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吗?”丁穆炎疑惑,“这种事很常见,陈主任也不是主刀大夫,结果被他们打成重伤,那天我跟他们动手了,后来也有过口头冲突,估计是记恨上我了吧。”
“是吗?”何越思索许久,“你说得有道理,也许就是单纯地泄恨吧。”
回到家,丁穆炎看见萧进光着脚在地毯上走来走去,茶几上凌乱地摆放着笔记本电脑和纸张书本。
丁穆炎忍了几秒钟没有忍住:“天冷了,你把袜子鞋子穿上,也不怕着凉?”
萧进正捏着一叠纸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被他说得一愣,低头动动脚趾,再看看丁穆炎,然后走进卧室,一分钟后出来,已穿好了袜子和拖鞋。
丁穆炎有点尴尬,装模作样整理了半天东西,迟疑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凶?”
萧进目瞪口呆,半晌后在沙发上笑成一团:“你受什么刺激了?院长大人,你这是在做自我批评吗?”
“好好问你话就这么不正经。”
萧进好不容易止住笑,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哎呀,我的丁院长,这话你应该去问你院里的医生,不应该来问我。”
“我对他们严格是应该的,每天面对的都是人命关天的事,一点点疏漏就有可能失去救命的机会。现在有些医生连自己病人的病历都记不清楚,太不像话了。”
“做你的学生一定很辛苦吧?”
丁穆炎扬起下巴骄傲道:“不好意思,想做我学生的人都打破了头。”
“哈哈哈!”萧进又笑得前俯后仰,“我就喜欢听你这么说话!”
丁穆炎默默地给萧进按了两个字“有病”:“我刚刚去了趟派出所,那个拿油漆泼我家的人被抓住了。”
萧进点点头,反应比较冷淡:“恩,我知道,以后你可以安心了。”
“谢谢你还专门找人帮忙。”
“小事。”
“那么……”丁穆炎组织了一下语言,“过几天我就搬回去吧,不好意思再打扰你。”
这句话说出来,气氛当场冷了,很怪异地成为了一个禁忌,谁都不能提,一旦提了好像就会伤害到什么。
萧进扫了他一眼,没有直接接他的话:“明天你休息,跟我回我爸妈家吃饭吧。”
丁穆炎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为什么这句话听上去那么奇怪?
“你说什么?”
“我爸邀请你去吃饭。”萧进一字一句地重复。
丁穆炎有点不淡定:“为什么?”
“你知道我爸爸是干什么的吧?”
“知道啊。”萧进的父亲是国家高级干部,属于在新闻联播里会看到的那种,还没认识萧进前,丁穆炎就知道了。
“你别想复杂了。我爸知道你住我这儿,他觉得可好了,儿子跟一个高级知识分子住一起,还是神外专家,他想认识一下你,但又不想太正式了,所以让我转达,就吃顿饭而已。”
话虽如此,可丁穆炎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萧进又道:“见我爸妈让你很紧张?”
本来就有点奇怪的话,被他越说越奇怪。
“我有什么可紧张的?”不就是和领导吃顿饭嘛,对丁穆炎来说是家常。
“那就好。”萧进又露出他标志x_ing狡猾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萧进载着丁穆炎去他父母家,说是吃午饭,当然也包括前前后后的聊天,不可能冲到他家就吃一顿饭。
萧进买了些孝敬父母的东西,大包小包比较多,分了一些给丁穆炎提,跟在萧进身后,丁穆炎愈发感到诡异。
在门厅迎接他们的是萧进的母亲,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虽然上了点年纪,但丝毫无损她的容颜,丁穆炎看到她就知道萧进这张脸是遗传谁的了。
“丁院长是吧,真是年轻有为啊!”萧母满心欢喜地打量丁穆炎,“丁院长长得真好看,好久没见这么风度翩翩的年轻人了,结婚了吗?”
萧进在一旁嚷嚷:“妈,你夸人帅小声点,别让我爸听到。”
“这孩子又胡说八道。”
书房的方向隐隐传来铿锵的戏曲声,他们进屋后,曲声戛然而止,丁穆炎知道萧进喜欢听戏的爱好是哪里来的了。
萧进的父亲萧淮推门而出:“丁院长来啦。”
丁穆炎与他握了握手:“我这个院长不管什么事,您是长辈,叫我小丁就好了。”
“好好,我跟老丁也是老相识了,你又是萧进的朋友,我就不跟你生分了,你也叫我一声萧叔叔好了。”萧淮笑道。
丁穆炎发现萧淮笑起来跟萧进有点像,不是长相而是气质。
“真的假的呀?”萧进正把东西往屋里运,忙里偷闲c-h-a话,“话说回来,爸,你让我把穆炎请到家里来,不是自己找罪受吗?你不是说你最怕见医生吗?”
“能一样吗?再说了,你这不是废话吗?你爸年纪大了,能不怕见医生吗?”萧淮招呼道,“来,小丁里面坐。老实跟你讲,我现在是真的怕看见穿白大衣的人,一见你们医生就紧张,平时我自己量血压都好好的,但是你们医生一给我量,血压就高!”
因为有萧进打岔,陌生的气氛热络许多,丁穆炎道:“是吗,这跟应激反应有关,那萧叔平时还是要多小心的,合理饮食,不要焦虑,注意心血管方面的问题。”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身边有个医生啊,有好有不好,好的是有什么发病的苗头马上给你看出来,不好的就是在医生看来什么都得注意。我怎么能不紧张?”
“爸,你真是废话,那肯定是要注意的。”萧进端了几杯热茶来,坐在丁穆炎身边,低声道,“你平时不这样啊,你怎么从来不叫我注意身体健康?”
丁穆炎冷冷地给了一个斜眼。
“太能装了你这家伙。”萧进咬着耳朵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我就中午更新吧~~
第17章
“小丁,在萧进那儿住得还习惯吗?”萧淮问。
丁穆炎客气道:“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能睡就行了。”
“你们医院的事我听说了,该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顺便替我问候一下受伤的医生。”
“放心吧,爸。”萧进c-h-a话,“穆炎的事就是我的事,有我在不会让他吃亏的。”
“就凭你?”萧淮啧了一声,当着丁穆炎的面嫌弃萧进,“哎呀,不知道谁打架进了派出所,还要你叔卖人情。”
丁穆炎尴尬:“萧叔,这件事……”
“我怎么了?我那是配合警察正常工作!”萧进抢道,“您那是没看见,我一打六,全靠我一人救下一群弱j-i医生。”
丁穆炎不乐意了:“哎,你说谁弱j-i?”
“哎哟,还真有脸说。”萧淮道,“我以前怎么教你的?要么别打架,要打架就别让人抓住!想当年……”
丁穆炎:“萧叔,这事真不怪他……”
萧进:“爸哟,别提当年勇啦,小心您的血压。”
萧淮:“有本事你别找你叔!丢人!你怎么不学学人家小丁,人家可是国之栋梁,哪像你这样不成器!”
萧进:“没办法,谁叫我从小拿您当榜样!”
萧淮转向丁穆炎立刻换了一张脸,兼具领导的威严和长辈的慈爱:“小丁,你跟他住一起一定要多帮助帮助他,你看他这副无法无天的样子,我是教不好了。”
丁穆炎算是看出他们父子俩的相处方式了,大概就是互相嫌弃,互相炫耀,萧进的x_ing格脾气完全是萧淮的翻版,只不过萧淮年龄和外界形象摆在那里,必须要维持一个庄严的表象,而萧进没有任何条条框框能束缚住他,如风一般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父子俩斗了会嘴,萧进以参观家里的名义把丁穆炎拉走了。
“给你看个好玩的。”萧进把丁穆炎带到阳台,提出了一个鸟笼,里面有一只毛色黑亮中带紫色金属光泽的鹩哥。
鹩哥受惊扑腾着翅膀:“啊!您吃了吗?”
丁穆炎惊喜:“它会说话?”
“我爸养的,养了很多年了。”萧进逗弄鸟儿,“来表演个绝活。”
鹩哥转着脖子:“啊!今天心情不好!”
“哈哈!它心情不好!哈哈哈!”丁穆炎大笑。
萧进有点没面子:“去你的心情不好,快来表演个,念首诗。”
鹩哥在笼子里走来走去,萧进逗了半天,它终于抖了抖羽毛:“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粒粒皆辛苦!”
“喂!你念叉了!”
“啊!粒粒皆辛苦!”
“哈哈哈!”丁穆炎笑开了怀,“这鸟太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