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松柏推了一下旁边的岁寒,岁寒只是将眼睛打开一条缝,迷糊着问:“怎么了?”
“副校长来代课了,别睡了。”
“哦,不管他。”说完就继续趴着睡了。
“你不怕被请家长啊。”
岁寒睁开一只眼,看着松柏,说道:“放心吧,请不了。”
“你这……算了。”劝也劝不动,反正被找家长也是岁寒的事情,也自己没关系。松柏想了想,还是不去管他了。看了一眼讲台后头,副校长还没看到这边,松柏只能希望他不要发现岁寒。
可是那副校长眼神好得很,随便一扫就能知道班里哪个同学在干什么,就连坐着发呆的都能看出来,没一会儿就逮住了趴着睡觉的岁寒。
“最后一排睡觉的那个同学,给我立马到外面站着!”
岁寒抬起头揉了揉眼,站也没站起来,而是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盯着副校长,说道:“你说站就站,凭什么呀。”
岁寒的态度一下子惹怒了副校长,他把手中的书往桌子上一拍,指着岁寒说道:“我是你的老师,你这是什么态度!”
岁寒张开双手,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我就这个态度,你想怎么样?”
“你你你,你把你家长叫过来!”
“我不叫,你要他们来,你来叫。”
“好啊,”副校长把手机拿了出来,又想到自己根本没有眼前这个目中无人的学生的家长的联系方式,又说道,“你过来,把你家长的电话给我。”
“这么急啊,”岁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上外头打电话去。”
“好。”副校长撂下这句话就从教室门口走了出去,随后岁寒也起身从后门出去了。教室门关上之后,原本安静的教室一下子热闹起来,还从来没有人敢对副校长这个态度,岁寒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到外面打岁寒的家长的电话,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不过也有人猜测,岁寒这么有自信,会不会是他的家长根本不可能过来。
松柏从窗口看出去,只看到那副校长背对着他正在打电话,岁寒则是靠在走廊边的水泥护栏上,看着岁寒那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松柏觉得他应该是安全的吧,最多也就是罚个站或者写检讨什么的。
班里的同学可看不到窗外的情景,他们有的人在猜想岁寒到底为什么敢对副校长这么趾高气昂,有的则是唏嘘一下,说他有些目中无人了。
过了十来分钟,两个人才从外面回来,热闹的班级又回归安静的状态。他们注意到副校长的脸色不是很好,像是有些无可奈何。他对着岁寒说道:“你先坐回原位吧。”
这事儿就这么完了?班里的同学都有些惊讶,看岁寒的表情也没受什么惩罚,那位以严厉出名的副校长居然就这么放过了他。岁寒看也没看副校长一眼,直接回了座位。
“副校长没罚你吗?”
“没啊,怎么了?”
“可你刚刚都……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你别管了啊,我先睡了。”
“诶你别……”松柏还来不及说什么,岁寒又趴桌子上睡了。接下来上课的时候副校长也或多或少往这里瞥了几眼,可是都像是没看到一般别开了眼。岁寒就这样平平安安地睡到了下课,就连下课的时候把手机摸出来副校长都没有管他。
放学回去的时候,松柏心里就在想着岁寒的事情,他觉得,多半是那一起电话起了作用,没准儿岁寒的父母是什么有钱人,或者和副校长认识呢?
“松柏,你在想什么?”林烬问他。
“我在想,为什么副校长没有惩罚岁寒。”
“这个,我应该知道理由,不过你别往外说。”
松柏觉得林烬可能是要说什么秘密了,连忙答应下来。林烬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把耳朵凑过去。
“我家里有个亲戚,前段时间为了自家孩子的事情去了一下教育局,在那里刚好碰见了教育局局长。他说局长姓年,我当时多想了一些,就把岁寒的照片给他看了一下,他说局长和岁寒长得有几分像。”
“你的意思是……岁寒的爸爸是教育局局长?”
林烬点了点头:“要不咱们副校长怎么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林烬的话还是给松柏造成了一些震撼的,毕竟他也没想到岁寒家里还有这样的背景。至少看岁寒平时那么混的样子,就不像是家里有人在教育局工作的样子。
“那,那他妈妈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也只是听亲戚说起岁寒的爸爸而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副校长把岁寒家里的情况告诉了其他老师,总之那天之后,松柏觉得其他老师对岁寒的态度也不一样了,以前岁寒上课睡觉玩手机还会管一下,现在却是直接放任他不管了。岁寒还是和之前一样,要么睡觉要么开小差,作业依旧不写,要不是上次期末考试见证了岁寒的逆天,松柏真的要担心他。
不过松柏也没什么心思担心岁寒了,他觉得最好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有种杀人的科目叫数学,松柏作为一个从小不擅长数学的人,到了高中面对那些复杂的函数几何不等式bulabula,脑子里更是一团浆糊。不过好在旁边坐着一个数学大神,为了自己的期末成绩,松柏也只能不耻下问了。
“你要我教你数学?”
“对啊。”
“好麻烦啊,你怎么不直接去问老师呢?”
岁寒说的挺有道理的,松柏也无法反驳,不过要是老师教的他听得懂也不会来找岁寒了,于是他说道:“这……我觉得老师说的没有你说的好。”
“这话说的好”岁寒笑了笑,对松柏招了招手,“哪里不明白?”
“哪儿都不明白。”松柏说的是实话,作为一个满分一百的卷子只考了四十几分的人,确实是哪儿都不明白。
“啧,那你就说先教哪里吧。”
“这个……函数吧,这个考的多。”松柏说着,把自己的数学作业翻了出来,划出了几道自己实在弄不明白的题给岁寒看。
岁寒接过他的本子扫了几眼,便从松柏的桌子上拿了一支笔,边在纸上打了个Cao稿,边说:“这都不明白,真笨。这道题你的解法太复杂了,根本没必要这么做,还做错了……这道题你只需要画个图,然后对准横坐标和竖坐标,找到那个点就行了。”
岁寒在纸上给他做示范,松柏在一边看着,很快地他便懂了。
“明白了吗?”岁寒将Cao稿打完之后,抬起头问他。
“懂了。”松柏笑了笑。
“那下一题你自己做做看。”岁寒又将笔递给了他。
松柏接过笔开始自己做题,只是不知为何,那些题目一到他手里,他的脑子就成了一片浆糊状,他按着自己的理解做了一遍,什么也没弄出来,按着岁寒教的做了一遍,还是不明白。他把写满了字的一张Cao稿纸揉成一团扔到一边,对岁寒说道:“我还是不明白。”
“啧,真笨。”岁寒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又接过他的笔给他写了下一题的解答过程。随着岁寒握着笔的手在纸上移动,松柏的视线渐渐地就从他手中的笔在纸上留下的轨迹转移到了他的手上,非常干净修长的一只手,骨节分明,一看便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和自己的手不一样,自己回了家还得帮父母的忙,所以手掌会比较糙。
“明白了吗?”岁寒停笔的时候,松柏的注意力还在他的手上。他也不能让岁寒知道自己光顾着看他的手而没有注意到解题的后半过程,于是他接过Cao稿纸,说道:“我再看看,看看啊。”
岁寒写的字是有点潦Cao的,几个拉丁文和英文字母都写的一样,没讲解松柏还真的有些看不懂。他就只好拿了本子告诉岁寒自己还是不明白,岁寒骂了他一声笨,又开始给他讲题了。
除了数学之外,他还问了一些理化生的题目,岁寒都给他解答了。松柏发现岁寒原来不是因为懒才不写作业的,否则也不会给他讲解的,岁寒似乎只是纯粹的不想写作业。
或许是因为岁寒的帮助,松柏这一次的期末排名比上一次高了很多,挤进了全班前十名——考了个第十名,不过这已经是很不错了,老师也表扬了他。岁寒和林烬的排名还是和上次一样,只不过岁寒在年级的排名往下掉了一些,他也没在意,放学之后还是和他的狐朋狗友出去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明就是半年前的事,却莫名觉得高中已经过了很久,以至于我把函数忘光了(好像本来也不好)
这里倒不是本人体验,因为我高中暗恋的人成绩比我还差
第8章 第 8 章
期末考试之后便是放暑假了,别人的暑假大都是用来玩了,也有一些好学的会趁着暑假报补习班,松柏则是要在暑假帮父母的忙。松柏的爸妈是开餐馆的,卖的是卤r_ou_饭,用的是自家秘制的酱料,配上当天进来的食材,味道好且安全卫生,价钱还不贵,因此生意还算不错。松柏上学的时候店里就是父母和另一个雇来的员工忙活,松柏来了之后他就在店里帮忙。父母负责烧菜做饭,店员负责清理卫生,他就负责收银算账。有时候一天算下来赚得多了,他还能留点零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