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见着这一团混乱,旁边的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李恩挥了挥手,冲着渐渐增多的围观者说:“没事没事,一起的朋友喝大了。”
然后,在隋沐的帮助下,两人架起潘宇,到不远的一个小旅馆开了个房间,把一直咕咕哝哝不知道说着什么的潘宇绑住双腿,扔在了床上。
之后,李恩只说要出去买点东西,就把隋沐潘宇留在屋里,自己下了楼。
李恩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打完针回来的刘越何川海,他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个圈,到底没说什么的推开了房间门。
潘宇手脚都不能动,还是在床上不消停的使劲扭动身体挣扎着,隋沐一直在一旁担心的看着,见到三人出现,这才放下心来,求助似的看向李恩。
李恩把手上提的东西放在小桌上。大伙这才看清,李恩去买的居然是一瓶C市很流行的小瓶装高度数白酒。
大伙瞧着稀奇,也都没多问。又见李恩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一块拇指大小的黄色块状物体,放进了倒在酒瓶盖里的一口白酒中。
看着东西在酒里化开,李恩伸出食指搅了搅,然后沾出一些,点在了潘宇的额头。
说也奇怪,只见潘宇跟被人取了电池的玩具,瞬间就软倒在了地下,抽抽了好几下之后,从他半张的嘴角爬出几只透明的小虫。白生生r_ou_唧唧的在枕头上蠕动。
李恩眼疾手快的一把推开潘宇,把枕头扯起来往地上一抖,一脚跺了掉落在地的r_ou_虫子,小虫儿们应声被踩了个稀巴烂。
顾不得呆若木j-i的几人,李恩这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拍拍两手,说道:“看来是这么回事了。”
不多会,潘宇就悠悠的醒转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群人,虚弱的开口想说话,却因为下颌骨还脱着臼,咿咿呀呀说不出个整话。
何川海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这才走上前去,托着潘宇的腮帮子,“卡卡”两下,就把他的下巴颏接了回去。然后又抬平他胳膊转了转,朝上一送,把胳膊也给接了回去。
潘宇皱着眉揉了揉自己的脸,虚弱的问道:“这是哪?……我……我这是怎么了?”
李恩也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一屁股坐在小旅馆双人间的另一张床上,翘起二郎腿,问道:“你刚刚昏过去之前的事还有多少印象?”
潘宇一副完全听不懂的样子,求助的看向隋沐。隋沐却也只是一脸愁容的看向李恩,一言不发。
见此情形,李恩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拨了拨开始留长的鬓发,说道:“你这次出游,遇到了一件怪事。这事的主角是一个女子,而且和虫有关系,对不对?”
潘宇吃了一惊,在隋沐的搀扶下挣扎着坐起身,不敢相信的问:“你……你怎么知道这事?我好像没有对你讲过啊……”
李恩一脸得意,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现在只是要你把当日的情形复述一遍,越详细越好,否则,放任这么下去,只怕是你的x_ing命也就能拖过这一二年了。”
潘宇虽然有点不太相信,但李恩确实说出了他未出口的见闻,再加上隋沐在一边含着泪殷切的看着自己,心里也有点不安,总算把自己心里的疙瘩讲了出来。
原来,潘宇去到目的地之后,算了算时间,开始每天以自己借住的村寨为中心,朝附近的一些小村庄去探访。在潘宇的观念里,人始终是群居动物,所以比起单纯的游山玩水,他更喜欢去跟小村子里的村民同吃同住,领略别样的风俗。
某天,他吃过早饭,背上装备,朝着计划好的路线出发。走到半路,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暴雨浇了个措手不及。眼见是不能再往前走,潘宇只得在附近找了一棵树冠挺大的树下等待。那个季节的山里总是爱下偏东雨,潘宇想着实在不行等雨过了,再原路返回就是。
山里的风雨来的快也去得快,不一会功夫,雨收云散,太阳露了脸,洒下一片日光,远处山头甚至有若有若现的两道彩虹。潘宇看得稀奇,赶紧拿出相机一阵猛拍,脚下也为寻找更好的角度,不停的换着位置。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走到了某片山的山顶,更稀奇的是,他还听到了不远处似乎传来若有似无的乐声。
这里的山民多好歌舞,潘宇又是个爱凑热闹的x_ing子,于是挂上相机就寻着声音朝前走去,只以为是有什么独特的民俗活动,正好让自己增广见闻。
哪知,走到地方,才发现根本没有聚集了人群。只有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少女,正在一块大石板上坐着,专注的吹着葫芦丝。
潘宇对音乐并没有多深的造诣,所以也不知道到底少女所吹是首什么曲子,只是觉得听了之后,整个人心里有种欢欣鼓舞,想跟着不由自主的舞动起来的感受。
好一阵,少女才停止了吹奏,看着一脸陶醉的潘宇,吃吃的笑。潘宇这才回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的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又问起少女的身份姓名。
可这少女也不知怎么回事,也不回话,仍旧只是看着潘宇,一脸笑容。潘宇心里暗想:这小姑娘别是个聋子哑巴?还是听不懂自己说的话?这个地方的少数民族不少,也许自己这是碰上个不通汉语的小姑娘了。
于是,潘宇又试探的问:“你是住在这附近的吗?你一个人在这里是要干什么呢?”
这次,少女有了动作。她指了指不远处那棵起码要好几个成年男人才能围抱住的大树,然后又指了指手上的葫芦丝,最后又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潘宇一头雾水,顺着她的手指方向走去,直到跟前,才发现,这棵大树的某根枝干上有古怪!
那根不知从哪生出的枝丫的每一片叶子上,都有一条正吐着白丝的虫。那虫子样子像蚕,只是从身体两侧为界,背部锃光白亮,腿和腹部却是一片漆黑,泾渭分明,甚是奇特。而它们每一只的嘴里都吐出一根白丝,并且摇头晃脑,一副正在愉悦的作茧自缚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根本没进展啊....
哎....每天都好困.....
☆、7
潘宇看着这小东西跟自己小时候养过的家蚕一个模样,倒觉得十分有趣。于是走上前,捻住一片树叶,仔细的看起来。
那片树叶上的虫子一如其他同伴,使劲的扭动着身体,晃动着嘴里丝丝冒出的白线,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因,始终没能把线绕成团,做出个茧囊的样子。
潘宇看着它这副呆蠢的样子,觉得挺可爱,轻轻晃了晃树叶,看它扭动得更厉害,不由得笑出声来。然后转头问那个紫衫女孩:“美女,我看你养的这虫挺有趣,不知道可以送我一只吗?”
本来只是半开玩笑的说出这句话,潘宇想着最不济也就是被人家翻脸拒绝,试一试说不定还能得个新奇宠物。哪知,那姑娘还是一副笑模样,既不说话,也不点头摇头。
又问了一次,紫衣女子还是没点反应,潘宇起了点逗弄的心思,边直接上手,把r_ou_虫子捻起放在掌心,边开玩笑的说:“诶,你不反对,我可就当你答应了啊。”
还没等潘宇看女子反应,就感到自己掌心一阵尖锐的疼痛。低头一看,那虫子竟然一口咬破了自己的手掌,眼见着一个绿豆大的伤口,已经丝丝的冒出血来。
潘宇一惊,手一挥,那虫子掉落在地。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潘宇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等他再醒过来,已经躺在一个附近村民的家里了。户主只说在放羊的时候看到路边晕倒的潘宇,就给救了回来。至于问起什么树,什么虫,他一概是一脸茫然的摇头以对。
潘宇这才想起,此处终年潮s-hi闷热,毒虫蛇蚁经常出没,也不知道那女子到底是什么名堂,莫不是个养毒虫的?这么一寻思,他也有点害怕,赶紧到村里有名的赤脚医生那去看了看。医生看了说是伤口小,颜色鲜红,应该是没有大问题。但还是给心有戚戚的潘宇开了点清热解毒的药,好让他吃了安心。
回来之后,潘宇想着这事有点太无厘头,所以对谁也没说起。虽然也意识到自己身体大不如前,但在隋沐的坚持下去医院做完检查,又说没什么大碍,潘宇也就放下了心,只当自己是这段太劳累伤了身,调养调养就好了。没想到,今天一顿酒,却喝出了未卜先知,还被吓唬着说出了自己这段倒霉事。
李恩听完,也不着急着发表意见,而是皱着眉,不知道在寻思着什么。
见李恩不说话,其他人也都不敢开口。只是隋沐看着潘宇这副惨兮兮的样子,有点埋怨的看了看何川海。何川海也有点气恼,明明来之前想好了跟刘越要做到君子之交,可眼见刘越吃亏,却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刘越则坐在李恩旁边的沙发上,抠着手上硬是被何川海要求包上的绷带,也低着头看不到个表情。
李恩沉吟了好一会,才皱着眉看着刘越,说道:“我见你那手也就被挂了个口子,至于包成个猪蹄子吗?解开来我看看,也不怕天气大,捂臭了。”
刘越一脸尴尬的笑,朝李恩伸出手:“你寻思这么半天就为了看我的手?你别是脑子有问题了吧?”
李恩也不解释,拉住刘越的手就把纱布三下五除二拆了个干净。的确像他先前所见,虽然潘宇失去心智没个轻重,但好歹刘越离他还是有点距离,再加上何川海反应快,所以刘越的伤口看着乌红还带着肿,但是真正破皮的也只有几个小点儿。
但就算这样,李恩也没展开皱了一晚上的眉。
又想了想,他再次沾了一点已经被混成土黄色的白酒,在刘越的伤口处画了一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