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里的每一个字像一根根针，扎进永乐的心里，让他真的难受得不行。
“对不起对不起……”他蹲下身，吻了吻单良的头发，“你很好，只是我不好，我怎么会不想见你，我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能看见你，我爱你单良，我那么爱你。”
单良抽泣着，好一阵都说不出话来，但是他听见永乐的话，终于愿意张开双手，又去索要了拥抱，他太喜欢拥抱了，他需要别人的热量，来平衡他心里的冷。
“对不起，对不起……”永乐更是用力去抱紧了他，抚摸他发颤的后背，吻他的头发，他的耳朵，吮吸走他的眼泪，“让我好好抱抱你。”
辉煌的城市和熟悉的旧楼，深不可测的人心和唇齿相依的爱情。
如果象牙塔真的存在，那永乐就把单良放在那里，永远沉睡。
明天会怎么样，不能预料，但是迎接的勇气，还是有的。
第9章 09
新的一天，新的翻天覆地。
人造天设的老板在最大的社交网站上发布了一篇文章——《向忠贞了‘两辈子’的克|隆人致敬》
内容便是永乐的故事，只贴出了永乐的编号，也没有放出单良的照片，但拿了他父亲的一些东西出来做证物……
可这件事更重要的是，它曝光了单良的存在。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位领导人的继承者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不过也有人认为继承者是在潜伏，为了有一天，为他的家族报仇。
这正是民众们所希望看到的东西，他们开始兴奋、激动，盼望着立马就能有一场大事件来为他们的饭后闲谈添一些猛料。
杂志铺、书店等的报纸全部售罄，报社与印刷社立马开始加印。网络上，各种真假报道遍布各个网站版头，特别是在一些外网上，更是被炒的火热。
这件事明显成为了当年最受关注的新闻。
但是这一切的消息，在不过七天之间，便被压制得销声匿迹了。
这是被另一位主宰人所控制了，控评所有，全网清查。
乃至对已经移民了的陈无发出警告。
但陈无毫不畏惧，他亲自出面回应，并在媒体面前谈起这件事时声泪俱下，他向全世界宣告，他会无条件保护来自人造天设的永乐，因为那些都是他的孩子，而他也为永乐感到自豪。
“向忠贞不已的孩子，致敬。”
这句话成了国际报的头条，传遍了各个国家。
紧接着来的，除了被轰动的民众举行对主宰人过去龌龊行为和思想的抗议游街活动外，便是人造天设的订单大爆发。
能用钱，买下为了自己付出一切，甚至不要x_ing命的克|隆人，有资本的没有人不愿意。
而在这混乱不已的时段里，主人公们却是苟且地活着。
还是那个小破屋里，永乐和单良几乎就没再出去过，都是陈无派人来给他们送东西。
这栋楼的周围，看着好像没什么人路过，甚至一条狗都没有。
但永乐知道，周边埋伏着太多的人，虽然他们在十多层的楼上，但他不会单良靠近窗台，屋子里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会透光就用厚纸壳贴上，而里面开着灯，本来不能开灯，但他怕单良害怕。
虽然他这些行为已经让单良感到了不安，但他依旧要那么做。
“我们很快就能好的，”永乐看着待窝在沙发里的单良，“你相信我。”
“他们要多久能清扫完？”单良抱着靠枕，两眼里的光虚虚地闪着。
在做这一切前，永乐告诉他因为反克隆协会在组织着一场大暴动，电视、电脑之类的能连上网络的东西，都不能用，还拿了报纸、视频（伪造）给他看，但好在国家在清扫他们，会将他们改革，换一个新的、理x_ing的会长。
“很快……”永乐动了动喉结，向他走过去，坐到了他身边，“单良，你怕了吗？”
“怕啊，”单良靠在他肩上，说，“我怕他们把你抓走，我一个人……我不想一个人。”
永乐深吸了一口气，抬手紧紧搂住了他，吻了吻他的头发：“不会的，我肯定一直在你身边。”
“……嗯。”单良闭上眼，依着他睡了。
等单良睡熟了，永乐将他抱起，放进卧室的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带上门，去了书房。
一面墙的书柜，永乐看了一眼，从中精确地拿出了一部手机，拨通了陈无的电话。
“喂？”陈无很快就接了，“他还正常吗？”
“嗯，”永乐应了声，说，“你们快完了没。”
“已经在弹劾他了，快了，”陈无看了眼对面的人，说，“交接人问你之后想要什么报答。”
“让他一无所知，”永乐压着声音说，“你以为的。”
陈无沉默了会儿，说了一声：“好，我挂了，之后再说。”
永乐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回原来的地方，站立在书房里，好一阵都没动。
主宰人被弹劾，新的主宰上台，在直播前宣讲，将前主宰所做的坏事一一道尽，并承诺自己会以此为戒，一切为国人着想。
局势基本一边倒，人人为此喝彩，认为终于挣脱了那个魔鬼的爪牙，未来必定是走向了光明。
永乐和单良终于从那栋小破屋出来了，他们走到街道上，呼吸着室外的空气，感受活着。
“真好啊，”单良笑着说，“一切和原来一样。”
永乐牵着他的手，低头看着他笑，自己也笑了：“是啊，回到原来的生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完结。
第10章 完结
然而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地就结束了。
某一天网络上，一位匿名者发出了前主宰者在位时做的各种恶劣的事情：和国外恐怖组织勾结、与贩卖妇女、人体器官的组织有所联系、支持反克|隆协会的大屠杀等等。
文章一发出，引起全民震怒，几乎每一座城市都有人游.行——必须对前主宰者依法处置，贵族与庶民同罪！
社交平台上不少政治教授、学者等也都对前主宰的行为给予愤怒的批评，大量起诉书被传到了现任的主宰者手中。
此时，陈无站在这位现任主宰者的面前，笑道：“恭喜，您终于能顺应民心下手了。”
次月，内阁终于发布声明，对前主宰的行为给予法律上的裁定，结果会在刑法场对其进行枪毙。
更令人振奋的是，这场刑法执行，居然会在网络上直播。内阁对外解释说，这是扩大政府办事透明度。
而在被枪毙的前一刻，前主宰对着镜头大笑，说了一句被后人记录在历史的话：“政治终究还是成为了权利的走狗！”
但是在当时的情景下，却只有众人在唾骂的声音。
破屋里，单良还在床上睡着，永乐俯身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转身拿了大衣，出了门。
人造天设分部，陈无在办公室已经等待他多时。
“走吧。”永乐进门直入主题。
陈无也不合和他多说，直接领着他去了人造天设的地下工作室。
白色为主调的室内，玻璃圆柱整齐地排列在最里面，这些玻璃圆柱就是重置舱。每一个重置舱里都浸泡着一位赤|身|裸|体的克|隆人，被迫或是自愿地接受着他们的记忆被全部洗刷掉，再进入沉睡期，等待着下一位愿意领走他们的人出现。
周围充满了药物的味道。有数个技术人员站在一个巨大的数字板cao控器前，认真工作着。
“给他消码。”陈无对其中的一个人说道。
“是。”
永乐跟着那人走进一间工作舱，那人让他坐下，然后天花板上开了一个机械小门，一样东西从顶上被送到了那人手中，那是个形状像枪一样的东西，它只存在于人造天设。
每一个从厂里出来的克|隆人，其耳后都有一个隐秘的编号，那是作为商品存在的标志。
那位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将永乐耳边的头发撩开，显露出那黑色的编号——01。
“请准备好。”那人语气冷漠无感情。
“嗯。”永乐点了下头。随即，他便感受到了耳后某个地方遭遇了一瞬间的刺痛感，但是能忍受的程度。
“可以了。”那人松开手，那把“枪”便又升了上去，机械门立马也合上了。
永乐跟着他出了工作舱，工作人员和陈无报备了一下，又继续去了cao控器前工作了。
“有不舒服吗？”陈无问他。
永乐摇摇头，说：“我得走了。”
陈无笑了一声，说：“成为了一名真正的人类，感觉怎么样？”
感觉能怎么样？永乐说：“我只想见他。”
“……那去吧。”
永乐一愣，可能是没见过他那么快回答过自己的话。但他也没犹豫，直接快步就往电梯门口奔去。
“永乐，”陈无在他进门前喊了他一声，“你还记得人造天设的秘密通道吗？我让你走过一次。”
对于记忆力超强的永乐来说，他当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