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邵阳笑着冲他眨了眨眼睛，“你好，又见面了。”
“你们之前见过？”冯导夹在中间好奇地问道。
“之前，来找源清一起吃饭的时候碰到过，说起来……”邵阳说到这儿，顿了顿，“也没什么，上次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今天咱俩可得好好聊聊。”
他看着秦疏笑着说，眼睛里满是善意。
“哎，说起源清，今天本来也想叫他一起过来的。”
“嗯，源清跟我说了，他身体不太舒服”
…………
一顿饭秦疏吃的食不知味。
他发现，自己越是想要和季源清保持距离，就越是感觉这个人已经渗透到了他生活的每个角落。
中途去卫生间的时候，秦疏接到了张姐打来询问情况的电话。
“怎么样，有戏吗？”
“估计悬，”秦疏叹口气，“别指望邵阳的本子了，努力争取别的吧。”
他跟季源清的关系僵成这样，邵阳又跟季源清是好朋友，怎么看这事也不可能了。
“哎，他是对你哪里不满意？演技这方面咱们可以再多训练训练……”
“都不是，”秦疏打断了张姐的话，“一时半会儿我也解释不清楚，反正想演这个本子是不可能了。”
“……好吧”
三言两语劝住了张姐，挂断电话后，秦疏转身准备回包间，却发现邵阳正好站在他身后。
“我……不是有意偷听的。”
对方一脸无奈地解释道。
连这种掉马现场都似成相识，秦疏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的本子没戏了，”邵阳倒也不觉得尴尬，直接问道，“是因为源清？”
秦疏也不知道该不该点头，想了很久还是嗯了一声。
“其实，早在冯导之前，源清就向我推荐过你，”邵阳点了根烟，接着说道，“其实在火锅店那次，他就说要带你一起去的，结果却一个人过来了，让我嘲笑了他一个多小时。”
邵阳笑了笑：“但最后咱俩也见着了。”
“我知道你们俩最近闹翻的事，说实话，一开始我的确不会再考虑用你了，毕竟季源清是我兄弟。”也不管秦疏什么反应，邵阳吐了口烟圈继续道，“本来冯导跟我推荐你的时候我是准备回绝的，可是源清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真的是个非常好的演员，希望我不要感情用事。”
说到这儿，他嗤笑一声：“还挺无私。”
秦疏喉头梗得说不出话来。
他本来以为两个人就这么一刀两断不再纠缠就是最好的结果，可现在，听完邵阳的一字一句后，他开始觉得，和季源清之间的一切就如同眼前缭绕的烟雾一般看不清了。
晚饭过后，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一直翻来覆去到凌晨一点，秦疏都没能睡着。最后，他终于放弃了挣扎，换了身衣服准备下楼买两罐啤酒。
电梯刚下了一层就停了下来，秦疏抬头，11层的电梯门外的人正是他最近一段时间烦躁的根源。
季源清看到他也是一愣，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上来。可电梯并没有太多的耐心留给他犹豫，几十秒后，开始自己缓慢地向中间合起。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前一刻，秦疏“啪”地按上电梯的开门键——
“季老师，这么晚还出去啊？”
第11章 第 11 章
隔着一道门，季源清看着面前正努力使自己笑得自然些的秦疏，仿佛投降般的叹了口气，走进电梯：
“先说说你这么晚了干嘛去？”
“我去楼下便利店买点东西，顺便散散步，你呢？”
秦疏低着头，缩在电梯角落里，一只脚在原地画着圈。
季源清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车钥匙放进口袋：“我也是。”
从季源清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秦疏头顶的几缕呆毛，不服帖地高高翘起，让人控制不住地想去伸手抚平。
“那巧了。”
“嗯。”
去便利店的路上，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些没什么意义的话，轻描淡写的样子仿佛之前的冷淡不曾存在过。
酒店旁的便利店彻夜营业着，红绿橙配色的招牌在一众紧紧合上的店铺中闪着温暖的光。
季源清和秦疏一前一后踏入店门，连续的两段提示音惊醒了正在打瞌睡的店员。
“季……季……秦……”
待看清了门口的两张面孔后，店员更是精神大振——她刚刚还在三刷着《潜行》，结果下一秒两位正主突然出现在眼前。
平静了一下心情后，店员举起手机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以，可以跟你们一起合影吗？”
两人对视一眼，欣然同意，按照店员要求的奇怪站位拍了张合影——秦疏和季源清站在一起拘谨地笑着，一旁的店员脸红到爆炸。
拍完合影后，秦疏随意地挑了几样常吃的零食，拎了两罐啤酒就准备结账出门。季源清徘徊在他身旁，有样学样地和他拿了差不多的东西。
两人并排走出店门的时候，秦疏的手机突然震了下，他将购物袋转到左手中，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亮着的屏幕上是他曾经期待已久的女神的微信提醒。
再次看到楚曦两个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真奇怪，秦疏边划开消息边想，我有多久没有想到过楚姐了？
白色的对话框铺满了屏幕，终于等来了女神的微信，可秦疏却并没有他曾经想象中的那样雀跃。
【楚曦：我哥这几天跟吃了枪药一样...我猜是跟你有关系】
【楚曦：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件事我还是觉得必须要告诉你】
【楚曦：《自由》词曲都是我哥写的，小嫂子，啊不，小疏你其实一直都粉错人啦】
……
下面还有长长短短很多条，楚曦啰哩啰嗦的样子跟秦疏想象中的冷酷御姐一点都不一样。
其实他和楚曦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在如同追星般喜欢她的时间里，他们之间甚至没有过真正的相遇。
可秦疏此时已经顾不上去想这些了。
屏幕上巨大的信息量仿佛最后一根稻Cao，让他心里那头自欺欺人的骆驼轰然倒塌。
他站在便利店的门口，视线越来越模糊，周围的声响业越来越低。和季源清相遇后的一切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曾经无数次被他强行忽略的悸动在此刻一同涌了上来，化作激烈的脉搏震动在耳膜上。直到前方等着的人伸手在他头顶拍了一下，秦疏才猛然惊醒。
“又发什么呆呢？”
走着走着身边的人就不见了，一转头却发现对方低头对着个手机愣神愣得专心致志，绕是季源清情绪低落，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这一巴掌仿佛把秦疏拍回了魂。萎靡不振一个晚上的秦疏突然抬起头，双目炯炯地看向季源清：“我！我觉得我好像……”
他拎着购物袋地手越握越紧，斟酌着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心头突然涌上的千言万语。
“好像什么？”隐隐觉得对方要说出什么大不了的事，可等了好久也没等到下文，季源清忍不住开口问道。
“好像……可以和你一起喝酒，一个人喝多无聊。”
“……”
这话题转的过分生硬了些，季源清看着一旁一脸懊恼的秦疏，明白对方想说的显然不是这个。
对方似乎总是这样，季源清忍不住笑了笑，话要先在肚子里转三遍才能说出口。
“好啊，反正都碰上了。”
不忍看他尴尬，季源清点了头。
不管秦疏到底想说什么，只要能跟对方多待一会，他求之不得。
……
……
季源清从来没有想过，人的酒量可以差到这种地步。
两瓶啤酒下肚，秦疏就开始抱着他耍起了酒疯，又摸又蹭的。如果不是之前秦疏再三强调过自己的x_ing向，季源清真怀疑对方是在借机占自己便宜。
你们直男，真的很可怕！
“将来或许难测，
却无法放手这一刻，
无法逃脱，
选择紧抱我……”
已经凌晨两点了，季源清拍了拍在一旁东倒西歪唱的正起劲的秦疏，劝道：“不早了，我送你回房间吧。”
“我不，我不走！”秦疏边摇头，边握紧手中正扮演着话筒角色的遥控器。
“别闹，不走你睡哪？”季源清伸手握住遥控器的另一头，却怎么也拽不动。
“睡这儿不可以吗？”秦疏眨巴着眼睛看着蹲在他面前的人。
“不可以。”
以为对方在说胡话，季源清说完，苦笑着看向秦疏，却意外地发现对方眼里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