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澈轻笑一声：“……喜欢这种事情，难道是要理由的吗……我就是喜欢你，从初中开始……”
从初中开始？
那到现在是几年了？
周澈一直都喜欢自己吗？
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那这么多年来，周澈都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跟自己在相处的？
陆思汿感觉脑子都昏了，晕晕乎乎地不真实。他站起来，像是要逃离般地离开这个地方：“对不起……我可能需要冷静一下……”突然之间被这么大的一个意外击中，陆思汿必须先赶紧去到一个能让自己有安全感的地方冷静下来。
魂不守舍地回到自己房间后，陆思汿收到了周澈的短信，有好几条。
——虽然我喜欢你这么多年，想亲你的欲望也不是第一次有了。但这次没有好好克制住，顺着本能就做了，肯定吓到你了，对不起。
——本来也不打算告诉你这件事情，只是想这样继续跟你在一起。可好像说出来这些话后，什么都无法再回头了，现在喜欢你的念头只变得越来越强烈。
——对不起，喜欢上了你，一直以来都是以这样的心态对待着你。
——如果陌生人跟情人只能选一个，你会怎么选？
陌生人跟情人只能选一个？这也太极端了吧？
他不想跟周澈做陌生人啊，那难道要他跟周澈交往吗？
可这种选项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人生选项当中过。
不管他跟周澈的关系有多好多亲密，他也没想过有一天周澈突然会说喜欢自己啊？
最近这几个月他是受到什么影响了吗？为什么身边关系好的朋友就一个一个出柜了？
陆思汿越是无措，做出来的举动就越是连自己都不能理解。
他打开音乐软件找到刚才在周澈房间里听到的那首歌——在周澈房间里有那么几秒将这首歌由耳机透出来的声音听得分明，现在这首歌就一直在陆思汿脑内单曲循环着那一部分——所以他才会先听这首歌，还乱七八糟地跟着哼唱——活像一个傻子。
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陆思汿猛然站起来，冲去陆萌萌的房间。
陆萌萌正在换衣服，看到陆思汿进来连垃圾桶都捡起扔过去：“你这个色狼你想做什么！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陆思汿被垃圾桶正中面部，疼痛的时分又找回来了几分该有的清醒，背过身去对陆萌萌道：“赶紧换赶紧换，我有话问你。”
陆萌萌很快换好了衣服：“说吧？你怎么了？”
因为是陆萌萌，陆思汿说起来的时候就少了些套路：“你跟我说说，周澈在学校里有女朋友吗？”
陆萌萌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女朋友？周澈吗？没有吧？”
“真的没有吗？”
“应该是没有，怎么了吗？”
陆思汿问得很艰难：“……那他直的纯粹吗……有没有男朋友之类的……”
陆萌萌的表情也随着陆思汿的这个问题一起变得奇怪起来：“……周澈对你怎么了吗？”
没想到陆萌萌一猜就中。
但陆思汿下意识就先否认：“不……我就是觉得他最近哪里不对劲，所以想问问你。”
可这似乎瞒不过陆萌萌的双眼，小姑娘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精明起来，带着看透了的笑声：“还想骗我呢？你当我看不出来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你了吗？”
“……出卖我什么了？”
“哎，我就跟你直说吧。”陆萌萌往椅子一坐，还边打着转跟陆思汿道，“你要是想问周澈是不是喜欢你的话，我能给你一个肯定的回答。”
这让陆思汿大感意外：“……你知道？”
“就只有你不知道了好吗？”
“……就只有我不知道了？？”
“你想，周澈对你多好啊，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察觉吗？”陆萌萌的语气很淡定，“现在很多男孩子对女朋友都没有这么细心好伐？”
“……等等，你让我理一理……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感觉啊——我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的比你大概是要清楚点吧，我总感觉周澈对你好过头了，我就问他了，谁知他就大方承认了，那我觉得也没什么，就接受了。”
“………”陆思汿一脸问号，“这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就是你们不跟对方说话的时候啊。”
“你知道这么久了？你竟然一句风声都不跟我透露？”
“那我怎么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周澈啊，万一你不喜欢他，我就这么说出来，以后周澈还这么面对你啊……”陆萌萌拖了个长音，“不过嘛，我觉得你对周澈也肯定不会这么无情的啦。毕竟你们不说话的那段日子，你在家总是一天三叹四叹五叹六叹的……”
“……我有吗？我才没有！”
“哎现在无所谓有没有了，不如你跟我说说，你跟周澈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了？”
看着陆萌萌渐渐八卦起来的表情，陆思汿才不肯告诉她：“没事了，我走了。”
留下陆萌萌在后面大喊：“你这个吊起别人胃口就不说了的混蛋！”
第28章 第 28 章
那天之后的一周，陆思汿都没有联系周澈。
他不敢联系，更不知道联系了周澈以后该说什么。
而周澈似乎也是怕从陆思汿那里得到不好的选择，一直都没有再给他发消息。
陆思汿每天早上醒来都会把这件事情回忆一遍，然后每天早上都要告诉自己一次这都是真实发生的，不是他在做梦——因此，他也是每天早上都要抱着被子捂着脸在床上来回滚两次。
没办法，谁让周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又给了个那么极端的选项。
尤其陆萌萌还说，她都看出来周澈喜欢自己，就只有他自己不知道了。
这句话让陆思汿脑补了很多其他的东西。
譬如说，那以前读书的时候，会不会也有其他同学看出来周澈喜欢自己？周澈是不是也曾告诉过别人他喜欢自己？到底有没有其他人知道周澈是喜欢自己的？他们如果知道，又是怎么看待自己跟周澈的？但思考来思考去，到了最后，陆思汿想到最多的，还是那这么久以来，周澈都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自己的？
周澈说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喜欢自己，可就算是从初三开始，那到现在也已经过去七年了？这七年里，曾经有五年，他都每天在接触着自己喜欢的人……周澈是如何做到默默喜欢这么多年却不言说的？何况这中间有两年他们还没说话，那周澈又是怎么度过那段日子的？
陆思汿不想伤害周澈，如果拒绝周澈会让周澈受伤的话，他更愿意选择答应周澈——反正他们都那么熟悉了，交往试试就交往试试。可这样做，对周澈一定太不公平了吧？
但一想到周澈以前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包容，一想到周澈竟然一声不吭地喜欢了自己那么多年，陆思汿就恨不得自己也是喜欢周澈的了，起码这样他不用怎么选都让周澈受伤。
期末考试并没有因为陆思汿的状态不佳而缓缓再来。
这几天都是心不在焉地复习，考完三门后，陆思汿感觉自己凉透了。
不过陈墨浓倒是难得打电话来找他，毕竟他们不是一个专业，这学期陆思汿也没怎么参加社团活动，除了几次意外相见外，其他时候见到陈墨浓的次数屈指可数。
陈墨浓在电话里问他：“你们考试结束了吗？”
“下周还有几门，这几天是休息。”
“那你这明天有空吗？我明天想买点东西送给……嗯，那个谁……你能陪我一起去看看吗？”
就算陈墨浓不明说“那个谁”到底是谁，陆思汿也猜出来了是谁，他没拒绝：“嗯，好啊。”
“如果可以的话也叫上席延心一起吧，我就不单独再给他打电话了。”
“嗯好，我问问他。”
他们在宿舍。陆思汿坐在椅子上，席延心自己有床不躺，非躺到陆思汿的床上去。
陆思汿拍了拍床沿：“明天你有空吗？”
席延心最近的状态恢复很多，此时正在打手游：“有空啊，干嘛？”
“陈墨浓找我们去陪他买东西，上午十点这样，你去不去？”
“……可以是可以。”席延心明显地停顿了一会儿，“但十点太早了吧，我要晚些到。”
陆思汿敏锐地嗅到了异样：“你要先去做什么吗？”其实自上次知道宋思瀚还会给席延心打电话后，陆思汿就一直都在担心席延心会跟对方藕断丝连。
不过席延心只是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突然想给你们准备一个惊喜。”
还惊喜？
陆思汿笑了一声：“别是惊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