鞭子。他暗里盯着库伯的背影,下意识抬手在脸上摸了一下。
有点疼,好像肿了。
鹿鸣泽盯他久了眼睛有点酸,翻个白眼移开视线,看向走在前面的奥斯顿,看了一会儿,又看向奥斯顿的脚——走路很利索,一点都没有受伤的痕迹。
可疑。
这家伙自从露面之后就没与自己有过交流,一路上却跟艾伯特谈论不停,后者虽然表情冷淡,却每句都应承,主要内容是互相客套,基本都是废话,听了半天,捕捉不到半点有用信息。
鹿鸣泽只好放空自己的脑袋,胃部随之传来咕噜声——他已经很久没进食过了,饿得灵魂出窍。
难道是因为太饿了,才听不懂这些人说的话?
但是这种情况下明显没有谁会想到吃饭,想必还得饿一段时间。鹿鸣泽只好靠走神来抑制自己的饥饿感,但是走神久了,他逐渐发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不论是侍卫还是库伯,制服后面都有一个微妙的凸起。
一般人会在军服上衣和裤子相接的地方放一个长方形盒子一样的东西吗?
一行人到达一处宫殿,艾伯特令库伯先带奥斯顿和鹿鸣泽坐下之后,自己去了寝室治伤,鹿鸣泽见他被几个卫兵簇拥着离开,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艾伯特脖子上那处刀伤不浅,奥斯顿还偏偏介绍自己是他的兵,如果没记错,他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联合樊撒星做帮手,这种节骨眼闹出意外,会不会谈崩了?
他想着想着便不由地往奥斯顿的方向看过去,后者突然回头瞅他一眼,然后噗嗤一声笑了。鹿鸣泽条件反s_h_è 地翻个白眼:“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