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打一个愿挨,还能怎样?
钟秦愣了好半天才放开我,每走了多会儿便又次看到石板路,一直延伸到白色的医院大楼前。在三层的护理房内,我看
到已经苏醒的艾平达正在和一个教授模样的人说话,年纪悬殊但你从他们的表情丝毫看不出来。待那人走后,我才跟着
钟秦进去。艾平达直接越过钟秦看向了我,他还打着吊针,脸色没有一丝好转。
“多少钱?”
“不必了。”我走进了些,说道,“你不能喝就别喝,你害我被骂了。”
“我没骂他,就是稍微说了几句。”钟秦垂着脑袋,整个人灵魂出壳了,“我没有骂他。”
艾平达点点头,“钟秦,刚才你们系主任找我了,你怎么回事儿这才开学多久就旷课,你每天忙什么呢!”
啊?钟秦旷课??可他每天都很准时出门了呀!就算是约会,可崔晓凉都有上课!怎么回事?
“我告诉你,违反了规定就要惩罚,你别想特殊,这个学期你等着挂科吧,除非你期末成绩能全部达到90分以上,不然
你别想及格,一共九门课,全部挂了就回家去,明年八月份再来重修。”
钟秦服服帖帖站在一旁受训,这架势,就像家长和孩子,主人和小狗……我知道没我什么事儿了往旁边站了站,尽量不
打搅他们的教育时间。不过……钟秦如果天天没有上课也没有约会还能干吗?
“你给我回去告诉崔晓凉,要吃什么要穿什么跟我说,你别给她去买,你知不知道往和浦跑一趟要浪费多少时间,你就
为了给她买几块桃酥?我警告你现在别把心思花在女人身上!”
“……对不起……不怪晓凉……是我……”
“对,不怪她,你有出息就自己吃苦果,你走吧。”
钟秦漆黑的眼睛怯懦地瞄了一眼艾平达,快步走出病房。我此刻还是想笑,我忍着我憋着到后来我还是失控了,舒舒服
服在艾平达怪异的目光下乐了片刻才打住。我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这几天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拨开云雾见天日一
样畅快。我拖来一张椅子,给艾平达调了一下点滴的速度,自觉地洗了一个光滑圆溜的苹果拿起刀子来削皮。
“你可真——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
“呵呵,你治钟秦还真有一套,他是不是欺软怕硬?刚才跟小学生一样。”
我不跟艾平达见外,把苹果切了装在一个精致的小盘上,旁边小凹槽里有一支金色的牙签,这送礼的人想得还真周到。
剩下的苹果芯我也没浪费,拿起来就啃。
“不是,他比较听我的话……其实他一直很听话,对他的父母尤其这样,但很讨厌我爷爷。”艾平达扎起一块苹果递到
我面前,“况且我句句在理他不会不明白。”
“那倒是。”我笑道,“可惜我每次说话无论有理没理他都不服气。”
“因为你和我们不一样。”艾平达笑道,“他在你面前心里没有压力才会那样,你很介意吗?”
“你的意思是说他和我吵嘴其实心里很快乐?”
我不小心咬到了舌头,正在懊丧,艾平达点点头,苍白的脸上那个笑容啊,太平静了,“对。”
艾平达整个下午都在不停输液,下午六点多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女医生才给他拔针头。并嘱咐,以后绝对不能喝酒了。我
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明知自己不能饮酒的情况下玩命似的牛饮。我问他,他只说道,我和钟秦一样,很累。
后来我才知道艾平达之所以满面愁容是因为他父母给他找了一个漂亮的相亲对象,他不想奉旨成婚?(大误)所以豁出
去故意搞坏身体只图个宣泄痛快。他那句话含义深刻,很累,他和钟秦一样要很长一段时间活在各种各样的束缚中,真
得很累。
我那日频繁和醉鬼打交道,回到宿舍没有看到钟秦,想必是去处理和崔晓凉复杂的关系了,于是惦记可怜的杜子滕,去
宿舍看望了一下,果然,他脸肿着,很可怜。钟秦真是太可恶了!
杜子滕目前一个人住,缘由是他的舍友嫌弃他愣是顶着艾平达的面子搬到了别的宿舍楼去,为这事儿宿舍楼长反目成仇
,见面都没好脸色。
“你怎么不争辩?崔晓凉把你害了。”
“没,没事……不疼,疼,谢谢,谢谢你来看,看我。”杜子滕憨实的样子让我气愤极了,我决定一会儿回去找钟秦算
账,我这人自私,但起码的正义感还是有的。
“那女孩儿还真是坏,我以前都没看出来。”
“……我,我知道,我早就,就知道了。”
杜子滕没有进一步告诉我更多有关崔晓凉的故事,但我走的时候他说了一句基本流利的话,“我,我可怜她。”
晚上我看了会儿书才想起来,明天中午要开学生干部会议,我们那可怜的班级里全部都是干部,郝强告诉我找个代表去
就行了。我的发言稿还没写好呢!因为我实在太优秀(特指学习成绩),要在全体人员面前发言,艾平达那儿有一份往
年的发言纪录稿,原本刚才想去拿来借鉴一下,忘掉了。现在已经十点半了……他是不是早就睡了?
话说钟秦现在还没回来,他们交涉时间还挺长。不管了,先睡觉吧。
大概在晚上十一点半我起来上厕所,发现钟秦卧室的门敞开着,里面黢黑一片。他平日里绝对不会不关门睡觉,我走近
一看:床上是空的。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我顿时有很可怕的设想:钟秦因为愤怒把崔晓凉或者裴曦怎么样了……不至
于,我这么安慰自己,惴惴不安回到床上,却无法再入睡。
刚才查宿舍的时候艾平达没有说钟秦晚上不回来,到底怎么回事!我越想越多,在屋里转了半天,抓起外套下楼去。
令我意外的是,晚上这扇门仍旧是虚掩着的,和我那晚半夜三更出去时一样,看门的老大爷在艾平达把门锁了后又擅自
打开了……他在给谁留门?上一次诬陷我毁坏了玻璃我默默认了,但显然不是我作的案。
我走出宿舍,外面万籁俱寂,有些宿舍的窗口还亮着灯,但听不到一点响声。晚上的天气有些凉,我从温暖的被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