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林清野心里忽然飘过一抹失落的情绪,可笑的是他居然傻傻的把穆清的话当真了。
不对!
就算穆清不来找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非要见着穆清不可,而且只要他和穆清走在一起就会吸引八卦群众的注意,探照灯一样的视线看得林清野厌烦,穆清不来正好,他可以清静清静。
到了中午,三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随便吃了点东西,秋后的阳光很暖,在半空中交织出金黄色的光线,呈放s_h_è 状洒在大地上,山里的风却很凉,带着独有的秋天的气息,从脸颊上拂过时,似乎连身体里的燥热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吃饱喝足的祁恢躺在Cao次上呼呼大睡,像一只碌碌无为的猪。
休息了半个小时,林清野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Cao屑,拿起背包准备继续往山顶上爬,把懒惰本能发挥到极致的祁恢机智的装死挺尸,无论林清野怎么用脚踢他屁股都不肯再挪动一厘米。
于是林清野只好和师睿继续上路。
离山顶越近,他们遇到的学生就越少,直至快到山顶时,林清野环视周围一圈已经看不到除了他和师睿之外的人影了。
“一等奖的纸条应该就藏在这附近哪个位置,我们先分头找一下,如果没找到的话再去上面的平地看看。”师睿说。
林清野点点头,虽然他对老师们口中那些精挑细选出来的奖品兴趣不大,但是闲在这里也是闲着。
这片区域的Cao丛长到了膝盖那么高,穿着短裤踏进去有点扎脚,杂Cao丛生的灌木丛后面是看不到尽头的树林,纤细的枝叶随着微风轻轻荡漾,发出沙沙声响。
这里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如果林清野是老师的话肯定会选择把纸条藏在这附近,会这么想的人自然不止林清野一个,他和师睿朝着Cao丛深处没走多远,忽的看到前方树后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明黄色的针织衣和破洞牛仔裤,脑袋上还戴了一顶鸭舌帽,即便隔着些距离也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闻到那独一无二的香味,林清野和师睿几乎是瞬间猜到了那个人的身份,而且会在登山时穿得这么s_ao包的人也就只有安少海了。
不过林清野记得早上安少海到他帐篷外找穆清时,貌似不是穿的这套,才吃个早饭的时间就换了身衣服。
林清野不禁想引用祁恢的口头禅——啧,男人,尤其是gay里gay气的男人。
安少海背对着他们,伸着个脑袋东张西望,似乎在等待着谁。
所以说生活就是这么苦逼,当你越不想看到一个人,就越是会遇到他,当林清野确定了安少海的身份之后,顿时冒出了扭头就走的念头,只是转身的刹那间又觉得这个想法太孬种了——这里又不是安少海的地盘,凭什么他看到安少海在这里就要走?
他偏要留在这里,气死安少海那个王八蛋!
和师睿划分好区域后,林清野率先朝安少海所在的方向走去,他一边低着头用脚划拉着Cao丛一边在余光中观察前面安少海的动静,听到声音的安少海转过头,果不其然那张脸一秒钟拉扯下来。
林清野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直乐呵,只要安少海不开心他就非常开心。
可能是老师们没怎么用心隐藏纸条,林清野用脚一扫就眼尖的看到了两张混在Cao丛里的白色小纸条,他脸上一喜,捡起两张小纸条一看,一个三等奖和一个二等奖。
惊喜来得太迅速,林清野浑身充满干劲儿,搜查的速度不由得加快许多,专心得连不远处的安少海都忘记去留意了。
直到眼前出现一双黑白相间的渔夫鞋,林清野才倏然反应过来,安少海还在盯着他呢。
林清野的视线顺着那双穿着破洞牛仔裤的细腿往上抬,经过s_ao气十足的明黄色v领露锁骨针织衫,最后定格在安少海那臭得仿佛才从马桶里捞出来的脸上,只见他刮得细细的眉毛轻轻一挑,整个人充满了尖酸刻薄的气息。
安少海这长相真没得挑,可惜太娘了,无论是他的五官还是行为举止都有很强的攻击x_ing,很难让人喜欢。
“有事说,没事滚。”林清野站直身体,言简意赅。
安少海蹙着眉,眼底写满了厌恶,他说:“今晚凌晨一点,来场比赛怎么样?”
林清野有些诧异,却没拒绝:“比什么?”
安少海突然笑了起来,半眯着眼睛,笑容里多少夹杂了些不怀好意,他凑近林清野悄声道:“杨主任有块金表,是他从学生家长那里搜刮了不少钱买来的,天天戴手腕上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买了块表,这次郊游他也把那块表带来了,就藏在大巴车上,从凌晨一点起到早上七点,我们谁先拿到那块表谁就赢。”
这下林清野的诧异直接变成震惊:“卧槽你疯了?这可是偷东西!”
“不能算偷,拿到东西后再放回去就是了。”安少海不以为然,一瞬不瞬盯着林清野,眼神中透着y-in郁,“就问你敢不敢和我比?”
林清野没吭声。
“呵呵。”安少海皮笑r_ou_不笑地吐出两个字,看向林清野的眼神里写满了鄙夷,“想不到你这么怂,以前打我那股劲儿去哪儿了?”
林清野知道安少海在用激将法,也不上当,低下头继续找纸条:“行了,我不想和你比这些,你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吧。”
安少海沉默的站了半晌,在林清野快要走远的时候,他冷不防冒出一句话:“林清野,你他妈就是个孬种,我看你是怕输吧?”
卧槽?
林清野最讨厌别人拿“孬种”这两个字形容他了,尽管心里清楚眼前可能又是一个激将法,林清野还是无法控制的一头扎了进去。
“你输了怎么说?”他问。
安少海回:“随你处置。”
林清野冷笑:“让你吃屎也要吃?”
“等你赢了我再说吧。”安少海恨恨看着林清野,一字一顿道,“你输了也是同样的,随我处置。”
林清野还真没想过他会输,从小到大但凡是他参加过的比赛,除了穆清之外,林清野再没输给过任何人,哪怕打架撕逼也是一样。
而这次林清野唯一担心的是安少海会不安好心在他们比赛过程中使诈,毕竟他们要拿的是教导主任视为命根子的金手表,林清野都不止一次看到教导主任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擦拭他那块昂贵的手表。
冷静下来后,林清野突然很后悔刚才的冲动。
“凌晨一点钟在你们帐篷后面见,希望你别跑路了。”安少海生怕林清野反悔似的,匆匆撂下这句话准备离开,结果扭头就看见他一直等着的柏帆从不远处的灌木丛里走了出来。
“阿帆,这里。”安少海挥手喊了一声,刚迈出两步却又硬生生停了下来,因为他这才注意到跟在柏帆后面的师睿。
灌木丛里长有许多表面锋利的杂Cao,稍不小心就会割着r_ou_,柏帆小心翼翼把前面的Cao丛踏歪了,才伸手去拉走在他身后的师睿。
然而师睿并没有要和柏帆牵手的意思,面无表情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手,等了一会儿见柏帆嬉皮笑脸的丝毫没有挡在小路正中间的自觉,果断转身走到另一条小道上去了。
“师睿!”柏帆匆忙追上去,“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师睿不说话,沉着脸目不斜视往前走,任由柏帆怎么喊他都不回头。
柏帆心里又恼又急,那架势似乎恨不得直接贴到师睿的身上去,他踉踉跄跄跟着师睿走了一段路,还欲说些什么,忽然眼前一黑,有个人直接挡在了他和师睿中间,柏帆脚步一顿,脸色倏地变得难看起来,这才定睛朝那个人看去。
拦着他的人是安少海,脸上全是戾气。
“你聋了吗?我刚才喊你那么多次都没听到。”
沉浸在愤怒中的安少海说话很不客气,柏帆比他更不客气,眼睁睁看着师睿越走越远,此时柏帆一脚把安少海踹开的心思都有了,开口便道:“你发什么神经呢?你没看见我在和人说话吗?”
安少海愣了愣,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下拉,整个人看上去y-in郁到了极点,他忽的说:“我只看到你腆着脸跟师睿说话,可惜他压根不想搭理你。”
【二】
柏帆深深觉得安少海变了,他的脾气越来越古怪,说话也越来越y-in阳怪气,一句好好的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硬生生变了个味儿,这种变化是悄无声息的,当柏帆和安少海的意见没有发生碰撞时,他察觉不到安少海的变化。
可是这一刻,柏帆却是清楚感觉安少海的所作所为很令人讨厌,至少在以前他是不会这么不识趣的。
柏帆和安少海纠缠的同时,那边的师睿已经走到林清野身边,他们小声说了几句后便离开了,从始至终师睿都没有回过头往他这边看一眼。
注意到这点的柏帆非常绝望,像只战败的斗j-i,一时间连和安少海说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仿佛全身的精力被抽干了一样,他脸色略显苍白,转身往大道上走,没再理会身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安少海。
很烦,柏帆也是生平第一次发现原来安少海这么会说,那张叭叭叭的嘴就像是合不上似的。
虽然师睿在灌木丛里遇到了不开心的事,但是那次确实是他收获最丰富的一次,光是二等奖的小纸条就拿了七张,其中五张是柏帆找到后硬塞到他手里的,正因如此,从灌木丛里出来时师睿金满钵满,而柏帆两手空空。
林清野的直觉告诉他,师睿和柏帆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只是师睿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压太低,他没好意思问,只得一声不吭跟在师睿旁边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