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想。但他有选择吗?
贺嘉年没有回答,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既然不想,那就应该抓紧一切机会先离开这个公司再说。”聂骥北直接道,“其他的不用想,什么合同违约金,自然会有新公司的法务来处理。你不应该想你未来的新东家会赔偿多少钱,难道你不相信自己以后会给新东家赚更多?”
贺嘉年被说动了,应该说曾经无数次他都这么幻想过,在天海这样一个吃人的公司他都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有更好的,或许他能走得更远,“……那也要有新东家肯要我。”
“我回头问问看蒋梅吧。”
谢小白一路听着都c-h-a不上话,到现在总算让他找到了机会,“那你怎么不自己签下嘉年哥,莫不是舍不得付那些违约费,还是没那么多钱啊?”
“我工作室的资源没星辰好,而且没有像蒋梅那么专业的经纪人。”聂骥北对谢小白的这次呛声没有理会,反而趁机解释了两句,“当然,如果你想来我工作室也可以,工作室的资源不适合你,就帮你找些外接的戏。”
贺嘉年总是想着不想太过麻烦聂骥北,但是现实好像总是相反的,他麻烦聂骥北的地方越来越多了。
这个时候,聂骥北的电话又响了。
谢小白忍不住道:“你那么忙就赶紧走人啊,今天都接了几个电话了。别赖在嘉年哥这里,他有我呢。”
聂骥北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谢效槐的电话?”
聂骥北话音还没落,谢小白已经脸色一变朝聂骥北冲过来了,“手机给我,不许接!”
聂骥北伸长了手臂,让谢小白一蹦一蹦还够不到,“你不让我接,我偏要接。”
谢小白气急败坏,“你不准跟我大哥讲我的事!”
贺嘉年一脸莫名地看着谢小白拉着聂骥北的衣摆一跳一跳的要抢聂骥北的手机——什么情况?
手机铃声还在响,聂骥北往外走去,谢小白赶紧跟了上去,“聂j-i饼你太讨厌了,长得高了不起吗……”
聂骥北一直走到拐角处人少的地方,按下了拒听键,“你看到了,我没接。不过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我待会儿就重新拨过去。”
谢小白靠着墙安静了下来,“什么啊?”
“之前问过你的,你为什么跟在贺嘉年身边?”
谢小白沉默。
“不想说啊,那我给谢老大回个电话好了。”
“哎,你别——”
病房里,聂骥北和谢小白都不在,贺嘉年完全没有心思继续看热搜,脑子里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忍不住总往门口探。
谢小白抓聂骥北的衣服那么自然,他们会那么熟悉吗?聂骥北不是说,他就在谢小白小时候见过吗。
大概过了五分钟,谢小白先回来了,他一脸郁闷,进门就跟贺嘉年吐槽:“聂j-i饼又骗我!”
“……你叫聂老师什么?”
“聂j-i饼啊,聂j-i饼聂j-i饼,我小时候就那么叫他的!”谢小白气急,“他居然骗我说是我哥的电话,然后从我这里套话!”
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他都跟聂骥北实话实说了,结果聂骥北拿起手机就开始回电:“你答应过我的!我告诉你了,你就不跟我大哥讲的!”
“我说给你哥打电话了吗?”聂骥北道,“我不过跟我助理回个电话你也管?”
谢小白脑子没短路,不过一瞬就想明白了,“你居然骗我!”
“是你傻,也不想想你哥怎么会有我电话。”
谢小白一个劲地跟贺嘉年说聂骥北的不是,“嘉年哥,聂j-i饼这个人坏透了,你别轻易被他骗了啊,他撒起谎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以后吃亏的肯定是你。”
谢小白的这些念叨贺嘉年压根没听进去,他只看着谢小白一张一合的嘴,脑子里乱纷纷。
过了没多久,聂骥北也回来了。
谢小白一见他,就重重地“哼”了一声。
聂骥北完全无视了这个耍小脾气的小朋友,直奔贺嘉年,“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继续。”
贺嘉年瞧着聂骥北,憋出来一句,“聂老师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去办自己的事吧……我这里没什么要紧的。”
谢小白一听,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话有用了,顾不上耍脾气,连连道,“对对对,你赶紧走。”
聂骥北却一眼瞧出贺嘉年脸色不太对,“这是怎么了?腿又疼了吗?”
贺嘉年摇摇头,“没,我就是怕耽误你的正事。”
聂骥北想都不想脱口而出,“我的正事不是你吗?”
那一刻,贺嘉年感觉自己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第29章
贺嘉年在医院住了三天后出院, 然后在谢小白的陪同下又回到剧组去见了李导, 李导一看他脑袋上的伤, 还有一拐一拐的腿,十分好爽地又多给了他几天假,让他回去好好修养。
贺嘉年自己照过镜子, 其实他的伤不算严重, 现在已经开始结痂,估计是不会留下什么疤的。就是在医院住三天都夸张了,就是谢小白非要让他在医院呆在把伤养好,贺嘉年跟他好一顿商量, 才各退一步。
贺嘉年办好出院,聂骥北没跟着他一起过来剧组, 率先离开了。对于聂骥北的离开,谢小白无疑是最高兴的一个。
回到住的酒店, 谢小白在那儿认医生给贺嘉年开的药, 一边还问道:“嘉年哥, 咱们买白天的票还是晚上的票回去?”
贺嘉年愣了愣:“回哪儿去?”
“回家啊, 剧组不是给你放假了吗?回家养伤。”
“我没打算回去。”贺嘉年说,“留在这边养伤一样的。”
“啊?这边多不方便啊……”
“对我来说都一样。”他的伤不重,一直待在酒店里肯定无聊,到时候干脆就去剧组看其他演员拍戏。
谢小白劝说未果, 只好去给自己开了一间房留在这边照顾贺嘉年。
谢小白本来就是个小少爷,连照顾好自己都有难度,更别提照顾贺嘉年这个伤残人士了。
贺嘉年的脚扭伤了, 每天要按摩上药,谢小白一闻到那药膏的味道就皱眉,“这个药怎么比之前那个还要难闻?!”
贺嘉年看着谢小白苦着脸的样子,开口:“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来好了。”
谢小白看了看这药膏,又看了看贺嘉年已经不那么肿的脚,内心有些挣扎,“我、我可以的。我是你的助理啊,这种事就应该我来做的。”
“你会按摩吗?知道用什么力度吗?”贺嘉年连着甩出好几个问题,“我自己的脚我自己清楚,所以我自己来就好了。”
听到贺嘉年这么说,谢小白顿时有些心虚,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在医院里那两天,他是看聂骥北帮贺嘉年上药按摩的,他曾经跟聂骥北抢过这个事做,结果第一下就没控制好力度,让贺嘉年疼得脸都白了。
“你不是闻不惯药味吗?别勉强自己了。”贺嘉年接着道,“我肚子有些饿了,你帮我去买点吃的吧。”
谢小白一下子被分散了注意力,问他想吃点什么。
等谢小白出去买饭,贺嘉年挤了药膏给自己抹,抹完又握着脚踝轻轻按压揉捏。
只是揉捏了没两下,他就止住了动作——不太一样。
跟聂骥北帮他揉按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贺嘉年看着自己的脚,就能想到那两天,聂骥北坐在床沿上,捧着他的脚放到他的大腿上帮他抹药膏按摩。当然是疼的,但是疼痛之中又带着一种他无法言说的感觉。
贺嘉年第一次被人这么捧着脚,很不习惯,好几回都要把腿缩回去,都被聂骥北按住了:“乖一点,疼还乱动。”
药膏的味道不太好闻,抹了药膏后贺嘉年都能闻到从自己腿上传来的古怪的气味,但聂骥北却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虽然谢小白跟他说过:“聂j-i饼自己明明也很嫌弃,每次都要进去搓洗好几遍手,就跟嘉年哥你面前装不在意呢,你可别被他欺骗了。”
自从在贺嘉年面前叫出过一回“聂j-i饼”这个称呼之后,谢小白索x_ing也不遮掩了,在贺嘉年面前一直都这么叫。
谢小白买饭回来的时候,见贺嘉年还摸着脚踝没上完药呢,有些惊讶:“今天那么久吗?都半个多小时了。”
贺嘉年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然后随便抹开了,“好了好了。”
他刚才只是神游了一会儿,想起聂骥北帮着抹药时的场景了,居然已经过了半个钟头了吗。
谢小白把打包来的饭菜放好,“我去接盆水,洗洗手噢。”
屋子里弥漫着药膏的臭味和食物的香味,这夹杂在一起的味道,有些不可言说。
不过贺嘉年还是清晰地辨出了其中的一个菜,“你买了排骨汤啊。”
海带排骨汤是贺嘉年最喜欢吃的一个菜,以前生活困难的时候,别说每天,就是一周吃一回都是一种享受,紧巴巴地在生活费上计较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