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邵扬前段时间虽然总是有事没事在自己周围打转,但是也没找自己麻烦。所以应该不知道那晚上那什么他的人是自己,不然照这几天对甄邵扬的观察了解来看,自己不可能还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喝酒。
照这样说的话,在甄邵扬看来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应该是那条昏暗的小巷子。不过那时巷子很黑,这家伙不一定看见了自己……好吧,退一万步说,就算那晚上甄邵扬看见自己了,也会当他是路人甲乙丙丁过两天就完全忘了个干净吧?
所以总的来说,甄邵扬注意上蔡非应该是那次无意中撞到他的车上才对。
可这样的话就更加奇怪了。
明明没见过几次的人,为什么会突然请他来酒吧?
李三儿傻了吧唧的不等于和李三儿一起的蔡非没脑子,开始还觉得没什么,现在这么一想又觉得不对劲起来。
是这个人有钱有到流油闲着无聊了找自己消遣,还是另有主意?
蔡非盯着甄邵扬心里跟炸了锅似的思绪万千,脸上却努力控制着保持平静,只顾着埋头喝酒。
正和李三儿传授泡妞经验的甄邵扬的眼角突然瞄到了一口喝干了那杯烈酒的蔡非,吓了一跳急忙一手给拦下来。
“你当这是白开水啊?哪个像你这么喝酒的?”
蔡非很奇怪:“难道这酒还不是用嘴喝的?”
甄邵扬被他这话噎了一噎,在一旁的李三儿见了见多识广地说:“非哥你老土了吧,电视上 那些喝洋酒的不都是小口小口的抿,这么点酒你当啤酒往下灌两下就没了,这一小杯东西金贵着呢,禁不起你这样喝,是不是啊扬哥?”
“……大概,算是这样吧。”
甄邵扬觉得如果和李三儿解释就是浪费时间,便赞同了他的观点。他倒不是可惜这些酒钱,就怕这乡巴佬消受不了这洋货,这酒虽然入口不像中国白酒口感那么辣,但是后劲十足,一口下去恐怕酒量再好没一会儿也会觉得头脑发昏。
算了,反正酒也下去了再多说也没用,大不了真喝醉了开车送他回去就是。所以甄邵扬不再说话了。
果然没一会儿蔡非就觉得头脑有些发昏了,仿佛有一把火在胃里灼烧一般,很让人觉得难受。
甄邵扬看着蔡非靠着沙发的样子心想这酒的效果发挥地还真挺快,也不知道这人酒品好不好,万一闹腾起来会不会很麻烦?这么一边想着一边推了推蔡非问:“你没事吧?”
甄邵扬想告诉蔡非如果他实在难受可以去厕所洗把脸清醒一下,但蔡非却答非所问地说:“我有点奇怪。”
甄邵扬愣了愣,自然而然地跟着问:“奇怪什么?”
蔡非直起身子看着甄邵扬认真地说:“我奇怪你和我明明不熟,你为什么要带我俩到这种地方来?是不是没安什么好心?”
甄邵扬被蔡非的话逗乐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问他:“你到说说我能对你怀什么心思了?”
甄邵扬的意思说蔡非一是个买菜的,二是个男人。既没钱又没色,他甄邵扬吃饱了撑的去找他麻烦?他现在是很闲,可是也没有闲到这个地步。他只是觉得蔡非看上去很熟悉,不知道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要知道甄邵扬虽然从小就混,可好歹也是大家庭里长大的,从小就锻炼的敏锐感让他挺在意自己的第一感觉。于是就格外留意了点蔡非,没想到这家伙倒想多了。
当然这只是甄邵扬的意思,但那话听在蔡非耳朵里却又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甄邵扬那句话让蔡非联想自己对这个漂亮男人做得那些事儿,顿时有些尴尬,嘴上却说:“就是不知道才问你。”
甄邵扬把目光从蔡非脸上转开,放下手中的杯子说:“也没什么,看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你来开开眼界而已。”
蔡非听到甄邵扬话里明显的阶级鄙视顿时感到了不愉快,如果是平时他也不会在意,偏偏这时心里有鬼的他听到甄邵扬的话就是生气,俗话说得好,酒仗穷人胆,于是之前可以说夹着尾巴做人的蔡非这时把自己的不愉快全摆在了脸上,嘴里带着调侃说:“甄少爷还真是好兴致。你不会在街上看到一个没钱的人都会这么大方请他来酒吧,顺便显示一下你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甄邵扬自然听出蔡非的话里讥讽,也不觉得生气。
这话要搁在平时,他早就跳起来和别人骂开了,在甄邵扬心中,蔡非就是一个街上随便一抓能抓一大把的小人物,更何况从这小人物目前的状况来看应该是喝醉了,和他生气那简直就是掉价。
不过蔡非有一点说对了,甄邵扬找他出来确实是来找安慰的。
因为上次他是在旋转被人下了药,吃了大亏。要不是甄严不同意,他早找人砸了这家酒吧。
明明知道是谁指使干的事偏偏对那个女人无可奈何,甄邵扬心里是千万个不舒坦。于是前段日子到处找人发泄。后来影响实在不太好,连局子里受过甄氏好处的人都不得不上门来告诉甄严。如果甄邵扬再不收敛点,他们迫于压力不得不带他去局子里喝茶了。
所以甄严威胁邵扬,如果他再这么混下去就直接把他抓起来送到秦雪那里去。
甄邵扬知道他哥说得出来就做得出来,终于消停了点。
不过后来他开始无聊了,公子哥的脾气又冒出来了。
整天无所事事身上几乎能长出Cao来,过去还能去泡吧打发日子,现在却连酒吧的门都不愿进。
说出来甄邵扬是要多郁闷有多郁闷,幸好后来让他撞上了那个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的蔡非,他一下便觉得有事可干了,这也是他三天两头往蔡非那个小店跑的原因。
今天带蔡非来旋转其实是一时兴起,对他来说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不正常了。来这里无外乎是想找一下过去的感觉。
结果还没来得及找过去的感觉,这个乡巴佬就基本不行了,早知道还不如给他点杯可乐。
甄邵扬看着一直在他身边絮絮叨叨地说话的蔡非,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后者也没说什么有意思的事,无外乎谴责他们这些有钱人怎么怎么的资本家,怎么怎么地压榨他们的血汗钱。
这些话甄邵扬从电视上听得多了,所以显得没什么兴趣。
蔡非见甄邵扬不怎么搭理自己的样子,自己慢慢觉得没意思起来,就渐渐安静下来。
李三儿则早在甄邵扬和蔡非说话的时候便跑去舞池和那个非主流跳贴面舞去了,没过多久又跑回来扭扭捏捏地说有事要先走。
甄邵扬揽着刚才主动过来搭讪的美女的腰,看了一眼站在酒吧门口望着自己这个方向的非主流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然地一笑说:“记得带套子。”
这直白地话顿时让李三儿一顿面红耳赤,李三儿不比经验老道的甄少爷。虽然平时大老爷们聊聊这种事也毫不遮拦,但真要上了战场还是显得有些羞敛,听了甄邵扬地话遮遮掩掩地落荒而逃。
甄邵扬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两人心里顿时舒坦了,久违地优越感又慢慢在心底滋生。
这些乡巴佬,不就是一个j-i崽儿吗?就跟天上掉下了个林妹妹似的。
等甄邵扬再次把注意力转移到蔡非身上的时候,发现那家伙不知什么时候趴沙发上睡着了。
蔡非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在田里奋力地铲土,一直铲一直铲。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反正那样子肯定不是在松土,倒像是在挖地里的什么东西。
梦里的自己好像很焦急,汗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淌,挥舞着铲子快把胳膊抡成了一个圈。
蔡非很好奇地里究竟埋了什么东西,值得自己这么卖力地去挖。
也不知道挖了多久,铲子突然一顿,像是戳到了什么东西上。
他急忙小铲小铲地把地里松散地土扒拉了开来,然后看到了一个大箱子一样的东西,黑色的木箱上面镶着烫金的条纹,有一个人那么大。
蔡非心里一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一股寒意。
这是个什么箱子?里面装着什么?
蔡非死死地盯着脚下的那个箱子,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带着一丝好奇还有一丝谨慎他蹲下身子一只手微微颤抖着去开那个诡异的黑箱子。
他猛地一掀开那个箱子,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东西就被箱子里突然窜出的东西一下打在了额头上。
“啊!”蔡非捂着额头惨叫一声弹了起来。
前方同样传来了一声“靠!”,蔡非揉着额头努力睁开眼睛正看见坐在驾驶座上的甄邵扬把整个脑袋探出车窗对着前方叫骂:“大半夜的你丫赶着去投胎啊!?”
他骂着的方向有一辆灰白色的轿车刚刚险险地刹在了路边的绿化带边,对方也探了半个脑袋出来骂开了:“你妹!你丫开老爷车的吧!?”
甄邵扬差点一个油门就上去了,可就在这时蔡非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问他:“咋了?”
甄邵扬哼了一声说:“碰到个大半夜飙车的疯子。”
蔡非“哦”了一声,正待要看,那辆银灰色的轿车已经拐弯开走了。
甄邵扬恨恨地说:“还好我反应快,不然以那小子那速度,这车多半得废。”
蔡非听到这话顿时清醒了大半,他看着再次打火的甄邵扬问:“这不是到处都是监视器嘛?交警不管?”
甄邵扬哼了一声说:“管啥?你没看到那家伙车牌带红字吗?谁敢管?”
蔡非又“哦”了一声,良久之后冒出了一句:“官僚资本主义。”
甄邵扬闻言“哈”地一下笑出了声来,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蔡非问:“看来你很不待见有钱有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