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作者:雨中波尔卡【完结】(2)

2019-06-27  作者|标签:雨中波尔卡

第1章

  邹尚白半梦半醒的时候,忽然想起今天要到L中报到,忽然就恨不得干脆这么睡吧,永远也不要醒了,永远也不要到那个烂学校上什么学。

  两个月前,邹尚白同学的中考是一场噩梦,中考的第二天突发急x_ing阑尾炎,最后两门没考,直接从考场拉到医院。

  当第二天他从手术的麻醉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晃来晃去的是他老妈那张久违了的老脸,"哎呀儿子,你可吓死我了,你妈我听见这个事儿,颠儿颠儿地就从马来西亚飞回来了,考试?没事儿,自要儿子你一句话,咱们想上哪儿上哪儿。"说完豪迈的大手一挥,一付绝顶高手的风采。

  邹尚白刚醒过来,有点血压低,被他妈吵吵的脑袋仁儿疼,沙哑着嗓子虚弱的说:"您甭管了,爱哪儿哪儿吧。"

  邹妈一愣,没醒过味儿来:"儿子你说真的?爱哪儿哪儿了就?"

  邹尚白点点头。他妈一拍大腿:"儿子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妈听你的。你躺着吧,我回家让玉姐给你炖汤,晚上还得直飞一趟意大利。儿子你......"

  邹尚白没有听清后来的话,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很多天以后,当他在自家门口发现L中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才知道自个儿那天犯了个什么样儿可怕的错误。

  邹尚白不想起床。闹钟响了,他抬手把闹钟扔到门上。

  开玩笑!L中,全市著名的流氓学校,光是校内就有无数涉黑小团伙,更甭说跟社会上的真正的黑社会千丝万缕的联系--听说某某著名社团就经常去L中开办招聘会,待遇优厚,福利完善。

  L中还有个不成文的传统,两个学生之间不服,就直接上学校后面小胡同里单挑,几乎每年都有那么一个百战不殆的单挑王,隐隐然成为学校的老大。这单挑王要是参加招聘会,最赖也能弄个抗把子之类的当当。

  邹尚白不是怕,是嗤之以鼻,是不屑一顾,想他邹大公子,自打幼儿园就是搁名校里泡着,泡了这十二三年,早已俨然一付精英嘴脸,一帮子小流氓的乌合之众,叫他哪个眼睛瞧得上啊!

  所以邹大公子不想起,但是玉姨等不得了,伸手把他从被窝里薅了出来,"小白呀"玉姨念(妈的我真恨死自己这小名儿了--邹公子心语),"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天开始就是高中生了,不能这么任x_ing了......"

  "打住打住,我起还不行吗?"邹尚白作出投降的手势,悻悻的洗漱吃饭,该来的总会来,烂校就烂校吧。反正高中的课本邹尚白已经在暑假里看得差不多了,没什么难的。就算不听课,凭自个儿看书,也未必就考不上大学。

  邹公子想我一天才,搁哪儿都是闪闪发亮的大金子。

  可惜他忘记了,他要去的那个地方,不需要闪闪发亮的大金子,只需要闪闪发亮的大流氓。

  邹尚白可不是流氓,他甚至于压根没见过流氓。丫就是一自命不凡,目无下尘的大少爷。

  从小在上流社会的精英氛围里长大,一身的傲骨。功课好是不必说了,还特小资的会弹两手钢琴,礼貌周到,穿衣服一丝不苟,每天早晚洗澡两次,浑身上下一股子沐浴露的香味。

  --特完美一主儿,也是特欠揍一主儿。

  邹大公子欠揍的属x_ing上学第一天就暴露无遗。

  丫穿一一尘不染的白衬衫,顶着一头专业设计师定期打理的发型儿,白白净净的小脸儿上挂着特忧郁特小资的表情晃进校园的时候,浑身上下被初秋早晨的阳光镀了一层淡金色--真不愧是闪闪发亮的大金子,引起人无穷的遐想啊。

  邹尚白站在班级门口呆住了。

  这叫学校吗?咱先不说那y-in暗的教室,咱先不说那破旧的课桌椅,咱也先不说那缺了角儿的破黑板,咱先说说那满屋子叼烟卷,染头发,满嘴脏话,外加身上闪着许多钉儿的同学们吧--说说啊--啊--

  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咱就这么说吧,这里边儿随便拎一个出去,搁大马路上,那准保回头率百分之百,可搁这儿,咱们邹公子的回头率可达百分之一百八。

  多规矩整洁一小人儿,在这成异类了?

  邹尚白不屑的瞄了瞄教室里那一大撮儿乌合之众,找了个座位坐下,一边儿想着:"这还是咱社会主义新中国吗?别是已被社会遗忘的角落呀。"想着,嘴角鄙夷的弧度就越来越大,全然不知道自己这付德x_ing已然得罪了多少被社会遗忘的孩子了。

  几个小流氓正对着邹尚白摩拳擦掌,打算教训教训这个看起来一脸欠揍的公子哥儿。邹天才傻了吧唧的一点危机感也没,光顾了眯缝着眼睛打量这个破旧的教室。忽然就听见脑袋后面一阵桌子响,回头一看,几个长相龌龊的不明物体一脸凶相的站起来。不明物体甲恶狠狠的一踹桌子:"小子,哪儿混的?听说过你大爷我没?"说完报出一个恶俗的花名。邹天才拿眼角瞄了他一眼:"没。"就一个字,秉承了其一贯作风--不跟废物多说一句话,说多了也是废话。

  真是酷的要命。

  "cao!"不明物体甲怒了:"抽你小丫挺的!"说着就要动手。

  边上围过来许多看热闹的同学,轰轰的叫好儿,起哄架秧子的一个不少,劝架的一个没有。

  饶是邹尚白没怎么见过流氓,没打过架,也知道这是个什么状况。他没有害怕的感觉,只是稍微有点吃惊,他不明白这种人的心理和行为,他不认为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就仅仅因为自己说没有听说过他,就要动手打人。邹尚白不屑的"嗤"了一声:"垃圾。"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不明物体甲听到,立马儿炸了:"妈的,你说谁?还没他妈见过你这么不怕死的呢!"

  邹尚白说:"说谁?谁应我说谁呢。"

  "cao!我看你他妈是真找打呢吧!"不明物体甲摞起袖子,一拳挥了过来。

  邹尚白没打过架,但是并不代表他是笨蛋,邹公子是谁呀?丫就是一天才,能在两个月的暑假看完高中三年的课本,怎么会连一傻逼二百五的拳头都躲不过呢?所以邹天才微微一偏头,那二百五虎虎生风的一拳打空了,连带着脚下一个趔趄,撞倒了一张桌子。

  结果这下那一群长相龌龊的不明物体顿时全跳起来了,邹尚白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们,第一次觉得自己脑子转不过弯儿来了,这帮人要干什么呀?情是没见过一天到晚把打架当玩儿的人。

  可他这付吃惊的样子在别人眼里看来,可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简直就是谁都不看在眼里的,赤裸裸的挑衅的表情。

  一方剑拔弩张,一方莫名其妙。

  广大群众演员静观其变。

第2章

  突然"咣当"一声门响,晃进来一个人。

  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改变了,刚刚进来的这个人似乎一下子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门外的阳光洒进来,一张眉目如画的脸上,留下睫毛淡淡的y-in影。

  是的,眉目如画。如果这个词也可以用来形容男人的话,那么也只能用在门口这个人身上。身材修长劲瘦,修眉俊目,脸白的像玉似的带着那么股子半透明的光泽。明明一双春水桃花眼,却带着一股子蛊惑人心的狠绝戾气。鼻子小巧而挺直,红润丰满的嘴唇上,叼了一支细细长长的烟,衬得红得越发红,白的越发白。微长凌乱的头发黑到不可思议,隐隐泛着乌蓝乌蓝的暗芒。

  沉默------

  还是沉默--------

  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可惜,都不是。f

  邹大公子一向处变不惊,瞄了来人两眼,不动声色的坐下,瞅着龌龊的不明物体甲那一脸呆相,心说瞅丫那德x_ing,我都懒得嘲笑他了我。

  龌龊的不明物体们沉默着,然后在沉默中崩溃了。

  "张张张,张泌,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张泌脸一搭拉,顿时教室里就响起一片抽凉气儿的声音,"cao,我他妈就来不得了?学校你丫开的?"

  "不不不不不是。您了抽烟,您了抽烟。"不明物体甲一脸奴才相的掏出烟来凑过去,邹尚白瞄了一眼那烟,真他妈作呢,狗屁中学生就抽苏烟儿。

  张泌不为所动,一把推开那人爪子,一开口就是语惊四座:"去你妈的,老子只抽女士烟。"

  大家全倒了,只有邹尚白岿然不动,心里突然冒出以前看的小说里的一句话来:"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他有可能唐僧;带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那是鸟人。"然后他又加了一句注脚:"长得帅的不一定都是帅哥,丫八成儿是一变态。"

  变态把书包甩到肩上,饶有兴味的看了邹尚白一眼,找了个角落,坐下了。

  张泌的出场太过震撼,大家还沉浸其中久久回味的时候,老师进来了。

  "咳咳,同学们静一静啊............"完了就点名儿,邹尚白才知道刚才那不明物体甲叫蒋斌。

  邹尚白抓住旁边一个看起来正常一点,老老实实的叫吴恒男生,问:"刚才进来那人是谁呀?"

  吴恒倒抽一口冷气:"你不知道?他是张泌呀!"

  邹大公子不明白了:"张泌是谁?你怎么一提起他来就一付朝鲜人民提起金正日爷爷,日本人民提起小犬,伊拉克人民提起萨达姆,阿富汗人民提起本拉登的语气呀?"

  "他可是咱们L高中的传奇人物呀!听说他刚上高一那年就是百战不殆的单挑王,还听说曾经一人儿海扁的十来个人找不着北,还没上高二就被特有名的社团挖去了,然后就退学了。那社团老大叫韩枫,据说俩人好的跟亲哥儿俩似的。"

  "那他怎么会又回来上学呢?"邹尚白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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