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穆炎充耳不闻,翻过一页。丁穆炎有点不好意思,其实看帅哥也没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被萧进揭穿就是有点别扭。
萧进见他不理人,劈手夺过书本:“你害什么羞啊?给我画张!”
“还没完了你?”
“我特别想你给我画!你给别人画不给我画我不开心!”萧进一个大男人撒起娇来完全没有任何违和感,带上墨镜往躺椅上一睡,煞有介事地捧着书,“我姿势都给你摆好了,快来!”
“真画?”
“真画!”
丁穆炎拿起笔记本,先仔细打量了一遍萧进。萧进的身材是真好,随便一个动作就是一张硬照,他的视线在他身上缓缓划过,从高挺的鼻梁到精壮的胸膛到紧实的腹肌和健壮有力的大腿,以及他被泳裤包裹着的饱满部位。
脸上一阵潮热,丁穆炎握着铅笔在纸上胡乱画了几条线,缓解心中异样。
“喂,别乱画哦!我要检查的!”萧进“专业”地保持着他的姿势,只有嘴巴在动。
“模特要保持安静!”
萧进乖乖地闭上嘴,丁穆炎用铅笔量了一下比例,开始作画。当丁穆炎画出萧进的轮廓时,他发现他又上当了:萧进总是有本事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
墨镜完美地隐藏了萧进的视线,他姿势摆得酷,两只眼睛却始终在丁穆炎身上转悠,做了好半天安安静静的模特后,忍不住开口道:“没想到你还会画画。”
丁穆炎头也不抬:“谈不上会画画,读书的时候要画人体结构、画肌r_ou_,画多了就熟练了,只要是不太复杂的动作就行。”
“明白了,你喜欢画人体。”
乍一听很正常的一句话,从萧进口中说出来,又有了暧昧的暗示。
丁穆炎忍住把铅笔扔他身上的冲动:“画好了。”
萧进一下子从躺椅上蹦起来:“这么快?给我看看!”
他就像猛虎扑食一般,丁穆炎想藏都来不及,笔记本眨眼间就到了他手里。他打开一看,又一次放声大笑:“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子的?”
简单利落的笔触呈现出游泳池边的场景,可关键是睡在躺椅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长着大长腿的骷髅,丁穆炎直接看透萧进的皮r_ou_,勾画出他的骨架,可爱的是这具骷髅还带着墨镜,一本正经地看书。
“好!画得太好了!”萧进赞不绝口,“你想要通过这幅画告诉我,美人在骨不在皮,我懂你的!”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萧进撕下这一页纸,正色道:“我要留作纪念。”
“做梦!”
两人小孩子似的闹成一团,一个抢一个躲,最后萧进利用位置优势,将丁穆炎死死地按在躺椅上。
丁穆炎还在挣扎,萧进轻飘飘一句“丁医生凶起来比平时更好看”彻底把他钉死,发火不是,不发火也不是,最后还是卸了力,决定不跟萧进一般见识。
萧进得意洋洋,与丁穆炎挤在一张躺椅上,一只手搭在另一侧,望着丁穆炎因为打闹而气色红润的脸:“关于赌约,你究竟想提什么要求,想好了吗?”
“你急什么?”丁穆炎没好气道,“就这么想给我做牛做马?”
“你一天不说我就一天不踏实。”
“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告诉你,反正你别赖就是了。”
“我有点紧张了。”萧进捂着心口。
“放心,不会让你裸奔的。”
萧进贴到丁穆炎耳旁,用好像怕人听见的音量道:“真要裸奔的话在家里也是可以的。”
丁穆炎冷声道:“你裸了我也没兴趣看。”
“真的吗?”萧进笑得意味不明,又瞥了眼看书的骷髅。
两人靠得极近,几乎能看清彼此脸上的毛孔,互相交换着气息。这个距离太危险了,领地被严重侵犯,丁穆炎将身体绷成一根弦,随时会弹起来。
许久,萧进退开些许:“我去游泳,一起下水吗?”
“不用了,你去吧。”距离拉开,身上的桎梏松了,丁穆炎的呼吸顺畅了一些。
“那你保护好我的画,要是毁了你得赔我。”
“这明明是我的画,我也没说给你。”
“现在是我的了。”
萧进含笑离开,但他强大的富有侵略x_ing的气息仿佛还萦绕周身,丁穆炎低头看着纸上的骨架,眼前仿佛还残留着他活色生香的r_ou_体。
“画得还真不错哎。”一个轻快活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丁穆炎吓了一跳,差点从躺椅上摔下去,回头一看,对上一张轻佻的俊脸。
“彭彭?你怎么在这里?”他惊问。
彭致诚恶声恶气道:“你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人啊,一谈恋爱警觉x_ing就变得那么低,连我走到你跟前了都没发现,跟个傻子似的对着一张画笑。喂喂,兄弟,这是你掉的智商吗?”
彭致诚一出现就恶语连珠,丁穆炎差点没被他气死:“谁谈恋爱了,你能闭上你胡说八道的嘴吗?”
“哇,又摸胸又抱抱咬耳朵的,还叫没谈恋爱?现在年轻人交往都那么奔放的吗?”
“谈恋爱”三个字就像烟花一样在丁穆炎脑中炸开,原来在旁人眼中,他与萧进已如此亲密,虽然彭致诚惯开玩笑,但也不会无中生有。丁穆炎觉得自己就像被猎人一步步引诱到陷阱里的猎物,在不知不觉中,已被荆棘缠绕。
这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看惯人情世故的丁穆炎太清楚喜欢上一个直男会有怎样惨烈的后果。
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萧进,丁穆炎道:“你不好好帮我们医院打官司,还有心情出来玩?”
“没人x_ing啊!你是丁扒皮吗?你能出来玩,我就不能出来玩?工作是为了更好的玩,这是我的人生理念!”
“你少耍嘴皮子。”
“船刚开那天晚上我就看见你了,在赌场。牛逼啊,你那桌每开一局几十万有吗?哎,最后那局你赢了至少有五六百万吧?”
“那不是我的钱。”
彭致诚根本没兴趣听丁穆炎的辩解,对着正在游泳的萧进轻轻吹了一记口哨:“萧家的公子哦,果然又帅又有钱,难怪我上次见他就觉得他挺气派的。你变了丁丁,我以为你这辈子只会跟脑组织谈恋爱呢。”
“没有谈恋爱!”
“你别嘴硬了,瞧你这满面桃花的,我刚才在旁边就看了一会儿,你笑的次数比以前一年还多。”
有笑吗?刚才明明是发火打闹比较多吧?为什么自己的感受和旁人看到的截然不同?
看到丁穆炎神情呆滞,彭致诚像捡到钱一样开心:“我去玩儿啦,你自己慢慢回味恋爱的粉色泡泡。”
“你少说一句会死啊?”
“会啊,我靠嘴吃饭的,不说话会饿死。你凶死了!谁跟你恋爱谁倒霉!”彭致诚给了鄙视的眼神,刚走了几步又兴冲冲地跑回来,“对了,我有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丁穆炎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这只报丧鸟能说出什么好消息?”
“真的是好消息,我上个星期去美国听说的!薛楚卫的老婆给他戴了个绿帽子!油光发亮的那种!”
丁穆炎一愣:“这算好消息?”
“不算吗?”
丁穆炎冷淡道:“哦,你说是就是吧,没啥兴趣。”
彭致诚嗤笑:“小样儿,翅膀硬了是不是?我走了,你慢慢玩。”
人走了,泳池边又只剩下丁穆炎一个人。
泳池里的萧进就像一条健壮的人鱼,修长的四肢轮番划动,拨出一串白色的水花。
丁穆炎望着水里的人,心想:不管怎么说,人是真的帅。
第21章
丁穆炎有些睡不着。也许是睡太多了,难得有机会睡那么久反而不太习惯,也许是想得太多。身边萧进的呼吸声平稳绵长,显然已在熟睡中。
实在熬得有点难受,丁穆炎在黑暗中起床。在客厅里拧开一盏台灯,他坐在沙发上,看见茶几上留了两样东西,一张红心Q的扑克牌还有那副骷髅画。
扑克牌是那天离开赌场时,萧进特意要来的,骷髅画他号称要拿回家裱起来挂墙上。
丁穆炎拿起扑克牌在指尖旋转,正面的红心皇后在灯光下泛出油墨的光。
无法控制地,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画面,与萧进相识至今。初遇时他站在韩韶军身后目光探究,捉弄孟秋他恶劣又骄傲像个十足的变态,追究打人闹事者时他表面上漫不经心暗地里把一切都安排妥当,还有赌场一晚,他一掷千金,风流本色中处处挑逗。至今仍然无法看透他的内心,他就在那里,似一阵风,无形无色,想抓却抓不住,想走却又被狂风困住手脚。
坐久了,又睡不着,丁穆炎干脆穿戴整齐出门,他来到一家酒吧,要了一杯酒,一个人坐在角落。
游轮上有好几家酒吧,丁穆炎挑的这家比较安静,灯光打成柔和昏暗的暖色调,一位穿着燕尾服的钢琴演奏家在台上弹奏,一曲接着一曲,旋律如流水一般盘旋,优美动听。酒是低度酒,果味多过酒味,他不太喜欢喝酒,总认为酒精会麻痹他的神经,让他握不稳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