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有请七年级二班的梁源和八年级二班的任琼宇带来合唱《雪人》!”
我报上去的圣诞节节目明明是吉他弹唱!而你笑眯眯的表情摆明了是早有预谋,我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你轻轻推了我一把,我们在大家的掌声中走上了舞台。
我紧张的手心全是汗,调弦的手还有些颤抖,你轻轻捏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明白你是让我不要紧张,我感激地冲你点了点头,视线对上你微微带着笑意的双眸,眸子里倒映着我的影子,清澈如水。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我贪婪地盯着你,不肯移开哪怕一秒。直到音乐响起我才缓过神来,我吸了口气,调整好状态。
“好冷,雪已经积得那么深……”
熟悉的歌词,却是第一次听你唱,就算是在变声期你的嗓音也很好听。最让我惊讶的是我们的和声超乎我预期地合拍。我偷偷偏头看你的侧脸,看到你闭着眼睛投入唱歌的样子,我的心突然跳得好快好快。
我忽然慌了神。
顺利完成表演之后,我恍恍惚惚地谢幕,看不清台下观众的表情,也不知道效果如何,不过我也并不关心,因为一直到被你拉下台我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之后,我找了个拙劣的借口跑开,以平复自己难以控制的心跳。我靠在礼堂后门的墙上,不敢相信自己第一次有心动的感觉居然是对是你——于我而言那么重要的人。我想象着你知道之后厌恶地离我而去的场景,浑身一个哆嗦。
不,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其实我早该发现的。
为什么很多人加入密码社之后就有些不开心;为什么那天过后我就努力想要站到你的身边;为什么会很在意你的态度;为什么你不理我的时候很不开心……
“同学你好,能不能叫一下你们班任琼宇。”我磨磨蹭蹭地蹭到八(二)班门口,心里默默盘算着怎么让你不生气,可看到你的一瞬间我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有事吗?”你微笑着看着我,一点儿看不出生气的影子。
“……”
“没事的话,我就回去咯?”
“你……不生气了?”你闻言嘴角带着坏坏的浅笑。
“根本就没有生气啊,小事情有什么好生气的。”
“那你……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你转过身去,双手c-h-a在兜里,往教室里走,轻笑着:“等你来主动找我啊。”
怎么回事,我现在回想起那天的事情居然觉得有些脸红。我拍了拍脑袋,努力不去想关于你的事情。我摸了摸还在剧烈跳动的胸膛,暗暗下定决心要和你保持距离。
可是我做不到。
第7章 第 7 章
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每次和你亲密接触我都深深的自责,像是打着朋友的幌子满足自己的私心。我无数次下定决心远离你,却在你的关心下无限沉沦,宛如无力抵抗带着诱惑的□□。
对不起,除了死不承认我对你的感情,我什么也做不了。
学校图书馆里,两个男孩安静地坐着,一个认真刷着题,一个捧着本小说津津有味地读。偶尔探头的交流之后两人都带着大大的笑容,春天的生机映在两人稚嫩的脸上,有着永远也用不完的活力和勇气。
“任琼宇,复习的怎么样啦?”我小声问道。
你微微抬起头,带着充满信心的微笑,比了个OK的口型。
我回应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你还有两个月就要中考了,成绩什么的倒是轮不到我来担心,我所关心的不过是你会就读哪个高中罢了……
……还有,就是没有你的一年,我该怎么办。
习惯有你的日子,习惯被你保护,习惯被你帮助,习惯被你关心,习惯……默默喜欢你。
天气闷闷地热,阳光十分刺眼,夏天烦躁的气氛在考点中学门口的家长身上体现的极为明显,随着中考进行到最后一门,家长们都渐渐不那么屏息凝神,人群中多次传来难听的口角。校门仿佛一堵无形的墙,将内外划分成完全不同的世界。
考试结束的铃声准时将墙内骇人的寂静划破,校门慢慢拉开,门内轻松飞奔的学子和门外带着期待的家长宛如蔓延的两股势力慢慢汇聚,融为一体。人群中,我一眼看到了你。
你和一个女孩。
你的笑容那么刺眼。
就像夏日的阳光,令人讨厌。
我转身离开,带着自己最后一丝倔强,赌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不知道究竟是与你赌气,还是与自己赌气。走了两步,手腕被牢牢抓住。
回头。
是你。
微微喘着气,额头上渗出晶莹的汗水,左手递过一本书。
然后你消失了一整个暑假。
第8章 第 8 章
我好想你。
图书馆里,一样的位置,阳光好像都不曾变过,我合上你中考结束那天送我的那本《解忧杂货店》,扉页写着“你最喜欢的东野圭吾的小说”。微微蜷曲的页脚,似乎在昭示着我已经翻阅过很多遍了。
“这个座位有人吗?”
熟悉的声音。
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没有抬头,用力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人,以掩饰我的慌乱。
我胡乱收拾了桌上的书,逃跑般的跑出图书馆,甚至不敢抬头看你哪怕一眼,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情绪失控——
好不容易适应了没有你的生活,为什么又出现在我的身边,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又来招惹我……我有一大堆的问题,一大堆的怨念,一大堆的不满。
手腕被牢牢抓住。
回头。
是你。
微微喘着气,额头上渗出晶莹的汗水。
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触感,揭开被尘封的记忆。
“梁源儿,这本书送给你。”
你甩了甩额头的汗水,笑着看着我,笑容安定下我浮躁的内心。
“我下午要去见我爸妈,明天来找你玩。”
你挥了挥手,带着你一如既往的温暖和坚定,留给我一个令我安心的笑容。
但那个明天,我一直都没等到。
“梁源儿,对不起,我食言了。
不过我回来了。”
你脸上没有带一丝笑意,严肃又坚定,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你。我甚至都失去怪你的决心,委屈一扫而尽。
“回来……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我直升了高中部。”你轻描淡写。
“你疯了?你成绩那么好直升高中部做什么?”
“爸妈想送我去省城,可我才不要和他们住呢。而且嘛,我们学校高中部可不像你想的那么差哦。”你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其实你完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因为本市也是有好几所很木奉的高中的。但你我心知肚明,谁都不会对答非所问的问题刨根问底。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
你依旧在我身边。
而这,已经是我全部的想要了。
总有那么一瞬间,让我觉得我并不是单向地喜欢你;总有那么一瞬间,让我有你也很喜欢我的错觉;总有那么一瞬间,让我无比庆幸你还在我身边。
我果断原谅了你。
唯独,你绝口不提暑假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9章 第 9 章
你一股脑地扔过来很多资料,一大堆杂乱无章,全是你中考复习时的资料,还记得你丢下一句:看完这些直升高中部就稳了。
可能你是无心的,可能你只是理所当然的认为我会一直愿意和你待在一块,可能你只是潜意识里觉得我也会很希望就读有你的学校。
而这句话在我的耳朵里却完完全全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你要好好努力才能和我一个学校,你必须要接受我的帮助才能和我差不多齐平,我轻而易举能得到的你却要付出很多的努力才可以。
虽然,这确实是事实,可却深深刺痛了我的自尊心。
谁都可以这样说,唯独你不可以,因为你是你,是对于我而言截然不同的存在,是我藏在心底当做宝贝一般珍视的东西,是不能有一点瑕疵的爱情。
从那一刻起,我憋着一口气,拒绝你所有的帮助,甚至下定决心考上市重点高中。并不是我不够喜欢你,而是我太过喜欢你。
不记得谁和我说过:两个人,想要维持感情,就要有相互纠缠的底牌,感情中你来我往虽是最佳,但最主要的是一个平衡。这个相互纠缠的底牌,实际就是维持岌岌可危的关系平衡的东西——不可或缺。
我很贪心,我想要的并不只是你对我短暂的关怀,甚至不只是永远的朋友。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维系我们之间的感情,许是我太过自私,但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任琼宇视角①:
你出乎意料地考得很好,分数大大地超过了高中部的分数线,甚至比市重点高中的线还要高上十几分。那一瞬间我承认我没有那么开心,我第一次觉得你不在我的掌控之下了,第一次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像是手中的风筝断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