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地无水而沉,陆沉,他的名字一点也不好。
★狗血无逻辑★
★注意避雷★
1
沈怀言下了飞机,还没来得及多吸两口A市的新鲜空气,就接到了周壬的来电,说他自己在机场外等他,周家老爷子听说他今天回国,特意让在家里摆宴,要沈怀言务必到席。
周家与沈家是世交,周壬便是沈怀言名副其实的发小。
沈怀言阔别A市已有四年之久,这个发小也就四年未见。
他这次回来也没有通知更多的人,连周壬也不在其中,但不知是谁漏了风声,人都到了,也不能不去,正要给助理打电话来接机的事也就作罢。
何况老爷子亲自邀请,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许久不见,周壬换了辆红色的骚包跑车,敞篷大开。
已是深秋时节,他却只穿了件低领薄毛衣,黑�c-h-a��镜挂在领口,将衣领拽得更低。
要不是他这张脸沈怀言实在熟悉,在机场人这么多的地方,他这个模样,沈怀言看了一眼就不会有第二眼。
沈怀言渡步到他面前,周壬勾着唇笑:“哟,老沈,几年不见又变帅了,等你老半天了,快上车!”
沈怀言听到他嘴里吐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就十分不客气地把行李扔在车上,拍拍车门问:“几几年了,你这什么打扮?”
周壬叼着烟不满道:“你懂个屁!”
沈怀言眼疾手快把他的烟头掐了,丢出车外。
“靠!你讲不�c-h-a��生啊就乱丢垃圾!”
“再在我面前抽烟,丢的就是你。”
“可以啊!”周壬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来回看他,沈怀言一身正装,贴边熨合的衣服修剪得身形益发修长高贵,“才几年啊你就给磨成这样,看来我爸说的没错,我也该去磨练磨练。”
沈怀言系好安全带,活动了下颈脖,靠在后椅上,闭目休息。
周壬开了半天车没等到他搭理自己,扭头发现这家伙睡着了,就伸手把他摇醒。
“飞机上还没睡够?你这几天没休息啊?到家可不准这样啊!我爷爷高兴着呢,一见你这样不得心疼死。”
沈怀言将头侧在另一边,“你是怕你爷指着你骂不务正业吧。”
“我是不务正业吗?天天往公司里跑还想我干嘛?”
周壬家的公司,前台后勤美女云集,他都懒得说他了。
周壬自讨没趣,转移话题道:“诶对,我姐回来了,我姐你总得给好脸�c-h-a��,小时候多疼你啊,糖都给你吃,我吃你剩下的。”
沈怀言被这句话闹的恶心,什么叫我吃你剩下的?
“忘了带礼物,以后补上吧。”
“别啊!”周壬转了下方向盘,从回去的那条路上拐了出去,“上次路过,前面好像有个花店,你买束花送给她不就行了,女孩子嘛,就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
沈怀言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你这人咋这样,那我给你买了你送给她总行吧?”
“谁送不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
说话间周壬便找了个可以停的位置,自己下车过去。
沈怀言抬眼看了下对面,是有一间不大不小的花店,看着不起眼,周壬是有多无聊才能注意到这里有家花店。
他晃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没看清名字,也不需要看清,他双手交叠,左手腕隐隐作痛,只能缓缓揉捏才能缓解疼痛。
幸而到深秋,雨量见少,不然下雨多了,双膝也疼,他在美国的这几年,吃了许多药,总不见好,一到雨季就犯疼,有时候甚至需要吃镇痛剂才能保持清醒。
痛得模糊了,就连伤口在哪里都不大清楚,直觉得那些痛都趁机钻进了心里。
沈怀言等了许久都不见周壬出来。
他的耐心不大好,又等了几分钟,周壬还在里面晃悠,沈怀言不耐烦地往里面看,被周壬挡住的应该是老板,还在弯腰给他挑花。
什么破花需要废这么多时间。
沈怀言解了安全带下车,过了马路就进到店里。
他皱着眉问周壬:“怎么还没好?”
周壬注意力都在花上面,看也没看他一眼:“你多等会儿能怎么样?老板人好给我挑呢!你看这多好看。”说完把花凑在他鼻子底下闻。
沈怀言嫌弃地推开,问弯腰剪花的老板,“还差多少,不要了,就这些包了吧。”
老板好像是个青年,后背看起来瘦得可怜,头发有点黄,不像染的,像营养不良。
老板闻言顿住了,没有回答他,愣了很久,才埋着头把花连根拿起来,手在颤抖。
周壬眼尖,看到老板手里拿着的玫瑰花没有拔刺,扎进肉里,血丝顺着手心滴下来,“哎呀,你的手!”
老板像没有听到的样子,惨白着脸,抱过周壬手里的花,拿过去包在一起。
周壬耸肩,不听劝就算了。
沈怀言却在看清他的脸之后呼吸一窒。
那张脸分明是他四年来疼痛发作,噩梦惊醒时,唯一能用来安抚自己的解药。
可他长久长久戒不掉,也就成了毒药。
沈怀言定定站住,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门口所有的光源。
周壬却还没有从中发现不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沉灵活的手,圈圈绕绕几下,就能扎出完美漂亮的带子,选的纸也是精致特别的。
不漂亮怎么行呢,陆沉机械地在手上动作,肉体却像被钝物击种。
周壬进来时说,是要送给喜欢的人,不包得用心一点不行啊。
花包好了,陆沉冷静地把花递给周壬,周壬闻了一下,非常满意,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百元钞票,一下子塞给了他。
“看你也不容易,花我喜欢,谢了!”
周壬拿了花要走,这时候沈怀言动了。
他扯过周壬的花,漫不经心地丢在地上,没有看陆沉的表情,而是轻飘飘丢下一句:“别家去买吧,这花脏的。”
周壬骂他神经病,抬头想跟老板道歉,却发现老板此刻嘴唇都白了,茫然地看着地上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