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得真宽。李善迪白了他一眼。
“你去哪里?”叶尊跟上他,大呼小叫,“不去车库吗?”
李善迪不理他:“那是你的车,我要搭地铁。”
“一起哇。”叶尊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大长腿一迈,走路带风,李善迪几乎被他拽着走。
因为是去中心地带,又是高峰期,地铁上人很多,两个大男人被迫屈着身子挤在角落里。
叶尊挡在李善迪前面,双手一左一右撑在他肩膀旁,防止旁边的人挤过来。
他就这样一路低着头,一眨不眨地看着被他圈在怀里的青年,眼神里光华流转,盛着太多目光不能明说的情绪,逼得李善迪用连帽衫的帽子半闷着脸,见状,叶尊笑意更浓:“害羞啊?”
狭小的空间被炽热的视线烫成一方小火炉。连带旁边一隅的小女生们都开始叽叽喳喳起来,边小声讨论,边不停往这边看来,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偷拍。
李善迪烦躁地戴上耳机,叶尊刚想抗议,他就抬手把另一个耳机塞进叶尊耳朵里:“听歌,别说话。”
耳机线太短,叶尊闷笑,挨得更近了,头几乎要靠到他肩膀上:“好听。”
旁人在淡出终于只有你共我一起
仍然自问幸福虽说有阵时为你生气
其实以前和你互相不懂得死心塌地
直到共你渡过多灾世纪
即使身边世事再毫无道理与你永远亦连在一起
你不放下我我不放下你
我想确定每日挽着同样的手臂
不敢早死要来陪住你我已试够别离并不很凄美
我还如何撇下你
年华像细水冲走几个爱人与知己
抬头命运s_h_è 灯光柱罩下来是我跟你
难道有人离去是想显出好光y-in有限
让我学会为你贪生怕死
“这是什么歌?”叶尊直接拉过李善迪点着手机的右手,滑到评论页面,给其中一个点了个赞:“我也曾冲动莽撞甚至视死如归,直至遇上你才真正渴望长命百岁。”
李善迪抬头看他一眼。
叶尊凑到他耳边:“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我就亲你了。”
李善迪:“……”你能不能小点儿声,特么旁边的妹子都在偷笑了好吗?
到站了,两人匆匆下了车。准确地说,是李善迪拖着叶尊在妹子此起彼伏的窃笑声包围下落荒而逃。
大街上,云飘得很低,温暖而干燥的风吹过李善迪的额角,露出清晰明朗的侧脸轮廓,微微上翘的唇珠特别明显,面无表情也像在微笑的样子,像永远不知忧患的十八岁少年。
好嫉妒啊。
林衡知道十八岁的李善迪是什么样子。
不过没关系。
现在二十四岁的李善迪是他的。
叶尊忍不住去撩他的鬓发,李善迪不理他,埋头走路。
叶尊还是不死心,在他旁边各种小动作,试图引起他的注意:“你以前很话痨啊,叽叽喳喳的,怎么现在不爱说话了?”
李善迪呛道:“你以前很能装逼,高冷高冷的,怎么现在这么能逼逼?”
“就是这样!说你什么怼什么,小刺猬。”叶尊高兴了,冲上前一步,卡住他的脖颈,揉乱他的头发。
李善迪气苦。
两人走进一家音像店。
原木装饰,宽敞明亮,到处都是特意设计好的幕遮,洒下来的阳光都是刚刚好的形状,一束一束,错落有致,美感分明。一排一排的原木陈列柜,摆放着无数黑色胶片,造型古典的唱片机一轮一轮转不停。
李善迪正对着墙上的专辑宣传海报出神,耳朵上突然多了一副耳机。
叶尊给他戴好耳机,就跑进店里那家单独隔出来的小录音棚,敲起了架子鼓。
如惊雷一般,鼓点响彻耳际,震颤心房。
敲击的动作一气呵成,双手交替间,甚至还能行云流水地来一个挽花,忽而滚奏,连高难度的压奏也不在话下。
然后,一直看着他。
目光如电。
李善迪颤着眼睛,思绪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逃课穿过十几个公交站去找林衡,然后林衡翘课带他去了乐器店,敲起了架子鼓。因为一个月前,他说学校乐队里敲架子鼓的学长好帅。
十八岁的林衡。
二十四岁的叶尊。
都在这里。
就在这里。
看着他。
“你老公帅不帅?”叶尊放下鼓锤,走出来,摘下他的耳机。
“帅。”李善迪揉了揉发红的眼眶。转身去挑CD了。
叶尊在他身后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轻笑——
他会敲架子鼓。他会弹钢琴。
他喜欢爵士乐。他喜欢看书。
他爱喝汤。他欣赏花开的模样。
从小听到大,耳朵都要听出茧子。
他用情至深的姐姐,从不知道,那人的偏好是为谁而生,并且坚持一生。
他知道。
所以他要摧毁,或者说打碎了重塑,那人跟李善迪的全部羁绊。
不留一个活口,全部抹杀。
而不曾有过的,他会全部填补。
用尽余生。
作者有话要说:
这点击数很愁人啊……请个假,作者要去浪了,断更几天,不会弃坑,一定填完,谢谢还在看的人,以上。
第13章 第 13 章
千等万等,终于等来和总裁一起出差的日子。
顾文衍很兴奋,就是有点儿遗憾酒店没和总裁安排在同一个房间。
为此,他提前三天准备好行李,穿什么衣服,喷什么发型,连领带夹都精心搭配好了,力求这趟旅程把总裁迷得团团转,最好工作生活都不能自理,彻底离不开他。
坐在头等舱里,刘千景跟乘务员要了一杯红酒,看着窗外大片的云,微微出神。
霸道总裁跟高脚杯不要太搭!看着那微微摇晃的酒杯,顾文衍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
那时他刚通过最后一轮甄选,成为刘千景的新任秘书。
此时他刚留学归来不久,对国内积淀已久的酒桌生意经早有耳闻,上任首次陪总裁出去应酬,刚出门,他第一句话就是给自己打底:“刘总,我酒量不太好,可能不太适应中国的酒桌文化。”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总裁的表情——刘千景闻言,挑起一边的眉毛,淡淡回了句:“放心,你这种级别的,不够格去陪酒。”
那时候以为总裁指的是他资历地位尚浅,后来看到公司里大大小小争妍斗艳的艺人他才知道,这个不够格还包括外貌。
“怎么了?”刘千景眼角余光瞄到他的笑容,问道。
顾文衍摇了摇头。
恍惚间已经过了这么久。
他们磨合了这么久。
久到顾文衍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也许是在这人习惯x_ing毒舌,骂人不带脏字时,也许是在这人一边嫌弃个不停一边马不停蹄帮弟弟手下收拾烂摊子时,也许是在这人一脸正义凛然假公济私损人又利己时……太多太多的瞬间,让他陷了进去,从此再没爬出来。
眼前的人,却一直处在一个安全距离之外,进可攻退可守,来去自如。
徒留他,一刻不停地反复思量,拿捏分寸,生怕逾矩。
真狡猾啊。
却甘之如饴。
下了飞机,李善迪蹿过来热络地帮顾文衍搬行李箱。
“文衍,你不是一个人住?”刘千景惊讶地看着他们忙活。
“哥,你放心,这几天我一定把小文文伺候得舒舒坦坦容光焕发!”李善迪哥两好地搂过顾文衍。
刘千景低头看一眼他搂着顾文衍的手,刚好勾勒出顾文衍一个腰身的弧度,意外地很细,一只手圈着还空出一大半距离。
以前不注意不打紧,一旦注意到后,关于顾文衍的一切身体细节,都好像有了实感。
吃饭时,他低头往旁边一看,顾文衍拿着筷子的手指,指节分明,又长又直,五指屈起的手势最为好看;开会时,他眯起眼睛,欲盖弥彰匆匆一瞥,顾文衍的牙齿整齐洁白,有一点微微的兔牙,又因为习惯x_ing严肃紧绷的嘴角,一点儿也没显示出原有的可爱……
刘千景用视线细细摩挲这些勾人的小细节,时不时凑近放大,仿佛在看一面惊喜频出的万花筒。
当你不在意一个人时,一切只道是寻常,当你在意了,就会发现一切都刚刚好,那样的精致独到,贴合他的一切,仿佛为自己量身定制。
“哈哈哈哈哈我真是服了!”李善迪开心地在酒店翻顾文衍的行李,越翻越惊喜, “这是什么?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带布娃娃?嗯……长得跟那谁有点像啊?”
顾文衍冲过去抢,又抢不过像皮猴子一样灵活的善迪。
“你晚上不抱着他是不是睡不着?”李善迪促狭地挤眼,把顾文衍躁得说不出话来。
他脸都羞红了:“你怎么可以乱翻我的行李……”
“这个鼠标是特别定制的吗?”李善迪戳了戳那个软软的屁/股/蛋/儿,“啧啧啧,你竟然私自定做这么多我景哥的周边产品,大痴汉啊大痴汉!好变态,不过我喜欢,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