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之间相隔不过几米，这话一脱口，无形中催发出相隔海天无穷的生疏感。
乌怀雁喉头滑动，略微点头。
“你……说的不错。”
付寒星站定，看向乌怀雁：“那么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说说现在该做的事情了？
“如果，我将具体数据共享白家一份，你是不是可以给我提供一些你力所能及的帮助呢？乌队长？！”
乌怀雁眼光越发深沉，一时之间心念电转，无数的定夺在他的心内如风暴般盘旋。
从小就生长在权利的中心，见识过无数场更迭，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说没有野心是不可能的，野心多少不重要，能自保就是够用。
如果，真的能在他这一代彻底改变联合的根本问题……
乌怀雁深吸一口气，y-in鸷着一张脸，久久吐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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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完成了一天的测试，这几天的测试都没有深入，基本都在对他进行了解，对他的智力，对他的能力。但是02的存在本身就是复杂的，从他身上取下来的一块皮肤组织，艾达和李达现在都没有研究透彻里面的三套DNA究竟哪一套是有用的，或者三套是怎么一起作用和谐共处的。
这些问题02当然不会回答他们，02说了配合他们研究，并不是来给他们传道受业解惑。
李达恼怒地揉眉心，02面无表情沉默看着气到跳脚的主任。
晚上睡前02会和付寒星发一会儿视频，两个人聊一下天，02觉得离付寒星越久，有些时候就会越想这个人在身边，剥桔子，削苹果，平时他只用在一边看就好了，现在他削个苹果还要计算一边身体的用力，桔子不要一掰就是一手的果汁。
这一手的果汁会让02觉得生活缺乏一些实在感。
似乎他……还不太像人？
可是他觉着跟付寒星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他还是很正常的。
今天没有接通，有些晚了，02洗完澡出来也没有接通。
大概是在和祝南商量关于s级异化人的问题。
02半躺在床上，特意安排给他的住处安静，这种安静中又藏着重重危机，02能听到周围暗中潜伏的人不少，窗子下面，走廊中，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都来自特训的军人。他并不害怕，02几乎没有感觉过这种情绪。
他没有直接看见过临渊的死亡。
他只看见过临意的，但是临意并不能牵动他当时的情绪主线。
什么能牵动呢？
02抬头看向放在桌上的光脑，光脑投影的屏幕仍旧没有任何显示，和付寒星的通话还没有连接上。02歪着头，看着空白的投影良久，莫名其妙又期待。
意识到这种等待时，已经有几分钟过去。
02低下头，用右手按了按自己的心脏，还是正常的跳动，可他总是觉着缺了什么。
缺了什么，说不出来。
少年的脸上出现空乏的茫然，视线落到空中恍惚。
恰在这个时候，画面一闪，付寒星的脸出现在投影之中。
付寒星容色有些疲惫，带出一个笑容来，温柔说：“久等了。”
02右手下的心脏猛然跳了跳，他惊得瞬间挪开手。
付寒星看到这种不正常的举动，眉心微蹙，紧张：“怎么了？他们今天对你做了什么？”
02有些愣愣，低头看手，又看心脏处，抬头愣愣凝视付寒星。
付寒星不安，耐着x_ing子重复问询：“怎么了？”
唇齿张合之间，看起来很是柔软，就像他的话语一样。
空气安静，半晌，02愣愣说：“我觉得，我想你了。”
付寒星眼瞳蓦然大张，口中发干，心跳加遽。咽下一口不知所措因激动分泌的唾液，付寒星舔舔自己干燥的唇角，嘴唇蠕动，千言万语不知道从哪里说第一句，很奇怪，他们直到分开02才说出这些带着强烈感情的话语。
这种安静在付寒星遽变的情绪中，又持续了一段时间。
直到付寒星能收住情绪，压着嗓子，沙哑说：“我也，想你。”
02乖顺点头：“唔。”
又添一句：“不习惯。”
付寒星眼角弯起，露出一个比温柔更缱绻的笑意，嘴角的弧度敛都敛不住：“这边马上就好了，我今晚和乌怀雁说了些计划。”
02眨眼：“他还愿意帮我们吗？”
付寒星点头，目光一边在02的身上逡巡，一边说：“会，有足够的砝码，他是心动的。毕竟这不止关系到他一个人。”
02好奇：“他对你说了什么？”
付寒星总结：“一些s级生物的特x_ing，平时外人不知道的。”
02在床上往前爬几步，凑近投影屏幕盘腿坐下，声音透彻如晨露道：“具体是哪些呢？”
付寒星垂目，面色沉了下去，抿唇，有些艰难：“说出了s级生物的来历。”
下一瞬眼瞳直视02，黑色的瞳仁透亮，像是泪水染了一层般发光，付寒星低沉说：“是我父亲付睿带回来的，因为s级生物的□□有毒，他在带回她的过程中，染上了虹……后来，就是我知道的故事了。
“应该之前派出过很多批联合区的军人对异化人进行抓捕，这个女孩带回联合区的时候，才刚学会说话……”
02又眨眼，困惑：“她被囚禁了这么多年吗？”
付寒星沉重点头：“是的……我父亲死亡，也很多年了。”
02有些担忧，抿起唇说：“根据分析，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么应该很难交流，上次她对我们的敌意也很好解释。”
付寒星肃容：“可是她还想出去，乌怀雁说了，她逃跑过不止一次。”
02歪头，看着付寒星，不解：“你是想，放了她吗？”
付寒星摇头：“我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
“那是要？”
付寒星笑起来，俊逸面容因着这个笑不尽风流：“然而我们还可以对她许诺，有什么，比希望更诱人呢？”
就像是他对乌怀雁的交换。
就像是他和祝南在进行的解析。
还有什么，能比希望对人更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夏末、r鲈鱼投的雷~~~每天裸更的感觉，不要太爽~~~宽面条泪
第126章 觉醒Ⅱ
02和付寒星说着话，多说几句，就觉得今天圆满了，渐渐在这种舒适中困倦，揉眼睛起来。
付寒星适时停止了话头，安安静静看着02，有个五分钟，02迷迷糊糊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付寒星轻笑，柔着嗓子哄道：“你该睡了，睡吧。”
02吸鼻子，又揉眼睛，喃喃重复：“可是我想你。”
付寒星乍听这么直白的话，有些惊奇，惊奇之后，催生出更多的耐心，声音放的非常轻，像是小夜曲般催眠道：“我也想你，可你该睡觉。”
顿了顿，又加一句：“听话。”
02手放下来，有些不甘，有些无奈，神色一时之间因为情绪复杂显得非常的灵动。
然则这些变化只归于一瞬间，下一瞬，02轻轻点头，乖顺：“好。”
付寒星看着02拉好被子，对他说：“晚安。”
付寒星也说：“晚安。”
02喃喃：“我觉得我最近情绪波动比较大。大概能完成最终态的变化。”
“没关系的，不用急。”
注视着02睡过去，呼吸慢慢平稳，付寒星舒展的眼眉凝着他，又悄声添一句：“就算不能，也没有什么大的关系。”
就算不能，他们还是在一起。
这一根线，在付寒星有意识察觉之前，已经被宿命的手绑紧。
付寒星弯一弯唇角，容色反常的是不尽温柔。
已经有几天了，02的问卷调查该结束，但是下一步研究迟迟不能推进，卡在了被取走的02那块皮肤的破解上。白家和相家，还有布鲁斯带来的团队，分别试过了，无法进行完全的破解，他们根本不知道怎么运作，临渊不是头一个提出生物科技的人，但仅从这块皮肤来看，临渊对生物科技的理解，已经远超过了联合区尖端水准。
有些讽刺，毕竟临渊离开联合区的时候，是联合区对机械科技掌握最好的那一个。
现在的情况，似乎颠倒了。
李达和艾达两个人，是这次实验的主领。
布鲁斯家里派来的人，不怎么出现，在大事上，显现出了布鲁斯家族惯有的特x_ing，随大流，艾达和李达谁能争辩赢，就听谁的。总结起来可以归纳为：不顶用。
李达眉心紧皱，面前的报告在光屏中一共有六份，是对02皮肤的特x_ing最主要的六份研究，现在的症结就在于，这六份研究怎么看都是互相冲突的六个领域，他们无法有效的将这几种特x_ing相关联起来。
恼人！烦人！
李达y-in鸷着说：“天才果然是天才，要是能在联合区展现出这种能力，怎么还会有最后的凄凉收尾。这种能力，真是太可怖了。”
艾达不认可李达，垂着眼睛，没有登时回话。
艾达伸手将六份光屏又从头到尾看一遍，尽管她比李达展现出更多的耐x_ing，但是这六份报告之间断层的知识天堑，她仍旧和李达一样，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