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项明沉吟片刻，“话说，像你们这样想抱大腿的人是不是很多？”
二学渣噌噌点头。
“那还是算了吧，不能因为我送他去医院，就要求他回报更多的精力啊。”
室友们闻言沮丧不已，但还是纷纷表示理解。几分钟后，陆子潇又不甘寂寞地凑过来，问：“项明，据说你是在浴室里把人抱出来的，你不是gay吗？有什么感觉没？”
陶项明在入学的第一天就出柜了，Z大的风气比较开放，室友也都是比较随和的人，很容易就接受了他的x_ing向。
陶项明一把推开陆子潇，严肃道：“我是gay，不是色狼，那种时候第一反应当然是救人，还顾得上别的？”
陆子潇悻悻地退开，没再追问了。
坐回位置上的陶项明却久久不能平静。因为回过神来后，他忽然想起了浴室里见到的那具光滑白皙的身体，窄窄的腰身和红扑扑的脸蛋……
“唔。”他猛地扯过抹桌布盖住下`身，糟糕，还真是他的天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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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区8栋的三层最右侧到最左侧，以宁衡的步距，大约需要走101步。来来回回10次之后，他终于在左侧的第一个宿舍前站定，抬手敲了三下房门。
没开日光灯，但是隐隐有声音传出来，说明里面的人应该不是在睡觉。
“宁衡。”陶项明打开门后眼睛一亮，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转身回屋，“快进来。”
宁衡的眼睛微微睁大，一句“等下”还没能说出口，就被陶项明彻底拉进屋内。陶项明看他呆呆的不知所措，把人往陆子潇的椅子上一安置，自己则反坐在对面，手搭在椅背上，含笑问：“来找我玩吗？”
宁衡一愣。这个人笑起来，原来这么好看的。
他压下心头的异样，拿出手机，指着上面的微信聊天记录，认认真真地说：“这是昨天在微信上约好来还你现金的时间，所以说，不是来找你玩的。”
陶项明一噎。大意了，像宁衡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学神，怎么能按照凡人的套路瞎撩呢。
“哦对，还钱……要不咱们打个商量吧？”陶项明回身在桌上找书，身影晃动间，宁衡看见他的电脑显示屏上飞快闪过一些文字，最上方则写着【WOW30个箱子直播出橙——淘气包项小跳的直播间】。
“播主上哪儿去了？说好的直播开箱呢，这才开了15个啊喂！”
“呼唤男神，呼唤男神~~”
“项大大快出来呜呜呜，好不容易白天有时间看直播的！”
陶项明抽时间看了眼屏幕，开麦道：“不好意思啦各位，有学神拜访，我现在要先问个题目。”
宁衡问：“你在视频聊天？”
陶项明：“没，这是游戏直播，弄着玩的，我就是一咸鱼玩家。你玩游戏吗？”他在直播间里宣布下播，约好下次补上，并在微博上给粉丝放福利。
宁衡摇摇头，显然是不玩的。只是陶项明不知道，这是宁神上大学以来破天荒头一回注意到别人的电脑屏幕，也是第一次听说“直播”这东西。而且，他很想知道屏幕上飘来飘去的文字是怎么做到的。
“下次可以试试啊，很好玩的。你学习这么好，应该效率很高吧，闲暇时间都干什么呢？”
宁衡：“看书，思考。”
陶项明笑呵呵地夸赞，“真有思想觉悟。不过，偶尔也应该放松一下，下次我找你玩。”
宁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很少有人在知道他沉溺学习以后，还自说自话地要拉他出去玩的。
而陶项明已经自动翻开书，开始下一个议题：“我跟你说，我们学播音的居然还要学高数，理由是专业课学分离学校的毕业要求还有差距，所以补一门数学，你说这不是扯淡吗？不过谁让我们是刚成立的专业呢，哎。”
宁衡静静地看他指出不会的题，没有搭话。刚开学的时候，也有不少热情的同学知道他的竞赛成绩后，主动凑上来攀谈，不过在明白了他不善交际的冷淡x_ing格之后，也就都放弃了。除了同宿舍的室友多少还能说上两句话之外，宁衡跟大多数同学早已没什么交流。
“求不定积分啊……”宁衡看到陶项明指出的题，脸上忽然流露出十分怀念的表情，“把笔和Cao稿纸给我吧，我教你怎么解。这儿，先把被积函数分成两项……”
☆、宛如在看一个智障
宁衡的思路特别清晰，以往陶项明不懂的部分，他都能条分缕析地把知识点指出来，甚至让人产生了“数学也没那么难嘛”的错觉。
一题讲完，下课回来的王磊和陆子潇恰巧推门而入。
“学生会怕不是疯了吧，还搞模拟期中考，光是作业题我都应付不过来了。”
“这不是想让我们提前演练一下，以免又挂科嘛。”
“哎，高考党太惨了，你这么说，我还真应该去报名演——宁神？！”
陶项明朝陆子潇哈哈笑，“你要报名演宁神？怕不是失了心吧？”
陆子潇恼怒地回以瞪眼，“瞎说啥，我是没想到宁神会在这儿，呃……讲题呢。”
陆子潇定睛一看，一张Cao稿纸上列的步骤都是简单的式子，当场大惊失色，“你让宁神帮你解高数D的不定积分？”
纯文科生陶项明表示疑惑，“有什么不对吗？”
陆子潇气结：“你、你这简直是——”
这紧张的气氛显然影响到了宁衡，他有些不安地道：“没关系，基础的不定积分也挺有趣的，小时候那会儿……”
宁衡话说了一半就没了声，似乎也意识到跟这群同学谈小时候学微积分的事，不是那么合适。
王磊局促地在一边搓着手，眼睛往床边自己的椅子上瞟，思考着要不要也搬过来学习一下。宁衡忽然站起身来，淡淡地道：“那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他说完，也没等陶项明回应，迈着轻飘飘的步子，翩然而去。只是在走出门的那一刹那，陶项明眼尖地看到他的耳朵红了。
学神，好像并不怎么习惯跟几个人同处狭窄的一室之内。
陶项明忍不住偷笑起来。宁衡真是傻乎乎的，钱还没还呢，下回又有理由给他发微信了。
王磊眼疾手快，趁他走神的时候，一把抢过那张Cao稿纸，宣布道：“这是我的东西了！”
陶项明瞥他，“你给我还回来。”
王磊有点想哭，“你都有宁神的微信了，要张Cao稿纸还不方便啊？”
陶项明看他那副把Cao稿纸抱怀里舍不得丢的样，要抢过来好像确实不太人道。
他其实不太明白，“你说你们俩，大家都是同一级的同学，用得着这么诚惶诚恐，跟个小粉丝似的么？”
王磊摇头，“你不懂。你知不知道，同一个院里面，也是存在智商碾压的。”
陆子潇补充：“特别是像我这样非竞赛保送进来的高考生。”
见陶项明脸上还是挂着深深的疑惑，王磊忍不住问：“你不知道宁神有多厉害吗？”
陶项明：“呃……每次第一个交作业？考试总是考第一？”
陆子潇毫不留情地嘲讽：“图样图森破。宁神获得IMO金奖时才14岁，而且是满分。更别说，作为一个大一的新生，他上学期每一科都是100分。”
王磊急忙补充：“而且他上学期修的都是拓扑、泛函这些高级课程！”
一阵尴尬到令人窒息的沉默。
陶项明发现室友们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像在看智障，只得出言找台阶：“总的来说，虽然你们说的东西里面我有一半都听不懂，不过，宁衡很厉害就对了。放心，我会跟他做朋友的。”
王磊和陆子潇对视一眼，默默地回到了座位上。
无知者无畏啊。
“等等，你俩刚下专业课回来，为什么宁衡没有去上课？你们不是一个班的？”
陆子潇从衣柜遮挡间伸出脑袋，“不是啊，但是宁神是不会去上课的。”
陶项明倒没有多想别的，只是觉得宁衡不但瘦弱，还是个宅，一直废寝忘食读书，也不出去走动，对身体不大好啊。
回到宿舍的宁衡照样准备把前两天熬夜做的证明再拿出来演算一遍，但看到曹晓下课回来打开的电脑页面，他忽然出声问：“视频上动来动去的字，是什么？”
曹晓一惊，“啊，宁神，你说这个吗？这是弹幕，就是网友发上去的评论。”
宁衡很快看出了关键，“是实时的吗？”
曹晓：“我看的这个视频不是，但如果是直播的话，就是实时的……”
“直播……”宁衡念念有词，他在陶项明那儿也听到了类似的词语，“有游戏直播对吧？WOW是什么？”
“魔物世界……”曹晓一脸惊恐地看着宁衡坐回座位前，戴上耳机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题不做，研究不搞，UFO相关书籍不看，宁神怕不是要回炉重造？
此时此刻，宁衡已经搜到了陶项明的直播屏录，点开播放，想尝试了解一下这个陌生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