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也不知道是宋清歌说得太认真了，还是席延心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大约停顿三秒后，席延心笑出了声：“……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宋清歌还是很认真，连眉头都没松开：“你这么一幅神不守舍的样子，难道不是因为有所动摇了吗……你可千万别动摇啊，他在你心里要是还有机会，那我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了？”
“什么机会不机会，我跟他不会再有什么的……”席延心拍拍宋清歌的手警告他可以放开了，“只是好几次他来找我，我一直对他说重话，说的次数多了，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坏人，有些心疼自己罢了。”
“你对着他说哪些重话了？”
席延心是无法再重复一遍的。毕竟每次说出口的话都不一样，宋清歌突然叫他说，他脑子里一个字都显示不出来。
“就是叫他不要来找我这类的呗……”
“你是真心这么想吗？是真心对他死心了吗？”
“……不是真心难道还是假心吗？”席延心道，“好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肩膀都要被你捏碎了。”
宋清歌这才放开了。
可他却问直白地问席延心：“那现在在你心里，我是有希望的吗？我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努力追求你，你觉得我能跟你在一起了吗？”
“………………”
“你说，不管是一点机会也好，两点机会也好，只要我有那么点机会，你就告诉我，让我继续努力。”宋清歌这么温柔地看着他，“但我要还是没机会，这么久以来你还是一点都不喜欢我，觉得自己无法跟我交往，你也告诉我，好不好？”
“…………”
一点机会都没吗？
席延心觉得不是的。
宋清歌对他的好，他自然都能感受到。宋清歌对他的喜爱，他也能一点一滴感觉到。
最初他怀疑宋清歌是坏人，对他是别有所图。
可从最初到现在的认知，宋清歌对他更多的是赞美与喜欢。
席延心享受这种感觉——这种被人喜欢被人重视被人小心翼翼对待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是真实存在的，是被需要的。
何况宋清歌真能做到每天都在他眼前身边打圈转悠，不管是一开始的“s_ao扰”也好，如今说的“追求”也好，席延心不得不承认，宋清歌已经在不知不觉成为了哪天缺少会让他感到不习惯的部分。
他想自己是有些喜欢宋清歌的，可能还不止一点。宋清歌的存在，曾让他以为已经不会再跳的某根弦重新跳起来过。可这种喜欢，到底什么成分占了更大比重，他自己也说不清。
而且在心里还没有完全斩掉对宋思瀚的感情时，就莫名其妙地答应宋清歌……那对宋清歌而言也不公平。
偏偏现在宋清歌突然问的这么认真，他该怎么回答？
四目对视，席延心犹犹豫豫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唔……要不，我晚上给你答复吧？”
而宋清歌会这么问，完全是因为他心里认定席延心会赖掉不回答的——实际上类似的问题，这段期间内宋清歌问过席延心太多遍了，每次席延心都是赖掉的。
岂料这次席延心没赖？还是会好好思考的样子？还说晚上给他答复？
宋清歌真是想抽自己的嘴巴一下，简直没事找罪受。
可说出口的话改不了，他得负责，只好道：“……好，我等你回复……”
心里其实想着，还是赖掉吧赖掉吧，到了晚上就赶紧赖掉吧……
主动说了要晚上给答复的席延心也很困惑。他能把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告诉宋清歌吗？如果宋清歌知道了他内心原来是这样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的，如果他知道了真实的自己在这段时间里都是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就讨厌自己了呢？
宋清歌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
席延心想了很多很多，想的头都要破了，最后反而豁然开朗——算了，他本身就是这么一个人。不管宋清歌看到的他是怎么样，他从来就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没变过。如果宋清歌不能接受的话，那也就算了。虽然今后的日子少了宋清歌在他面前他肯定要不习惯一段时间，可那样独来独往的日子他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这是他更习惯的。
因为思考这些问题时正好在清理手机相册，看到了有陆思汿穿女装的照片，席延心就顺手发了过去。
看到陆思汿问，你心情不错的样子？
他想了想：其实有件事情还挺烦的，你愿意听我说一下吗？
陆思汿：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席延心：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那个邻居的事情……说实话，我对他还是挺有好感的，而且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觉得他是真心对我好。对了，他妈妈最近就住在他这里，他妈妈对我也超级好，老是给我做好吃的……你说这样的话，我能答应跟他交往吗？
陆思汿：你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能？
席延心：但我怕我对他的喜欢是不是可以交往的喜欢……毕竟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对我，我看他难免就特殊一些……我之前的事情你也知道，之前那个人，我想到还是会难过……如果这样，对他会不会不太公平？
陆思汿回想起来前一段时间的自己也是在纠结这样的问题，于是就把当时陈墨浓安慰自己的一句话说给席延心听：我觉得，感情的事情没有公平不公平，只有愿意不愿意。如果他愿意，你也没有欺骗或对不起他，那有什么不公平的呢？
席延心：感觉他平时做的比较多……
陆思汿：如果是你叫他做的，也许是不公平。如果是他自愿的，那有什么好说的，别来道德绑架你一定要接受就好……
陆思汿：总之你不要欺骗人家玩弄人家！
席延心：放心啦……我不会的……
席延心大概知道该怎么对宋清歌说了。
那晚席延心一直在等着宋清歌来询问自己结果，奇怪的是平日里总在自己眼前晃悠的宋清歌，这个时候却莫名开始装死了？
一直到晚上十点，宋清歌都没过来，也没发来一条信息。
席延心等不住了，主动发消息给宋清歌：关于白天的事情，我已经想好了……
另一边的宋清歌，本以为都过了十点，这件事情应该会不了了之。他想自己不去问席延心的话，席延心大概也不会主动提。这么自我安慰着自我安慰着，席延心的短信就发过来了……
宋清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过了三分钟才回复：嗯，你说
席延心深呼吸了一口气，其实打字比当面说的好处是可以避免说话时万一不小心四目对视时可能会有的尴尬：你先说说，我们在酒吧遇到的那晚，具体是怎么样的？
席延心几乎没有提过这件事情，也不爱听这件事情，宋清歌不知道他现在为什么会突然提及：细节有些模糊了，但就是你一个人坐在角落喝闷酒，喝醉了跟别人吵架……我坐在你旁边，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你跟人吵架的样子特别可爱，一直盯着你看……看对方要动手的时候，帮了你一把。其实那时我也不清楚你是不是醉了，听你骂人还是很清楚的，我以为你就是有点上头了。然后我坐到你旁边跟你一起喝，你喝了几杯，就把头靠在我肩上，问我要不要跟你做|爱，你说自己现在做|爱技巧已经很好了……然后我们就……
这段文字看得席延心狂抓头皮，那晚他到底喝了多少，为什么自己会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呢？！
于是他问：你经常在酒吧做这种事情吗？
宋清歌知道自己迟早要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是经常，一个月也就那么一两次吧。
席延心：………………
宋清歌：不然我要憋坏了
席延心：……那这几个月里……
宋清歌：这几个月里当然没有了！我现在心里眼里只有你，其他人哪里还看得进眼，你是最好的
席延心：你知道吗，那次跟你的事，我怕自己得病，担心受怕了很久，还去医院做了测试……
宋清歌感觉自己有点受伤，可又想，那段时间里席延心一定更不好过：你怎么从来都没说过？
席延心：说了丢脸……
席延心：不过这么认识了你，也算是缘分吧……
这么一个先抑后扬，宋清歌感觉自己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
宋清歌：对你来讲，是好的缘分？还是不好的缘分？
席延心：其实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很开心过，在你以前，没有人这么夸我，穿女装的时候也是，我一直以为自己这样的癖好会让别人觉得很奇怪，可你没有，还给了我很多自信……
宋清歌越看觉得自己希望越大。
席延心：你问我现在能不能给你机会什么的，其实我能给你，因为我，也挺喜欢的你了，可是吧，
席延心非要这么停顿了一下，让宋清歌着急的不得了。
宋清歌：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