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玺挣不过他,硬是让行骋摁着来,多少下他自己都数不清。
行骋都快溺死在这儿了,怎么都二十岁的人了,颈间还一股n_ai香味儿啊。
估计是换了沐浴露。
n_ai味儿沐浴露加抽过烟的味道,淡甜带苦,几乎就是宁玺这个人了。
有时候胆子大了,这天气也越来越热,两个人干脆骑车到更远一点的烧烤广场上去,吃个人仰马翻,再一路唱着歌回来。
行骋一边倒煮啤酒一边给宁玺夹菜:“多吃点海带,治咳嗽的,黄瓜也吃点儿,清热解渴……”
宁玺被塞着吃了好多,夹了一筷子韭菜扔行骋碗里,难得使坏:“吃。”
“你勾我!”
行骋是在宁玺上高三的时候研究过食谱的,一下就明白过来,还有点儿懵。
宁玺藏着嘴角的笑,作势要夹回来:“不吃算了。”
行骋抓住碗,拿筷子直接刨:“吃吃吃!”
一杯煮啤酒下了肚,行骋耳朵发烫,风一吹又清醒了些,那能不吃吗。
高考倒计时的数字越来越小,小区院儿里的绿化区域繁杏新荷,四月到了下旬,反倒是夏浅胜春最为可人。
高二三班就这么迎来了四月的月考,行骋做卷子做得迅速,等下有任务在身,晚了又得挨教练削一顿!
行骋现在成绩比他们那一群兄弟的好多了,试卷自然也成了共享试卷,任眉在后边儿拿个笔一直戳他的背,戳得行骋咬着牙拼命写,但是这他妈一细想了……
全都是他哥闭着眼亲他的样子。
还考不考了!
监考老师走着走着背对他们了,任眉看时间不多,急坏了,压低声音说:“机读卡机读卡!”
行骋沉着冷静地把涂得乱七八糟的机读卡往右边儿空的地方一摆,小声道:“你别全抄,记得改几个。”
旁边桌的哥们儿脖子伸得跟长颈鹿似的,一边瞟一边跟行骋使眼色。
写完了交卷儿了搞快点儿去cao场占场子啊,等下还有比赛呢,动作晚了就没地儿浪了!
等他边跑边穿校服出了考场,行骋站在考场门口,一拍脑门儿,我靠,看样子他是全年级第一个交卷的。
他这写题速度跟他这个人一样,又急又准,估计这次机读卡也错不了几道。
要是英语能及格了,行骋又有资本在他哥面前显摆。
按捺不住心里翻滚的小激动,行骋趁着这会儿走廊上没有督查组的老师,往高三的走廊跑了。
行骋双手c-h-a兜,装了一下路过,慢慢地从高三一班门口走过,紧接着高三二班,高三三班,之后,就是高三四班……
他路过高三四班窗户口的时候,咳嗽了一声,假装不经意地朝里面望了一眼。
本来就安静,行骋这一咳嗽,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宁玺耳朵灵,还是听到了。
他也朝窗外看过去,行骋看他们还在上课,本来不想多做逗留,但是一看到他哥也见着他了,脚下根本挪不动步子。
宁玺本来还有点儿不好意思,眼瞧着行骋身后慢慢走来了高三的年级组长,直接给他做了个“快走”的手势。
行骋这还以为他哥在跟他不好意思,剑眉一挑,眨了眨眼睛。
宁玺赶紧转过头去,头都大了一圈儿!
估计明儿,行骋和高三哪个学姐忘年恋,双双坠入情网的传言又要满天飞了。
第三十章
被年级主任训话训了半节课,行骋没能去抢占到场子,也没时间去打球了,站办公室里边儿立得笔直,兜里电话炸了似的震动。
年级主任一瞪他,已经管不了这些浑小子带手机来教学区域了!
他手一摊:“谁的?”
行骋憋着笑,迅速看了一眼,把手揣进兜里:“任眉的。”
年级主任说:“我来接。”
行骋半点儿没犹豫,忍着笑意把手机递过去,那边儿一接起来,破口大骂:“行骋你他妈怎么回事儿啊!人呢!”
紧接着,年级主任一开口,那边儿就傻了,迅速挂了电话,没再打过来。
行骋咳嗽一声,心想等会儿回教室又要挨任眉一阵埋冤。
宁玺一下课就过来年级办公室门口站着听,数了一下行骋在里边儿待了多久,终于没忍住,叩了门进去,说有事要谈。
行骋得了特赦令出来,悄悄在宁玺腰上掐了一把,后者红着脸瞪他,快滚!
临时扯的事儿也不是很重要,但是宁玺这种成绩好又表面看着乖巧的,就是受老师待见,硬是留了他十来分钟,好好规划一下高考,争取高个漂亮的高分。
宁玺跟老师谈完话之后跑到走廊窗户边儿往球场望,这是离那里最近的位置。
看了一会儿,宁玺回了教室上晚自习,把耳机从袖子里穿到手掌心儿里,用手捂住耳朵,偷偷摸摸地听,不是听歌,也不是听英语单词。
他把弟弟平时发给他的微信语音都全部收藏了起来,时不时拿出来听。
一来二去,行骋一讲话,宁玺一边刷题,一边都能想象他说话的神态,还有嘴边挂着的坏笑。
“哥你在干嘛啊?快下楼了!”
好像是那天晚了点,磨磨蹭蹭的,还在衣柜里挑衣服穿。
“哥你想我不,你就说一句,我听听……”
最后有没有说,宁玺自己都忘记了,好像是说了吧,窝在被窝里,悄悄地特别小声。
“烤串儿加辣么,不加了吧,你这几天吃辣吃得厉害,现在要开始养胃了,高考得注意饮食!”
每次跟行骋一起吃饭都两个人辣得面红耳赤,喝点啤酒能爽上天。
“你是不是偷看我打球了,我总觉得我今天充满干劲!”
在座位上盯着,还是被发现了?
“你傻啊,我在这边楼梯口等你,你往那边一个劲儿冲什么?”
明明是他自己坐错地儿了,这小混蛋。
……
高考即将来临的最后一个月,行骋放了五一长假。
他也还是哪儿都没去,忽然开始奋发图强,没跟着他爸妈出去自驾游,衣服裤子换洗的往行李箱里一塞,拖着箱子就住宁玺那儿去了。
他也不烦宁玺,每天早上起得比宁玺早,晚上跟宁玺一起入睡,除去俩人挤一个被窝里偷摸搞事儿浪费的时间,每天睡眠到还是充足。
宁玺都不用去小区门口吃饭了,早上洗漱穿戴完毕,就能看到行骋提了两碗面,一杯燕麦n_ai,在门口一边换鞋一边招呼他,来吃早饭。
“还有一个月了,你得养好,做做准备。”
宁玺听他这么说,抬头笑道:“倒是像你高考。”
行骋跟着挑眉一笑:“我媳妇儿高考。”
宁玺耳朵一热,吸了口燕麦n_ai,拿筷子搅搅面条,懒得反驳,让这小子傻乐去吧。
亲自护送着宁玺去上了学,行骋又一路骑着车回来,睡个舒舒服服的回笼觉,掐好闹钟,等会儿中午去接他哥哥放学……
他手里拿着路上领的宣传单,两张,折了两个纸飞机,一路揣回了家。
家里一百多平米,不大不小,缺这样少那样的,还就这样成了他和宁玺给予彼此的港湾,温暖又炎热,在夏日里蓬勃生长着。
晚上睡着太热,电风扇起不了太大作用,成都五月的夜晚闷热非常,行骋就跑去小卖部提两瓶冰可乐来,往床上一扔,抱着睡!
自然,抱着抱着,可乐就变成了对方,心静自然凉,汗也不出了,就这么互相依偎着睡着。
两个人夜里复习功课,行骋背不到题,只有挨训的份儿,多被打了几次就记住了,古诗词一口气儿背得顺溜,总算搞清楚了中`华大地有那些大江大河,山川湖海的,气象也学了不少,地理勉强及格问题不大。
他躺在床上望天花板,手指一掐:“哥,我推算出明儿要出太阳。”
“地理气息不是给你看天象的,”
宁玺翻过身去不理他:“刚刚五月,哪天不出太阳。”
看宁玺翻过去了,行骋伸出胳膊去扳他,费老大劲儿弄不转身,行骋咳嗽一声:“本人晴转多云。”
宁玺抱着被子转过来,拿凉凉的手背去冰他:“转晴了没?”
行骋看计谋得逞,抓住他哥的爪子,按着手背就是一阵胡乱地亲:“多云转彩虹了!”
偶尔宁玺在窗边儿写作业,老远就看到一架纸飞机从窗外飞进来,上边儿夹个纸条,拿起来看是一个歪歪扭扭的红唇印,宁玺一抬头,看到行骋站在小区里,手里拎着新买的冰垫。
后来问他那口红谁的,行骋点儿都不含糊,我妈的。
快收假的那一天晚上,小区里不知道谁家养的j-i一个劲儿的打鸣,叫得行骋都要神经衰弱了,下意识侧过身去挡住了他哥哥。
怀里的宁玺闷哼着挪了挪身子,小声喊了句:“天亮了?”
行骋拍拍他的背,哄道:“没,才一点。”
宁玺心里边儿也想把那只j-i抓过来炖汤,被叫得快没了瞌睡,翻身坐起来,靠在行骋怀里,耍赖似的攀着他,说不困了。
行骋看他出汗,觉得热,起身去开了窗户,两个人坐在窗边透了会儿气,没想到这空气一吹,反倒真的给吹了个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