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有你什么事?你激动个啥。”许婆婆靠回椅背,又恢复了她一开始那种慢条斯理的口气。
杨季理有点失控的对着许婆婆嚷嚷:“怎么可能?不是小琴?那……那为什么会……不,你到底靠不靠谱??怎么可能不是小琴回来找我。”
其实,别说杨季理接受不了,连刘越都有点想不通。
杨季理拍到的视频是铁证,而他对事情的推理也完全合情合理,没有一点破绽,但是,为什么李恩会断定不会是有鬼附身在了猫上,而许婆婆又说看不到杨季理身边有鬼?刘越皱着眉,无意识的摸着鬓角,太多想不明白,他需要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但是杨季理却不这么想,他的下一个动作,就是一把用力的推倒了刘越,然后,恶狠狠的对刘越说:“你从头到尾都不是真心想帮我对不对?你找了这么个神棍想骗我对不对?我就说你根本就不安好心,你也和其他人一样,觉得我就是小孩子,都不把我说的话当真,更不会考虑我的感受!!!”
说完,也不理会刘越的反应,径直跑出了门去。
“哎,这倒霉孩子怎么说话呢。”刘越被杨季理突然的一推给掀倒在地上,他坐在地上一边揉着屁股一边苦笑,到底是年轻人,沉不住气不说,说话还净得罪人。
许婆婆却一副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仍旧眯缝着眼睛,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刘越。
刘越有点尴尬的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想了想,摸出钱包,打算结账走人。
许婆婆看着刘越递过来的钱,却没有伸手,反而目光又转回到刘越脸上,说:“不急,我们先来说说你的事。”
刘越心想,我能有什么事?但他还是好脾气的坐回了椅子上,寻思着也许是许婆婆是不是因为没给杨季理那说出什么,所以想赠自己几句以便收钱收得更名正言顺吧。
许婆婆没理会刘越的心潮澎湃,她又打量了刘越好一阵,才说:“你把左手伸出来我看看。”
刘越听话的伸出左手。
许婆婆把手掌拉到面前,右手握住刘越的四根根手指,把它们并拢,然后有些用力的把手指握紧,把手掌朝手背方向微微掰出一个弧度,左手则把刘越的大拇指也用力掰开,紧握在手里,然后,仔细的端详起来。
越看,许婆婆的眉皱得越紧,然后,她放开刘越的手,自言自语的说:“没什么问题啊?那怎么会这样?”
刘越安静的坐着,也不多问,也不催她。他的工作和x_ing格让他对老年人总是抱着一种特别宽容的态度,这也许还和他从小就只跟疼爱自己的爷爷亲近有关。刘越有点不着边际的想着。
许婆婆也顾不上刘越,只是反复的念叨着什么,一会从桌子里掏出一本封面都不见了,书页也辩不出颜色的旧书翻翻找找,一会又拿出一只笔抓过一张纸写写画画。
刘越也不说话,就安静的看着许婆婆忙活。他甚至有点好笑的想,李恩老了是不是也会这样。
“傻笑什么?”许婆婆也不知道捣鼓了多久,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皱着眉对刘越说:“你把出生年月写给我,y-in历。”
刘越只好翻出手机点出万年历确定了一下自己的y-in历生日,才听话的写在了纸上递给许婆婆。
许婆婆又把刘越晾在一边,嘴里不清不楚的念叨着什么,一边在纸上一通写写画画。好半天,才说不清什么表情的抬头看着刘越,又不说话了。
刘越挠了挠头,他是实在闹不清这个老太太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你的命格很奇怪。”许婆婆皱着眉,好一阵才开口。
“我知道,阳命y-in身。”刘越不甚介意的笑了笑。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但是你明白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吗?”许婆婆叹了一口气。
刘越看着她,摇了摇头。一直听李恩这么说,但是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只是一知半解。但是听李恩那个口气,并不是多严重的事情,为什么到许婆婆这却这么凝重?
“你的八字很硬,所以刚刚让你去给我家主神上香,才会点不燃。因为它们不愿意受你的香火。”许婆婆端过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才继续说道:“如果光是命硬,其实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但是,从你掌纹看,你却是个y-in身,这就让你整个人是内而外的相克相冲,所以,你有奇遇,但是你的生活也会比一般人更艰难。”
“自小,你家就不和美,所以长大了你也缺少家人帮助。你有能力,却没有施展拳脚的机遇。甚至可以说,你创业也好,在某一行奋斗也好,都不会有什么结果。因为你的福缘很薄,可以说是一事无成那种命。” 许婆婆顿了顿,看着刘越并没有多大变化的脸色,暗自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而且,你内刚外柔,虽然看上去有一副好脾气,却也是个轻易不会改变自己主意的人。你这种x_ing格,说白了就是容易吃闷亏。再加上前面说的,好事你也沾不上,我都有点替你心疼得慌。”
刘越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其实,许婆婆说的这些他因为已经经历,或者早就听人说过,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许婆婆居然说心疼他。不管这句话是客套还是什么,刘越都有点点感动。
“你这孩子,除了身体还行,其他就是一塌糊涂。”许婆婆第N次叹气,看着刘越有点发愁的说:“你既然认识李家道的人,怎么没想过求他们想想办法,不说改命数,好歹多加点福缘也是好的啊。”
“我都习惯了,什么命不命,灾不灾的,不也就是个活。其实我觉得我现在也挺好的,有工作,有朋友……对了!婆婆,我有个朋友是阳身y-in命,他会不会也有什么需要主意的?”想起何川海这茬,刘越才突然变了脸色,着急的望向许婆婆。
☆、12
“你还碰到了这种命格的朋友?”许婆婆有的点诧异,然后格外无奈的说:“我说你也真够奇怪的,刚刚说你自己的事,你倒是一脸无所谓,说起你朋友,你倒这么着急。怎么,你跟这个朋友关系很好啊?“
听了许婆婆的话,刘越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有点脸热,只好咕哝着糊弄了过去。
“你啊,自己的稀饭还没吹凉,还有心情着急别人家的事。”许婆婆摇了摇头,一脸搞不懂你怎么想的表情。
“他这种情况比你好多了。他算是后天弥补了先天的不足,你是先天就不好,后天又雪上加霜。”许婆婆语气很轻松:“既然你不自苦,我也就没什么多说的了。赶紧收拾收拾回去吧。”
听到何川海并没什么大事,刘越笑嘻嘻的就打算离开,却突然灵光一闪,又想起一个问题。
“欸,我说婆婆,你是不是能合八字啊?”刘越扭捏了半天,才十分不好意思的问。
“哎呦,你这个厚脸皮还会不好意思啊?”许婆婆有点好笑的看着不自在的刘越,问道:“怎么,看上哪家姑娘了,想偷偷的跟人算姻缘?”
“不是不是不是……哈哈哈哈哈,哪能是我啊,我可没什么女朋友,哈哈哈哈哈……那啥,就是我有个朋友最近感情遇到点问题,我这不是遇到您了嘛,所以突然想起来,看您能不能帮着给看看……哈哈哈哈哈……”刘越但凡一心虚,就老是“哈哈哈”的笑,他自己不觉得,倒是许婆婆看着他一副紧张又嘴硬的样子,觉得很有趣。
“哦,朋友啊,我懂的我懂的。”许婆婆点点头,看着刘越一副羞愤欲死的表情,说:“把两个人是生辰八字都写下来,y-in历啊。”
刘越又只好拿出手机,把偷看来的何川海的生日也换成了y-in历。一边自我安慰,这只是为了判断小叔叔说的红线到底是不是真有其事的一个侧面求证,一边又控制不住的心跳得飞快。
始终有点心虚的把两个人的生日都写好,递给婆婆,然后忐忑的等着结果。
许婆婆又是一番写写画画,最后,抬起头,笑着对刘越说:“告诉你……的这位朋友,这是一对难得一遇的好姻缘,让他不要错过了。”
看到刘越一副高兴的不行的样子,许婆婆好笑的想:这孩子也怪不容易的,希望他能遇到一个知冷知热的对象,让接下来的路能好走一点。
辞别了许婆婆,刘越满心欢喜的往家走。
刚准备去找个地方午饭,突然想起了杨季理,那闹心孩子还不知道去了哪,别受了刺激又干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儿。
给杨季理打去电话,想着又要挨这孩子的刺,刘越却实在狠不下回嘴的心。真要说起来,这不算是个多么不可救药的孩子,年纪轻轻就感情受挫,自己的恋人还死在眼前,怎么想都是一道抹不去的心理y-in影。
叹了口气,刘越等着电话接通。
反复打了好几个电话,杨季理才不情不愿的接听了。
“我说,杨季理,许婆婆是真的有本事的,她又不认识你,平白没必要骗你。”刘越组织着语言,又要说服固执的杨季理,又不能刺激到他,刘越觉得心好累,好想赶紧去吃个盖浇饭:“而且,杨季理,你怎么说也是成年人了,你希望别人把你当成年人看,自己就要像成年人一样,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光凭一股冲劲,改变不了事实,还会给身边的人造成困扰,这并不是你所谓的大人的所为。”
杨季理静静的听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越也不知道他能听进去多少,但是,他却不得不说:“小琴已经走了,你如果自责或者怀念,就更应该带着她的份好好的努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暴自弃。我听说你以前成绩挺好的,难道你不想考进跟她约定好的大学,替她看一看吗?”
“她一定是小琴……一定是……”杨季理的话里带着轻微的哭腔,非常轻,但是刘越还是一下就听了出来,也替他感到心里发酸。
“如果不是,那你怎么解释它的行为?”杨季理对视频里猫的行为还是耿耿于怀:“一定是小琴怕我知道她回来找我,怕我会害怕,所以观花婆才找不到她的。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