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陆沉舟 作者:隰植【完结】(4)

2019-06-27  作者|标签:隰植 灵异神怪 豪门世家 天作之合 生子

想到这个他就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谁管他怎么样,他早就该忘了这段不知死活的爱情。

或许在陆沉眼里压根就算不上是什么“爱情”,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被陆沉利用完以后一脚踢开。

可是怎么就控制不住呢。

他凭着下午的记忆,鬼使神差般把车开到陆沉店门口。

3

沈怀言把车停到上午周壬停靠的位置,为了不被发现他又往前移了点,确定陆沉不会一眼望过来就看到他,才开了另外一边的窗子,熄火看他。

已经八点了,陆沉才收拾门口摆放的花瓶。

还有门口大大小小的花篮子,足有他整个人身高的两盆盆栽,沈怀言看到他吃力地搬进去,忽然就很不是滋味。

以前他去超市买箱牛奶都要跟自己撒娇说提不动,他都恨不得把陆沉整个人都抱在手里,怎么会舍得他搬这么重的东西。

他离开时给了陆沉不少钱,更何况……更何况那时,他不是早就跟别人在一起了吗,怎么就过成了这样。

难道也像自己一样,被甩了?

门口收拾完了,陆沉刚要歇口气,就有个人骑电动车过来,提了份饭递给他。

这个点才吃饭?沈怀言被气得肺疼。

只见陆沉接过之后,笑着给对方比划了一阵什么,对方拿了钱就走了,他自己左右看看,搬来个凳子,就这么坐着打开盒子吃了起来。那应该是份炒饭,沈怀言没有看到多余的菜,可陆沉还是吃的很满足。

陆沉吃东西很慢,细嚼慢咽的,以前自己总是笑他吃东西小家子气,陆沉就会赌气学他,大口大口把饭往嘴里送,结果被呛得直咳嗽,眼里闪着泪花,又不肯怪他,只能自己生闷气。

沈怀言一问你怎么了,他就什么气都没了。

过去的一幕幕都在脑中重现,现实又在桶他刀子,叫他清醒。

陆沉运气真的不太好,晚饭吃到一半就有个醉醺醺的女生吵嚷着要进来买玫瑰。

他也没有料到都这个点了还会有人来,只好赶忙放下饭盒,稳稳当当接住那个女生,闻到酒气以后他侧了侧头,还是把她扶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凳子上。

那女孩嘴里嚷嚷着他听不懂的话,还手舞足蹈地把他的饭都打翻在地上,陆沉看到饭撒了一地,有点可惜,但也只能默默把它扫起来。

陆沉好心地给她倒水,她不喝,指着陆沉鼻子骂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敢给老娘带绿帽子。

陆沉叹了口气,做了一连串手语,那姑娘越看越迷糊,沈怀言越看心越冷。

他在做什么?手语?为什么不说话?

他握紧了方向盘,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冲下车。

陆沉的手语十分娴熟,不像是刚学的,他是哑了吗?用什么手语?

他又继续看着,陆沉着急解释,手中比划,就是没有张过一次嘴。

他忽然后知后觉,今天刚见到他时,那份莫名的不适感从何而来。

陆沉哑了,沈怀言得出最终结论。

一颗巨石像直直砸落到他头顶,头破血流,碎石乱蹿。他五脏六腑都疼痛起来。

原来不管陆沉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只要他受到了伤害,他还是会难过。

就算是他撑着一口气要去见他,看到的是他与别的男人调笑,他心里想的却是这个男人到底会不会有自己对他那么好,是不是真心喜欢他的。

他高烧两天不退,做了好几个乱七八糟的梦,全是关于陆沉的。

醒来之后恍如隔世,狼狈出国,以为自己就此脱逃。

沈怀言难得骂了句脏话,一拳头砸到方向盘上面,不小心按到了喇叭,在安静的街道里发出了一声刺耳的鸣叫。

陆沉看了过来,似要询问,沈怀言又是一句暗骂,然后发动车子开到街尾。

沈怀言自认不是个有耐心的人,特别是到了美国之后更加糟糕,遇事容易焦躁,动不动就爱发火,可就是因为这样,手下的人才都安安分分,尽职尽责。

沈家家业这几年做的越来越大,这次是因为沈长庭去世快一年了,A市旧基业没有可靠的人管理,他才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匆匆回来。

他根本没有料到陆沉还会留在A市。

当时沈长庭告诉他,这个人就是在骗你,讹你,你瞧瞧,出国手续都办好了,这个月就要跟他的奸夫一起离开了,你这个蠢货,还要给人家当冤大头!

他当时太过绝望,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细看那些手续。

沈怀言抓了抓头发,那份烦躁感持续萦绕在他身边,想甩都甩不掉,他上下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才想起自己已经戒烟很久了。

电脑包里还剩了几颗薄荷糖,这是他这几年来一直保持的习惯,想要抽烟时就塞一颗糖到嘴里,糖化完了,他也能忘掉想抽烟的�c-h-a��。

还是陆沉教给他的办法。

他在几乎没人的街道里等了近一个时辰,糖化完了三四颗,还是没法冷静。

陆沉关铁门的声音很大,轰隆隆的。

沈怀言这时也下了车。

4

街道上无人,沈怀言的皮鞋踩出的声音听着就异常诡异。

有个故事,沈怀言以前看到过,大灰狼跑到小白兔的门口唱到:“小白兔乖乖,把门开开。”

现在那个叫小白兔开门的人是他自己。

快到半夜,他像发了疯一样捶打那扇铁门,力道很大,铁门被锤地哐当响。他充满报复地心想,陆沉会不会害怕,害怕了什么表情,会叫吗?会哭吗?

会不会想他?

想着陆沉哭红了眼的表情,手上的力度渐渐小起来,逐渐变成只像是在摸一样的声音,摩挲着,沙沙作响。

那道门很脏,弹起的灰尘粘的手上衣服上到处都是,他没有语调冷冰冰地冲里面说,是我,陆沉。发出的沙哑声音令自己都吓了一跳。

过了小半响,门才从底下被撬开,一只细瘦白净的胳膊撑着底座,缓缓把门推上来。

推到沈怀言的半腰处,推不动了,另一只手拿过支撑杆撑住,两只手合力才把它推上去。

陆沉穿着睡衣,完完整整站在他的面前。

沈怀言猜得没错,他哭了,眼圈红透,连眉间都是红的,他又说不出话来,脚边躺着一根铁棍,沈怀言猜他是准备用来防身的,真是滑稽得可笑,他那个身板能打得过谁?

陆沉与沈怀言对视的那一刻,表情是奇妙的,看起来隐忍又迫不及待。

沈怀言甚至错觉他下一秒就要往自己身上扑过来,可惜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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