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番外一 初遇
【萧景风篇】
——在他出现之前,他是个人偶。
萧景风不记得自己的童年,不是因为太悲惨或是太痛苦,只是纯粹的不记得。
他是个乖小孩,明明长着一张精致可爱的脸,却有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整日整日地只知道仰望着白茫茫的天空,呆呆傻傻地等待着什么。
村里头没有谁知道他的出身和来历,只有收留他的村长家勉强知道一点。
十八年前的某个夜晚,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忽然敲响了他的大门,那晚到底和他谈了什么村长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只模模糊糊记得男人告诉了他萧景风的名字,交代他要保证他活着。
村长不安地接过男人手上的灵石宝物,曾惶恐不安地问道要不要给萧景风专门找个人家安排照顾,毕竟他家地方狭小,还有不少儿女。
那个男人却是嘲讽地笑了笑,声音沙哑低沉,透着点疯狂的影子。
“他,一个人偶,既然大人不在,那他有什么必要获得照顾。不用了,你只需要让他活着就好,不用多管。”
村长畏畏缩缩地点头,仍旧是郑重小心地接过了襁褓。
男人在他面前像是烟雾一样消失了,空空的还留下一句话:“等时间到了会有人来接他。”
村长不知道男人口中的“人”是谁,又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他将萧景风带回了家里,发现这是个难得的漂亮小孩,安安静静地睡着。
事实上萧景风一直都是安安静静地,给他吃的他会吃,给他喝的他会喝。可除此以外就什么都不会了,不说话也不动作,活着的每天就是简单的吃喝睡。
村长这才明白男人交给他抚养的小孩儿或许真的是个人偶,或是个傻子。
可又不对,因为这个傻傻的小孩儿也是有非常非常在乎的东西的。
那就是他的身体。
像个女孩家一样爱惜他墨黑的头发,整日跑到树林里面捣鼓各种稀奇的花花CaoCao来滋养他的头发,村长看到过几次想阻止他,却根本没办法。
没人敢亲近这么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哪怕他很漂亮很可爱,永远都干干净净的,皮肤光滑白嫩。
萧景风的身体没有一点点的伤痕,因为从不做事身上也没有什么老茧,凑近了闻能闻到淡淡的香味,村长家的长子曾大着胆子绕着萧景风走了一圈,只说他比城里的那些小公子还要金贵。
不过这金贵里还有着股不太一样的气息,那个大儿子想到了勾栏里一瞥而过的小倌,可终究没胆子告诉自己的爹和其他人。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就是十八年。
然后很奇异地,村长竟然在整十八年后的隔天,看到了当年把萧景风送过来的那个黑衣男子,他的相貌一点都没变,照旧是剑眉星目,仪表堂堂,只不过那个y-in沉的男人忽然变得爽朗了起来。
他说他叫赵云琛,来此地是为寻一个叫锦凤的人。
村长听着他发音虽然有点奇怪,可人的长相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于是他连忙告诉赵云琛萧景风就在那边的那个小树林里面玩。
那个和黑衣人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倒是有礼貌了不少,他道了声谢谢才转身离开。
村长瞅着赵云琛的背影,心想着真不愧是天上的神人,过多久都不会衰老,换了件白衣服后真真正正像极了传说中的剑仙萧和。
赵云琛并不清楚这些琐碎的小事,也无从得知这些渊源。
【赵云琛篇】
——他是注定要去拥抱他的人。
赵云琛比萧景风大了四岁,那年萧景风十八岁时,他已经二十二了。
很奇异的是,他和萧景风一样,也没有什么关于童年的记忆,不过不同的是,比起萧景风毫无意识的活着,他是没什么要去回忆的。
他几乎没见过自己名义上的父亲赵尊,也从不知晓那个生育他的母亲长什么模样。
原著里对此也是寥寥一笔地带过,读者中有人猜测过是场露水姻缘,作者却也没有什么真切地回应,只是打哈哈地说是以后会告诉大家。
赵云琛不知道原著里他被打败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赵云琛”应该是还活着的,甚至可能还活的不错。
原著里并没有提到留云府的任何信息,可他手中的芥子空间却又是实实在在地存在着的。
生命开始有意义,应该就是从遇见或者说劫走萧景风的那天开始。
剧情开始运转了,他可以做点除修行以外的别的事了,他找到了命中注定契合的另一半,可以在闲暇的时候和他聊天作伴。
在他去那个村庄之前,赵云琛只是机械地活着,扮演一个仙二代该有的样子,会嚣张会狂妄却也知进退知取舍。
可却不是真正的他。
来到村子的那天艳阳高照,所有的房屋全部都笼罩在一片白光当中,唯独赵云琛那儿一片清凉,也许是因为冰灵根也许是因为心中的喜悦。
村长很和蔼,毫无防备地告诉了赵云琛萧景风的去处。
道别转身时赵云琛心里隐隐地担忧,还有一分罪恶感,他是过来将萧景风掳掠走的,收养萧景风的人却还一无所知地告诉强盗受害者的去处。
他觉得自己很可恶,心里想忏悔脚步却没有停下。
赵云琛难过,但还是走向了萧景风所在的那片小树林。
说是小树林,走进去瞧一瞧才发现这里面其实大得很,各种树木郁郁葱葱地生长着,一望下去尽是看不到头。
赵云琛封印了他的灵力,这是进入世俗界的规矩,万一触犯了下界的规则,以后渡劫飞升可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
无奈之下他只好自己去找,他也不敢出身叫唤,要是吓跑了萧景风或者招来别的人,那可就不好了。
或许是他的运气不错,他没找多久就找到了萧景风,浅浅的溪流涓涓的流淌,起源或许是高山上的某个湖泊亦或者是泉眼,少年就坐在溪流旁边,光裸的双脚在里面踩着水花。
“锦凤?”赵云琛下意识地喊道。
少年身上还带着伤口,并不深的伤口布满了全身,脸上有灰尘,却已被冲洗了一半。
他听到了赵云琛的声音,惶恐不安地会问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