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作者:雨中波尔卡【完结】(10)

2019-06-27  作者|标签:雨中波尔卡

  变态姐姐俩眼冒绿光,眼看着就要扑上来。杜家文眼疾手快的拉住她:"你别跟人孩子乱说啊,张泌不是说了吗,现在不是时候。"

  "你们说什么呢啊?"邹尚白糊涂了,敢情这帮人跟自个儿说的不是一国语言呀。

  这个时候一直笑眯眯沉默的大头发话了:"佛曰‘不可说'。"

  得,说了等于没说。

  过了一会儿,张泌又抱了把木琴出来了,轻轻拨了拨琴弦,一阵干净剔透的前奏流水般涌出,邹尚白听着很耳熟,只听张泌唱道是:

  I don't like to be alone in the night.

  And i don't like to hear i'm wrong when i'm right

  And i don't like to have the rain on my shoe

  But i do love you, but i do love you

  I don't like to see the sky painted gray

  And i don't like when nothing's going my way

  And i don't like to be the one with the blues

  But i do love you, but i do love you

  Love everything about the way you're loving me

  The way you lay your head

  Upon my shoulder when you sleep

  And i love to kiss you in the rain

  I love everything you do, oh i do

  I don't like to turn the radio on

  Just to find i missed my favorite song

  And i don't like to be the last with the news

  But i do love you, but i do love you

  结尾处的but i do love

  you反复吟唱,张泌干净的声音将这几个单词唱的是风情万种了简直。唱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一直对着邹尚白他们这一桌微笑着。

  邹尚白坐在暗处,心里想着:可以猜测,张泌是在对他唱这首歌吗?

  一曲终了,张泌在一片欢呼声中,扛着琴跳下舞台,直接扑到邹尚白他们这一桌,抄起邹尚白的柠檬茶一气儿猛灌。

  变态姐姐齐雅萱意味深长的在俩人儿身上瞄来瞄去,其表情之猥亵眼神之龌龊简直令人发指。杜家文捂着自个儿眼睛,都不忍心看她了都。

  张泌好像是久经考验似的全然未觉,一手搂着小白的肩膀儿,把桌子上能喝得喝了个遍儿,站起来干脆利落的说:"哥儿几个,我们回了啊。"

  "还有姐儿一个。"

  "好好好,还有姐儿,我们回了啊。"

  几个人站起来告辞,齐雅萱闹腾着又捏了一遍邹尚白的脸,差点儿把哈喇子蹭人脸上,这才善罢甘休,放他们走人。

  到门口儿时,杜家文悄悄拉着邹尚白说:"你甭跟你雅萱姐一般见识,她就这样儿,但人不坏。"

  邹尚白笑了笑:"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挺喜欢雅萱姐的。"

  "那就成。"杜家文好脾气的笑了笑,嘴唇上的六芒星一闪而逝。

  已然凌晨两点多了。邹尚白和张泌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空气很有些冷了,俩人裹紧了衣服。

  张泌说:"小白,这么晚了,我一定得送你回家。"

  邹尚白就乐了:"说得我好像大姑娘似的,你不放心我走夜路,那我还不放心你走夜路呢,干脆我送你吧。"

  "啥?"

  "要不你先送我,我到了家再送你。"邹尚白开始贫。

  "得得得,那还不一样,要不这么着吧,你去我家先凑合一宿,反正明天就放假了。"

  "成!"正中邹尚白的下怀。

  幸亏张泌家那儿晚上不停电梯,否则还真是难办。

  打开2809的门,一屋子水银般的月光。

  "小白你先去洗澡,我给你铺床。"

  邹尚白赶紧说:"不麻烦了不麻烦了,一会儿我自个儿整就得。"

  张泌推着他:"你甭管了,快去吧。"说着翻箱子倒柜,找出一个没拆封的内裤,还一双新袜子,塞到邹尚白手里,轰苍蝇似的:"去吧去吧。"

  邹尚白美巴滋儿的洗完澡,出来一看,卧室里床是铺好了,客厅里的沙发上也整了一套枕头被子的,什么也没想,自动自觉地过去睡沙发。

  张泌赶紧把他拉起来:"谁让你睡这儿的?去睡卧室去。"

第14章

  邹尚白赶紧推辞:"那可不成,哪儿有让我占了你的地儿,反而你睡沙发的呀?"

  "嘿你个倒霉孩子,还会给我顶嘴了是吧?"

  "我没,我就是说道理。"

  "什么道理?这是我家,我说的话就是道理。"

  "我--你--"邹尚白气结了都。

  张泌拍拍他的头:"乖,等我洗完了给你下碗面,吃了就赶紧睡吧,忒晚了。"

  张泌连面条儿下的都那么香,简简单单的白菜呛锅儿面,俩人埋头就着锅吃得一干二净。

  吃完面,邹尚白终于还是拗不过张泌,给推的里屋儿睡床。

  邹尚白躺在床上,鼻子里全是张泌身上的香味儿,又想着张泌那么高的个子,睡在那么短的沙发上,这一宿不知道该怎么熬,越发得睡不着。

  翻来覆去的半个来钟头,终于躺不住了,光着脚走到客厅,轻轻叫着:"哥,你睡着了吗?"

  张泌显然没有睡着,很清醒的声音马上传来:"还没呢,小白你怎么了?怎么还不睡?"

  "哥,那什么,你跟这儿睡着忒不舒坦,咱们一块儿睡床吧。"邹尚白说完这句话,脸都烫得快冒烟儿了。

  张泌坐起来,在黑暗中看着邹尚白,半晌儿都没说话。

  邹尚白有点儿慌了,结结巴巴地说:"那什么,要,要是你不习惯和别人而一块儿睡,那我,我,我就--"实在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眼泪就掉下来了。

  张泌揭开被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轻轻搂了楼邹尚白的肩膀,动作很轻柔,就像对待一件珍贵易碎的艺术品,小心翼翼。

  "小白,你想哪儿去了?呵呵,我就是觉得吧,我们家小白这么懂事儿,真是长大了,太惊讶了而已。"

  "靠,我早就这么懂事儿。"

  "好好好,知道你懂事儿,就听你的。"

  邹尚白临时来住,没带睡衣,身上原本穿的是牛仔裤,衬衣外套什么的,一件儿都不能当睡衣穿,于是睡觉前把衣服脱的光光的,就剩了一内裤。张泌则是和以前一样,只穿了棉布的睡裤,上身赤裸。两个人往单人儿床上一躺,赤裸的肌肤相贴,顿时心跳都加速了起来。

  张泌试探着将一只胳膊穿过邹尚白的脖子下面,邹尚白身体僵了僵,没有反抗。张泌又轻轻揽过了他的肩膀,邹尚白顺从的将脸靠在张泌赤裸的胸口,心如擂鼓,紧张而又期待。

  可是张泌再没有做什么,只是拉高了被子将两个人盖好,闭上了眼睛。一只手轻轻揉了揉邹尚白的头发,柔声说:"睡吧。"

  "哦。"埋着脸闷闷的说。

  邹尚白哪里睡的着啊?张泌的体温,张泌的味道,张泌的心跳,张泌紧贴着自己脸的那块儿滚烫的皮肤,张泌从头顶传来的浅浅呼吸,张泌放在他肩膀和腰上的手,一切的一切,都毫不留情的轰炸着他的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光怪陆离的感官刺激,他觉得自己快疯了快疯了!可是他不敢动也不能动,这一切都是疯狂的,也是,没有理由的。

  最后还是睡着了。

  邹尚白睡着十分钟后,张泌的眼睛睁开了,眼神清澈,殊无一点儿睡意。他轻轻抬起放在邹尚白腰上的手,看着邹尚白因为睡着而显得稚气的脸,用手指缓缓抚摸他的唇,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将自己的唇印上,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最终归于沉寂。

  邹尚白一直睡到中午才醒过来。

  他迷迷瞪瞪的环顾四周,目之所及,是一片粉蓝色的墙壁和白色的天花板。有轻轻的昆曲声从门外传来,《牡丹亭》的"破齐阵",唱道是:

  "不经人事意相关,牡丹亭梦残。

  断肠春色在眉弯,倩谁临远山?

  排恨叠,怯衣单,花枝红泪弹。

  蜀妆晴雨画来难,高唐云影间。

  春梦暗随三月景,晓寒瘦减一分花。"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好闻的味道,夹杂着熟悉的薄荷味儿。十月的阳光和微风从窗帘的缝隙中钻进来。空气都是清爽的。

  秋天,还是来了啊。

  十一七天,邹尚白老妈破天荒回家待了五天,天天关怀儿子的生产生活学习交友各个方面,事无巨细一一问到。

  邹尚白非常有耐心的汇报,还特兴奋得跟他妈说起交了一个特好的朋友,说他做饭如何好吃,如何带着自个儿天天练长跑,唱歌如何如何好听之类的。

  听得邹老娘一愣一愣的,说:"儿子我从来没见你这么夸过谁,你瞅你把这人夸的跟朵花儿似的,要是不是个男孩子,我八成儿得以为你爱上人家了呢。"

  说得邹尚白激灵灵打个寒颤,头上反而冒出汗来,咳了两声儿赶紧转移话题。

  晚上邹老娘打算和儿子整两盅儿,娘儿俩一个样,谁都不会下厨,玉姨请了假回家抱孙子,结果俩远庖厨的君子一合计,还是下饭馆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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