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琛牵强地扯着唇角，伸手从自己提着的纸袋中拿出了瓶葡萄酒，嗓音低沉缓慢，“那这瓶酒呢，你还记得么。”
这可以说是两人之间最温暖的回忆，他爱喝酒他便为他亲手酿酒，那紫色的液体中甜腻的气息给予了这段感情最初也是最纯的悸动。
叶穆眼里没有温度，“我记得，这也是我曾经做的蠢事之一。”
晏琛眸子里有挥散不去的黯淡，“你没必要这么否定自己。”
叶穆余光瞥着那瓶酒，只觉不耐烦，伸手取过想也没想直接就往地上砸，“够了晏琛，我不知道你还在奢望些什么，我早对你死心了。”
砰地一声脆响，玻璃渣子伴随着酒精的味道碎了满地，他的脸上除了深恶痛绝般没有其他情感，似乎觉得从前的那些都是在玷污自己的人生。
晏琛面容孤寂，他站在那什么都没说，只是望着叶穆的眼眶子一点一点地布满了红血丝，“我就让你觉得那么不堪么。”
叶穆看了他一眼，眸底有深深的排斥，攥起手指在那沉默了许久，薄唇微启，缓缓道：“与你无关。”
晏琛雅黑的眼睫微垂，覆盖着留下一层y-in影，“那跟谁有关？”
叶穆发狠咬着唇，眸底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我只是为自己不堪罢了”
晏琛默然，看着他没作声。
叶穆微垂着眼睑，嗓音沙哑甚至有些颤抖，在那挣扎了近半刻钟方才吐出些字来，“知道么晏琛，在近乎过了九年多的时间，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寒夜凄冷，他一动不动地立着，吐字沉长而缓慢，“错误？”
叶穆看着他，苦涩而绝望，“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会死缠着你不放吗？”
晏琛动了动唇，低沉道：“你说爱我。”
叶穆笑了，含着满腔的嘲讽“不，那些年我跟着了魔般缠着你，无论被你怎么唾弃侮辱，我都不曾放弃，都只是因为那夜在酒吧一刹那的心动罢了。”
晏琛眯着眼睛，似乎陷入了回忆，“你什么时候在酒吧见过我？”
叶穆忍着不断涌上心头的酸楚，“是啊，你什么时候去过酒吧，那么多年，我满心窃喜地以为得到了，以为拥有了，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跟你犯了一样的错误。”
晏琛怆然道了句，“什么意思。”
叶穆唇角透着犀利，“还记得你污蔑我坐牢的那次么，在你拿走那些资料后我束手无策，只能查你以前的资料，可能是老天爷在捉弄我，我没翻到什么有用的，却意外发现九年前的那天你替你父亲出差去了趟国外。”
晏琛忍着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目光有些涣散，“那又怎么样。”
叶穆笑了，满身疮痍，“不怎么样，但却证明了那夜我在酒吧遇见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你。”
晏琛喉结滚动了下，艰涩道：“那代表不了什么。”
叶穆的嘴唇苍白着，“不，那代表了全部，我愚蠢地做个偏执狂，满心以为得到了，拥有了，但直到最后才发现一切都是一场空。”
叶穆敛眸望着他，语气中夹杂着苦涩，咬字不重但却透着股肯定，“我从没真正爱上过你，晏琛。”
晏琛微怔，与他四目相视的那瞬间身体里仿佛有什么碎掉了，过了好久，才哑声问了句，“你究竟在说什么？”
叶穆眸底有着深深的疲倦与狼狈，沉默着低头在y-in影中，“还没明白么，我跟你，只是误会一场。”
所有的所有，都只是误会一场，我对你什么都没有，身体里只留下深深的悔恨跟纠结。如果可以选择重来，宁愿从没认识过你。
晏琛突地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就那么笑了出来，“叶穆。”
在这刻，他除了叫他的名字外近乎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喉咙跟火烧般窒痛着，让他再也不能开口。
真相像把锋利的匕首，在挥散去所有迷雾之后，明晃晃地给了他最刺骨最残忍的一刀。原来所有的所有都只是一个可耻的笑话，原来他们从没开始过，更别提其他。
男人背影映着冷寂夜色显得有些清瘦，在一片漆黑中显得无比的绝望。
“你走吧。”
叶穆黑眸中透着疲惫，在说完那句后便没再多说，只阖上眸轻轻地关上了门。
夜，又变得静寂起来。
是谁哭了，是谁流着那么咸的眼泪，却也变得不重要了。
第97章
叶穆在关上门后便后靠在了墙上，样子看上去很疲惫。
他想说的太多, 在揭开别人伤疤的同时也折磨着自己, 显得狼狈万分。
陈陌一直待在屋子里静静地听着俩人的对话，在这刻什么话都没多问, 只是缓缓走过去，给了他一个肩膀作为依靠。
叶穆脸孔透着默然, 隔了很久，才干涩地扯了扯唇道了句, “很看不起我吧？”
他是那么的可悲跟可耻, 就这么盲目地跟着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兜兜转转了那么多年，丧失了尊严丧失了青春也丧失了更多重要的人或事。
陈陌眸子半眯起来, 抿紧的薄唇透着些犀利，“确实，窝囊地要死。”
叶穆垂下薄薄的眼皮，苦笑了下。
陈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沉默了会儿，续道：“不过我也没什么资格去评判你，感情的事很难说。”
叶穆抬眸看着他深刻英俊的下巴轮廓，咬唇道：“难得见你能这么说出那么成熟内敛的话来。”
陈陌扯了扯薄唇，嗓音低沉透着沉稳气息, 宽阔的臂膀间带给人温暖，“我向来这样, 是你自以为是地没察觉罢了。”
叶穆望着他，紧绷的唇角在下一秒不自觉微微翘了起来, “你能再不要脸点么？”
陈陌漠然，年轻英俊的脸孔看上去透着些戾气，“当然能。”
叶穆有些莫名，刚想说什么便发现对方的手指已经伸进了他衣服里。
陈陌俯身将两人的下腹紧贴在了一起，很是撩人地蹭了几下，嗓音低沉磁x_ing道：“今晚让你尝尝别的。”
他只单穿着件黑色背心，腹部肌r_ou_矫健精瘦，腰侧紧绷着，露出流畅有魅力的线条，看上去男人味十足。
叶穆知道他这是想让自己分散注意力，但却不太想勉强自己，“我累了。”
陈陌伸出手放在他的柔软的头发上摸了几下，“真他妈会扫兴。”
虽是责备的话但语调却透着一丝宠溺，让人莫名安心。
从什么时候起，这人也学会了尊重别人。
叶穆轻抿唇，滑动了下喉结默默地仰起脖子，在他嘴边落下很淡的吻。
触感柔软，像羽毛般舒服。
陈陌眯着眼看他，眸色愈深，心跳不知不觉加速了几分，嗓音沙哑道：“怎么，又不累了？”
本来他也只是小闹闹，但面对着叶穆突如其来的勾引，他有些把持不住了。
叶穆表情淡淡的，有感而发道，“没，安慰你罢了。”
陈陌脸色不虞，刚有的那么点欲念瞬间就给扑灭了，丢下他就往里间走。
叶穆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问了句，“干嘛去？”
陈陌有些自暴自弃，“冲冷水澡。”
只要碰上这个人，他的自控能力真的不怎么样。
最近上海赶上降温，叶穆怕他着凉，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别闹，赶明得感冒了。”
“少cao心，跟你没半点关系”陈陌褪去所有衣服，漠然地打开了淋浴器。
叶穆有些无奈，刚想说些什么，猛地被一把抵在了墙壁上。
陈陌抬手霸道地捏住他的下巴，二话没说直接堵住他的唇，“Penta Kill。”
他边说边用手指扒拉着叶穆的裤子，很快就在他身上点燃了各个火苗。
叶穆闷哼了声，皮肤渐红起来，只觉越来越烫，忍不住低声咒骂，“陈陌，你个卑鄙小人。”
陈陌薄唇微勾，不羁地道：“遇到点破事就喊累，谁他妈有空天天迁就你？”
他一路顺着脖子吻上叶穆的喉结，有技巧地舔舐起来。
叶穆眼眶氤氲，有些克制不住自己，轻喘气道：“我总算知道你以前为什么总被甩了？”
陈陌上移至他的耳畔，眉目轮廓英俊暧昧，低低道：“为什么？”
叶穆胸腔剧烈起伏，发泄般道：“就因为你不懂什么叫体贴，你看不出我不想做么？”
他仰着脖子，碎发散落在额际，白皙的皮肤上透着很明显的情与欲，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
陈陌含住他的唇线，用舌尖温柔地描绘勾勒，低低地直笑，“我怎么看着你挺饥渴的？”
叶穆不服输，报复x_ing地在他伸过来的舌头上咬了口，但随后却被陈陌身下的动作带出一丝暧昧的呻与吟。
陈陌看着他，眸底透着深深的慕意，低头吻住他柔软的唇。
两人紧绷的腿部随着几层单薄的布料磨擦着，撩人地勾起隐隐的快感。
叶穆呼吸微滞，眼神逐渐变得迷茫起来，没多久便彻底沦陷在了其中。
相拥在一起的那瞬间，身上的那种疲惫感蓦地就那么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奇妙且让人欲罢不能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