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怎么了,耿哥?”
耿胖子顺便冲一群人嚷了句:“废个屁话,赶紧!”
联系方式来的很快,不过不是私人电话,是秘书电话,打电话的人把转接电话递给耿胖子,怯生生的说:“哥,私人电话不好搞,这是秘书……嗷嗷!!”
耿胖子虚弱的给了这家伙一脚,转头问侯岳:“你来?我来?”
侯岳在他开口的同时已经抓过电话,对着那头硬生生的说:“告诉伍阳,我是侯岳。”
电话没等太久,一个有些沉闷的声音“嗯?”了一声。
侯岳猛吸一口,看样子恨不得张口吃了对面的人,“你知道了?”
电话那头简略的很,只“嗯。”了一声
侯岳身体随着每一个音节传来,身体就僵硬一分,咬牙切齿的力气都没了:“你信?”
还是一个“嗯。”
侯岳冷飕飕一笑,言简意赅又杀气四溢:“我要去见他!”
那边也笑了一声,“我说了不算……”
“所以,已经通知,认领了?”
“嗯,你想去,我们景市见。”话毕,电话挂断。
侯岳眼一闭,希望破灭的猝不及防,他没天真到以为黑白两方的人合起来骗他一个傻子。
对,没骗他!
所以……
耿胖子看着人横冲直撞冲出去,赶紧跟上喊:“侯岳!你他妈给我停下!”
侯岳充耳不闻,跑着跑着突然停下,两手死死抓在耿胖子胳膊上:“哥,我要亲眼看看!”
耿胖子:“……好!行!我陪你,上车。”
车子还未开到机场就被两辆军车拦住,刘昊气势汹汹的从车上下来,一把将侯岳从副驾驶拽下来。
侯岳陷入痛苦混乱中无法自拔,分不清来人是谁,扬拳就打,抬膝盖硬碰硬。
刘昊完全没料到从小到大怕它的外甥疯了一样的反抗他,没舍得下手自然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一膝盖。
跟来的人,一看刘昊被打,顿时开门下车,三两下把发疯反抗的侯岳给按压在地上。
刘昊吐了满口的血沫子,心里又痛快又心疼。
痛快的是外甥也是个硬角色。
心疼的是,这小子开窍开的太早,这他妈窍也不是好窍!
“带走!”刘昊命令一声,瞥了一眼缩了半截脖子的耿胖子,“记你一功。”
耿胖子因为出卖了兄弟正在心里痛骂自己无耻,一听被记了一功,立刻感觉脑门上的五角星“唰”的一下变成夜空中最亮的星,笑的一口牙在黑暗中直闪光。
“呼呼~~啊啊~~放开我!”侯岳被两个人按在车后座,不停的挣动,刘昊上车抬脚踹在他屁股上。
“消停点!长能耐了!”
一路没消停的侯岳,下了车直接被扔进了禁闭室。
刘昊一边往宿舍走一边说:“告诉副司令,西南的机密文件我来送,通知一二营营长随行。”
“是!……您的伤?”
刘昊开门的手一顿,“通知军医。”
军医来的很快,刘昊站在窗前背对着门,门打开又关上,随后屋里安静只闻不远处cao场上夜间训练的呐喊声。
“嚯!哈!”
门和窗拉出整间屋子最远的距离,一个立在窗边背对整间屋子,一个立在门前面对整间屋子。
“这次不是躲你,我去西南送机密文件……”
“呵!司令真忙!”
一句话轻飘飘的话点怒了刘昊,转身怒视门前的人:“我他娘的说了不是就不是!”
军医笑着点头,接着板正态度,回复指令似的说了个“是!”
刘昊更怒了,大步流行,军靴踩在水泥地上,每一脚下去都像是烈火燎原,伸手掐住秀气的下巴:“林一白,你给老子老实点!”
仍旧是一个指令回复“是!”
“你他妈……”
被叫林一白的军医,药箱“噹”的掉在地上,抬手拽掐着他的手腕:“我怎么不老实了?”
刘昊凑近,盯着那张处变不惊的脸,慢慢念着:“10月6号,盛隆三层,烟雨阁,跟谁相亲?”
林一白以同样的口气念到:“7月16号,南昌街,同x_ing澡堂,谁给你口的?”
刘昊双眉倒立,鼻梁皱起,眼神越来越吓人,没回答倒是反问:“你去那种地方?!”
林一白嗤笑:“所以,有幸听了一场激情四s_h_è 。”
刘昊出离愤怒了,铁钳似的的手捏着秀气的下巴直接把人甩到屋里水泥地上,大白褂在地上划出去很远。
“哐当!”门扇被刘昊摔裂成三块。
军区宿舍走廊里,回荡着军分区司令狂风般的怒号:“出发!把禁闭室的猴崽子给我拎过来!林一白触犯军规,关禁闭!没有我命令死都不许放出来!”
林一白捂着震的生疼的胸口,忽然笑了,释然的往冰凉的水泥地上一躺。
禁闭室很忙!
拎出来一只疯了的猴,又扔进去一个犯了军规的军医。
了解了此行的目的,车里异常安静。刘昊盛怒未消,侯岳因为目的达成,好似进了入定的状态,车接车送,上机下机,始终保持木然的神态。
凌晨三点,两伙人前后脚到了西南景市。
伍阳及随行的人一身黑西服,全程肃穆,保持不问不答的状态。
特级通缉犯,即使挂了也被驻滇部队严防死守,两伙人直接被带到部队驻地。
“n_ain_ai个熊的!”出来迎刘昊的人一见刘昊,距离老远就骂上了。
刘昊恭敬的行了个军礼,随后却叫了句“老梁。”
被叫老梁的男人工字背心s-hi透,迷彩裤都是泥土,军靴也看不出本来颜色,伸着粗壮的手臂指着刘昊,颇有些兴奋:“你小子还记得老子!来来来,跟老子过两招。”
刘昊被拽走前,在侯岳后背轻拍了一巴掌,附他耳边嘱咐:“只看,别说。”
侯岳嗡鸣的大脑一瞬间暂停,木讷的双眼追着刘昊的背影。
只看?别说?
前一后二均带枪,中间夹着侯岳和伍阳。
空旷的走廊里,一行人的脚步声轻重分明。
侯岳心底油然冒出一丝生机!
他转头看伍阳,这个人他第二次见,跟第一次见一样,依旧是他看不懂的人。
刘五的亲人是这样?
铁门打开是一道玻璃感应门,门应脚步声而开,空荡的屋子跟关侯岳的禁闭室一样,徒有四壁。
带枪的士兵站在蒙着硕大白布的单人床一侧,“家属上前来。”
伍阳先侯岳一步走过去,侯岳站在感应门正中,门开开合合,直到后面的人拍了他一下。
他抬脚走过去的同时,白布“呼啦”一下被掀起。
侯岳从来没见过如此白的布,也没待过如此冷的屋子,更没见过如此无情的士兵。
在他还瞪着充血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张九分逼真的脸时,伍阳已经伸手去盖白布了。
侯岳哽咽:“……刘……”太他妈难看了!
他被这种触目惊心的逼真打败,吐出一个字后哑声了。
心脏从嗓子眼儿直接蹿到上下牙间,疼的侯岳牙关紧咬,咬碎了自己怦怦跳的一颗心。
伍阳转身走到侯岳面前,伸胳膊抱了他一下。
侯岳全身哆嗦了一下,终于醒了!!!
两人出来后分别被带去谈话,侯岳分给了刘昊,伍阳被老梁带走。
搪瓷缸子装着浓茶推到侯岳面前。
刘昊站在他对面:“闹够了?”
侯岳清醒后除了心悸就是满心疑惑,他仰头问:“为什么?”
刘昊抬手扒拉了一下侯岳的卷毛,再抬眼东方既白,侯岳的脑袋被迫转向面朝东方,“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
天亮了。
侯岳重复:“殊途同归。”
刘昊:“想好了走这条路,想好了选什么样的人同路,侯岳,落棋无悔。”
侯岳心悸的越来越厉害,没答。
一小时后,军车加殡葬车浩浩荡荡前往火葬场。
这一次所有人目睹了全过程。
伍阳出奇的哭了。
侯岳几乎要疯了,真真假假他几乎分不清,这一天一夜哪段是真哪段是假的。
即使丑,也太真了!
眼见人推进去,他还是受不了的吼了出来:“别……”
“啪!”刘昊威力十足的一巴掌也逼真至极。
在外人眼里,他们是:一个正直威严的军人,一个死x_ing不改的外甥。
老梁心理暗叹:戏码够足!
侯岳被刘昊提前带离现场,扔在一片树林里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