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以为甄邵扬会立刻跳起来给自己一下,都做好了防御准备,却没想到甄邵扬居然就这么顺势躺了下去,一脸心安理得地眯上了眼睛,同时嘴里还不忘记嘀咕着:“好硬。”
蔡非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嫌咯就别躺着,喂,起来。”
甄邵扬在他腿上翻了个身说:“让人躺一下又不会死。”
“难看死了。”
“不是你把我拽过来的吗?”
“我那是以为你要掉下去了。”蔡非辩解。
“困死了,别吵。”
“喂喂喂……”
“行了,大不了一会儿我也让你躺。”
“谁稀罕啊!?”
“不要拉倒。”
“靠。”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是蔡非没有再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低低地问:“甄邵扬?”
“…………”没有回答,但是甄邵扬动了动表示听见了。
蔡非犹豫了一下问:“你真的是……那个吗?”
想到秦雪质问甄邵扬的话,蔡非总觉得非常介意,心里挠挠的,总想问清楚。
甄邵扬自然没明白蔡非什么意思,翻了个身仰面躺着看向了蔡非问:“那个什么?”
“…………算了。”还是问不出口,因为不知道得到答案后自己会是什么心情,又该作何反应。
“有病啊……”
“睡你的吧。”
“哼。”
翻身继续睡。
蔡非松了口气抬起头来,结果被刚抬头就被对面那个戴着耳机的小姑娘看着他的诡异笑容激得起了一身j-i皮疙瘩,急忙低下头来佯装看报纸。
但看了半天眼睛都只盯着报纸的第一行,自己没有一丝注意力在那些小字上,而是集中在了自己腿上那一点重量上。
蔡非脑子混沌着,不自觉一遍又一遍地在大脑里勾勒着某人脑袋的形状。全身的毛孔似乎放大了N倍,连甄邵扬呼到自己裆部的温热气息都感觉得清清楚楚。
蔡非闭上眼睛,渐渐觉得呼吸有点困难起来,嘴巴里也干得难受,全身的血液似乎全部涌向了身体两级,脸上发烫得厉害,下面也……
这让他忍不住回想起不久之前两个人的缠绵……
娘的,难道是因为这段时间没打手枪憋得饥不择食了?一次就算了,自己莫不是食而知髓了,还想再上男人?
这个念头闪过,蔡非顿时像被雷劈中一般心里焦烂了个透底。
正愣神间,好死不死睡得迷迷糊糊的甄邵扬身子扭了扭,把脑袋往里埋去。蔡非立刻像一只被烫到爪子的猫一般窜了起来,连带着躺在他腿上的那位“磅”地一声毫不留情地撞到了桌板上。
蔡非没等甄邵扬跳起来骂人就跨过趴在地上的那位在众目睽睽之下,用一种非常别扭的姿势朝厕所快速走去。
甄邵扬捂着脑袋爬起来,正看到周围的人盯着他看,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气愤地冲蔡非离开的方向竖起一根中指低声骂道:“诅咒你尿尿尿不出尿来!=皿=凸!!”
到C市的时候是中午的时间,蔡非在火车上几乎没怎么睡,下车的时候腰酸背痛,全身就跟被东西碾过一样,不过比起身体上的疲惫,更让他受不了的是精神的摧残。
现在看来之前发生的一切都还像在做梦一般,明明不久前自己还和周围路过的行人一样是平平凡凡的老百姓一枚,怎么现在就成了杀人犯的从犯了呢?
蔡非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倒霉蛋,不过人再倒霉还是要为生活奔波。
蔡非琢磨着从秦雪那里拿到的十万块钱,差不多现在也只剩下了两万左右,在离开A市的时候他把钱全部取了出来,现在就压在行李箱下,沉甸甸的一小叠,让人总是放心不下。
蔡非看了一眼出来车站就四处张望的甄邵扬,又想了想那两叠并不算太厚的票子,深刻地担心自己这些票子到底能支撑多长时间。
而甄邵扬自然不会考虑这些问题。下了火车后,他就跟个出了笼子的兔子一样,活力四s_h_è 的,完全没有了之前在A市的焦虑样,仿佛人到了边远的城市就真的摆脱了杀人犯的身份一样。
相比之下,心事忡忡的蔡非才比较像那个杀人越货的人间败类。
蔡非拖着那个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破旧行李箱烦躁地问甄邵扬对C市熟悉不熟悉,本来也没期待他有什么好的回答,却没想到甄邵扬居然真的说:“熟悉算不上,只是以前来过几次。”
比起瞬间升起的安心感,蔡非更加惊异地问:“你来这么远的地方干什么?”
甄邵扬白了他一眼:“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旅游啊……不过我没怎么逛过这里,基本都是经过C市到周边的山里去玩的。”
蔡非抽了一下嘴角,心想我果然不该问他的。
蔡非想了想,最后决定先去报刊亭买了一张地图,研究研究这个陌生的城市再说。
火车站本来就是一个很乱的地方,再加上最近C市修地铁,于是本来就不宽敞的道路更是挤成了一小溜。
大中午的人来车往交杂在一起,显得更加拥挤,周围的人在蔡非身边走来走去,时不时地撞他一下。
而蔡非却完全不在意,依旧专心致志地看着地图背面的酒店介绍。只是挑来捡去都觉得不合适。也不知过了多久,最后终于合上地图骂自己:我又不是那个大少爷,用得着烧钱住这么好地方吗?而且去那种地方住是要登记身份证的吧?甄邵扬这家伙目前整一个三无人员,拿什么东西住别人酒店啊?住个查得不怎么严的招待所就差不多了。
这么想着便打算去招呼四处张望的甄邵扬,结果刚抬头就听到甄邵扬冲着自己大叫一声:“喂!你干什么?”
蔡非正莫名其妙的时候,突然感到衣服下摆有明显的拉伸感,低头一看,只见一抹r_ou_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小偷!
蔡非反应迅速地转身一下就扭住了那个偷儿的手。后者见自己被抓,心里一急抬腿便向蔡非的下面踹去。蔡非立刻放手闪过,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小孩好狠毒啊!那架势是要他断子绝孙啊!?
趁蔡非放手的当儿,那个穿着黑色夹克个子不大的小偷儿转身就跑,不过也许是因为他今天行动之前没拜关二爷,所以刚转身就撞进了甄邵扬怀里,后者当机立断地扭住了他。
甄邵扬的力气极大,那小青年被扭得低声惨叫一声。于是这个落魄的富二代瞪了一眼这个不长眼色的小偷,抓着他走到蔡非面前冲后者骂道:“你他妈死人啊?有人摸包感觉不到?”
蔡非现在对甄邵扬的怒吼已经习以为常了,淡然地把双手c-h-a进衣服口袋里,一边掏出一包五块钱的红河,一边掏出一包用了一半的卫生纸对甄邵扬说:“这有什么好警惕的?”
那小青年盯着那廉价香烟,悔得脸都青了,估计他现在心里正骂自己,顺谁不好顺这个穷鬼干嘛?吧……
甄邵扬看着他手上的东西“哦”了一声,态度放软了下来。
这时不远处火车站广场的巡警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绕过人群往这边走来。
甄邵扬皱了一下眉头,放开手中抓着的小青年,而蔡非反应极快,立刻把手上的烟塞到小青年手里。
于是等巡警走到街角的时候就只看到甄邵扬在和蔡非吵架。
“你有点常识好不好?小马真么小,你给他抽什么烟?”甄邵扬抢过小青年手里的香烟继续骂蔡非。
“靠,又不是未成年,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啊?”
“万一以后他得肺癌了你花钱给他治吗?”甄邵扬恶狠狠的。
蔡非一听要花钱,脸色立刻就变得犹豫起来了:“你想得也太多了吧?”
这句绝对的本色演出。
“这可说不准……”甄邵扬把那包烟扔到地上踩了一脚,看的蔡非眼睛都瞪圆了。
“喂!他不抽我还得抽啊!你这是干什么啊?”
甄邵扬说:“给你个教训,让你教坏小孩!”
“你是他爸还是他妈啊?”
“他爸妈把他交给我了,我就得对他负责!”
如此这般巴拉巴拉巴拉
那个巡警看了一会儿他们似乎觉得没什么问题,笑了笑后就顺着人群回去了。
而那个小青年则被两人莫名其妙的动作弄得目瞪口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良久之后才呆呆地用带着浓重当地口音的普通话辩解了一句:“两位大哥,我……我其实姓周……”
第六章
小青年的名字叫周文艺,有着如此文艺名字的人内里却是个大字不识两个的半文盲。
文艺算是个土生土长的C市人,在火车站干扒窃的勾当已经很多年了。期间不知道被抓到局子里喝过多少杯茶。
不过近段时间来却没被抓到过一次,证明了其行窃的手段已经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其实大多数情况下周文艺都会挑选年轻的女孩子做下手的对象。因为一般来说她们身上的东西会比较值钱,而且也不太注意防范。
要不是今天周文艺倒霉催的刚好路过蔡非身边,看到这人一副初来乍到的外地人模样,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地在看地图,而且衣服口袋也大敞着,全身上下都散发出强烈的“来扒我吧”的气息,他也不会对这种高大的男人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