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嘉辰分不清他这算是嘴话清醒话,急忙打叉:“我养你,你在家只管吃喝玩乐睡大觉,十指不沾阳春水,所有的活我全包。”
贺宁西满意点头:“好,这可是你说的,可惜了,我没拿手机录下来。我手机呢?”他低头在自己口袋里找,结果手机滑到脚下了,戴嘉辰见状,把车子停在路边:“你坐着,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
伸手,两人的手瞬间碰到,贺宁西听见啪得一声,然后就被戴嘉辰按倒在椅背里,凑近重重亲过来。
贺宁西被他抓着一只手,戴嘉辰把手指嵌入贺宁西指缝,两人的手均有些滑腻汗s-hi,贺宁西在夹缝中找机会说:“路边——”
“可以停,没人过来。”
贺宁西不挣扎了,等戴嘉辰把他的领口解开,他也终于伸手绕住戴嘉辰的脖子。
已是午夜时分,路上没什么车和人,戴嘉辰的车又停在一片长得格外葱郁的树荫下,贺宁西汗流浃背地趴窝在椅子上,戴嘉辰一直在他耳边喘息。
没有套子,幸好车上还有一罐护手霜,两个人都太久没做了,虽然车里空间不算小,但他们身高摆在那儿,疼得贺宁西龇牙咧嘴:“你先别急着动。”
“我没动。”戴嘉辰也满头汗,手在贺宁西身前抚摸,他还记得贺宁西哪里敏感,过了一会儿就逗得贺宁西浑身发软,满脸通红。
戴嘉辰感觉身下他的皮肤微微颤栗,咬着牙:“现在呢?”
贺宁西强行侧过脸给他个软绵绵的吻:“轻点儿,我好久没——”
“知道,我也没有,始终就你一个。”戴嘉辰吻着他头顶,心跳得受不了,抿着唇,严肃又认真,搂紧贺宁西的腰,低低道,“包你满意。”
太久没有和对方再这样在一起,在贺宁西走的这段时间里,戴嘉辰即便自己解决,也不愿意、甚至不敢想贺宁西,后来他就刻意忽略这个部分,心里的渴望也越来越少。
从车里到戴嘉辰家里的浴室,他把贺宁西禁锢在浴缸边缘的墙壁上,让贺宁西夹着他的腰,捧起贺宁西的脸,他情不自禁地一遍又一遍吻对方的嘴唇,一直以来压抑的对这个人的渴望和想念终于有机会可以表达,让他甚至在发抖。
以前他不懂爱情的时候,脑海里不是没闪过被别人追捧的洋洋自得,但现在他明白了,原来爱上一个人的心情是这样复杂,甚至沉重。他不想,但就是无法自控地会因为贺宁西的一举一动而喜怒哀乐。不管他在别人面前是什么样,在贺宁西面前,通通都不管用了。
“嘉辰?……唔——”贺宁西察觉到异样,捧起他的脸,戴嘉辰看他的眼神很炙热,贺宁西想从他眼神里分辨出点什么,但觉得那难以解读,“怎么了?”
戴嘉辰看他困惑片刻,弯起眼睛皱着鼻子笑,喘息和笑声混合一波波令自己心神荡漾,又问了遍:“怎么了?”
戴嘉辰觉得他所有的煎熬和痛苦都值了,倾身亲了亲贺宁西的嘴角:“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全都是我的错,宁西,我爱你。”
贺宁西这个晚上几番折腾,白天醒来,盯着天花板发了片刻的呆,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昨天的片段都整合连续了,脸上一臊,抻着脖子叫到:“戴嘉辰!戴嘉辰!”
回音都绕梁一圈了,戴嘉辰毫无动静,贺宁西只得勉强自己爬起来,这才发现床头柜上的一张纸:“早饭做好了,直接就能吃,有个病人会诊,彭主任和我都去。”
贺宁西摸着脖子,不知道戴嘉辰几点起的床,自己的衣服裤子没法穿了,拉开戴嘉辰的衣柜比划,腰酸腿疼,贺宁西又气又笑,难得在心里骂了句脏话:靠,非要在车上,完事今早他神气活现的走了,留下我,跟个残兵败将似的。
会诊早晨九点开始,直到结束,已经快是午饭时间,彭主任很头疼,因为会诊这个病人已经动过手术了,但恢复期一直状况不好,讨论了一番,各抒己见,没定论,出来后他依旧愁眉不展:“你看着吧,手术动完预期恢复水平没达到,他们家人这住院费交着交着可不就得闹起来。”
戴嘉辰道:“多跟病人家属沟通,再不行我们换药,但他就那么三种药贵,别的达不到这个效果,其他的价格差不多。我沟通,彭主任,这方面你不要有压力。”
彭主任摇摇头笑:“怎么没压力,就不是这么个策略,院长没了,西坛的金字招牌塌了一半,医院里的人大都心浮气躁,没心思看病,那自然有人闹,但你说靠你一己之力挨个沟通?那不可能,按下葫芦起了瓢,你管不过来。”
戴嘉辰不吭声了。
他们在花坛分别,戴嘉辰到食堂打了菜,直奔贺宁西的休息室:“给,饿了吧。”
贺宁西接过食盒,吃饭。
戴嘉辰一面看他吃一面跟他说这个情况,贺宁西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了,抬头,刚要开口,戴嘉辰便表态说:“记不记得你说过,有天当了院长,让我想做研究就做研究,想看病人就看病人,我就等着过这么随心所欲的生活了。”
贺宁西听完,愣了下,笑了:“其实也许爸把股份分给你,就并说明他没在意咱们俩谁当他的接班人,在这点上你和我是一样的。”
戴嘉辰无法说明,只能装作充耳不闻。
贺宁西以为他还是无法从内心深处原谅贺云阳,忍不住感叹:“我没想到他能把股权分给你,还试着主动消除彼此的隔阂,毕竟他活了一辈子也很倔,认定的东西就不会推翻,哪怕错了也要一条道走到黑,不允许别人质疑。只能说,我们俩都不够了解他。”
第41章
西坛的几十名股东中有的本是商人,当时看中贺宁西外公和贺云阳的名头所以投资,有的本身就是贺宁西外公的朋友,贺云阳的同事同学,在三甲医院上班,后来西坛越做越好,其中有的股东因各种原因退出,有的自己年老,子女并不从事医务工作,贺云阳又购买了他们的一些股份,西坛经过转变,几乎是成为他和他的人总揽全局了。
虽然贺宁西要当西坛的院长远远不够格,可是院长和法人代表对外负责,其他股东没有很好的人选聘任,料定贺宁西也绝对不会同意,戴嘉辰经过锻炼还算能干,和副院长们配合的也不错,现在和贺宁西权力相当,其实可以竞争一番,但他凡事不外露,别人也琢磨不透他想当还是不想当这个院长。
傍晚时分,贺宁西上完班回到家里,保姆从卧室出来:“宁西回来了,吃过晚饭吗?”
贺宁西边脱外套边道:“哦,吃过了,阿姨您进屋休息,没什么事儿。”
保姆双手交握着,突然发问:“宁西,你是不是要当医院的院长了。”
贺宁西顿了顿,终于脱下衣服挂起来:“嗯,不出意外应该是。”
保姆长出一口气:“好啊,算是完成你爸爸生前的心愿了,他就担心你和医院,现在你好好的当了院长,我想他一定很高兴。”
贺宁西抿了抿嘴:“您坐。”顺手扯张纸巾递给她,“您坐,别难受。”
保姆来家里工作的时间很长,并且家里经常很空,并不忙,和家里人也比较有感情,她又说:“他的房间我还是坚持每天打扫,也换洗衣柜里的衣服,把他的东西都放的好好的,柜子也全部擦干净,他不让我碰的,我也只是擦擦表面,他喜欢屋里干净整洁。”
贺宁西本来也陷入悲伤情绪,这会儿忍不住抬起眼皮:“他不让你碰的。”
保姆点点头:“嗯,衣柜最靠墙的一组他不让碰,我也从来没有打开过。不过他现在人都没了,那是你的,你可以看看,兴许是贵重物品吧。”
贺宁西闪过丝疑惑:“哦,好。”
贺云阳又不收集什么,也不摆弄古玩字画,他想不出来什么是他眼里的贵重物品。
晚上洗完澡,贺宁西终于忍不住好奇,推门而入,到衣柜前拉开最后一组,只放了个带电子密码锁的保险柜,密码多达八位。他尝试着输入了贺云阳的生日,自己母亲的生祭日,自己的生日,均不对。
贺宁西思忖片刻,带着丝好奇输入戴嘉辰的生日,也不对。
贺宁西只得合上保险柜,打算日后有灵感了再开。
今天轮到戴嘉辰值班,他正在座位上看材料,突然一个护士进来:“戴医生,不好了,有病人家属把彭主任堵了。”
戴嘉辰站起来,跟随她往外面走:“哪个床的?”
护士道:“九床,上次会诊过的那个。”
戴嘉辰顿感焦头烂额,这个九床也是奇怪了,又拖近半个月,他不见好转。
几个护士竭力阻拦家属,彭主任被逼退至墙角,戴嘉辰上去道:“您是张至斌家属?这个情况我们主任不是很清楚,我跟您慢慢说,您跟我过来。药?药我们用的是很好的药……”
药,戴嘉辰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但都很碎片,他不能确定它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几轮劝和调解,家属终于被暂时安抚住了,彭主任也走了,戴嘉辰独自坐在办公室,把九床十六床用的药仔细比对,再到药房确认,发现它们都是甫善出的。甫善这个公司他都没有耳闻,如果进这样公司的药品,他定会留心特意问。
戴嘉辰又让药房把所有甫善的药拿来看一看,不多,就五种,其中苯妥英钠赫然在列。
戴嘉辰回到科里,预感不好,给刘博东打电话。
刘博东那边倒是马上接了:“怎么了,戴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