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博宁气极:“你是不是傻?这个人害得你还不够,还要再让他害你一次?”
吕博瑜安抚地看着姐姐:“不会的。我不会再给他这样的机会,你放心。”
“你现在不就是给他机会吗?”
吕博瑜摇头:“不是。我本来就计划带他出国看病,没想到住址被曝,只能匆忙提前。”
吕博宁皱眉看着他,没说话。
“我没和他重新在一起。”看吕博宁不信任的眼神,吕博瑜补了一句。
吕博宁轻哼一声:“陈非知道吗?”
吕博瑜垂下眼睑:“他不知道。”微微一顿,他继续说道,“陈非看到新闻,很可能会去我家,你提醒他这段时间别再过去,万一被狗仔抓到,会被写成什么样都不知道。”
“你不打算亲自和陈非说一声?”
吕博瑜沉默,然后缓缓开口:“现在不是时候,你告诉他我出国了,暂时别找我,其他的等我回来会和他说清楚。”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吕博宁讥讽。
吕博瑜轻叹:“姐,拜托你了。爸妈那边,你和他们说。”
听到吕博瑜语气里的恳求和疲惫,吕博宁终究于心不忍,跟着叹了口气,道:“家里和……陈非,交给我,你要好好的、完整的,回来。”
吕博瑜沉郁的脸上总算显出笑模样,唇瓣微弯,他倾身抱了抱吕博宁,说:“谢谢,姐。”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懵了好一阵的陈非总算回过神来,他盯着吕博宁,一字一字地问:“吕老师和秦飞一起去澳大利亚?”
吕博宁点头。
陈非轻吸口气,问:“为什么?”
吕博宁说:“治病。”
陈非握紧了膝上的手,问:“为什么不和我说?”
吕博宁看着陈非难看的脸色,语气尽量放缓:“博瑜说,现在不是时候。”
“……什么叫不是时候?”
吕博宁知道吕博瑜所有的说辞在陈非面前都站不住脚,但她还是得为弟弟说话,她愿意相信吕博瑜只是带人出国治病,仅此而已。
“出了这样的新闻,他们出国也好,风声过去后,博瑜就会回来。等他回来,会给你一个解释。这段时间,他托我好好照顾你,我相信他心里还有你。”
心里有他却带着初恋出国?
陈非想不通其中的逻辑关系,他只想能和吕博瑜说上话:“我打他电话,关机了。”
“飞机上要关机。”吕博宁说。
“他上飞机多久了?”
“有七八个小时了。”
吕博瑜登机后,吕博宁先绕回了家里说明情况,然后又去了一趟孙郎坤家,所以才耽搁到现在才回“一站”。
“还有多久会到?”陈非继续问。
“应该还要四五个小时。”
陈非点头:“那我五个小时后再打他电话。”
吕博宁迟疑着要不要说出下面的话,想了想,她觉得还是转达到比较好:“陈非,博瑜说出国这段时间,让你暂时别找他。他的联系方式会换,你联系不上他的。”
陈非怔了,慢慢瞪圆了眼,满是不解和不信。
“他说的?”
吕博宁点头。
“你也联系不上他吗?”
吕博宁迟疑着没回答。
陈非知道了,吕博瑜是不想让自己联系他。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不明白,糊里糊涂、云里雾里的。
胶着在一起的双手隐隐发疼,陈非使劲闭了闭眼,然后沉默地站起身,说:“我知道了,谢谢老板。”
今天一个两个都谢她,吕博宁真不知道他们要谢她什么。看陈非准备走,吕博宁也跟着站起身,有点急切地说道:“陈非,博瑜只是带秦飞去治病,去澳大利亚是孙老师的提议。”
听到吕博瑜要去澳大利亚,吕博宁就有了这个猜测,后来去了孙郎坤家询问,从孙郎坤口中得到了证实:秦飞在孙郎坤那接受过治疗,是孙郎坤建议秦飞出国治病。
见陈非站着不动,吕博宁轻柔地问,“博瑜当年生病的事,你知道吗?”
陈非微微点了点头。
吕博宁说:“当年博瑜能痊愈,多亏了孙老师。我知道的时候,博瑜已经在澳大利亚了。那是个好地方,有最木奉的环境,有最轻松的氛围,还有最木奉的护理人员,我想博瑜真的纯粹只想把秦飞治好,才会再一次接受孙老师的建议,远赴澳大利亚。”
陈非怔了,原来当年吕博瑜也是去的澳大利亚治病。
陈非的嘴角不禁神经质地勾了勾,心里涌上一股酸涩。他知道吕博宁说这番话是出于好意,但还是忍不住会想:吕博瑜对秦飞真是上心。
陈非不想再听,也不想再说了,他道:“老板,我回去了。”
不论是做回国的决定,还是筹备“一站”的事,吕博宁都是雷厉果断,再难的沟通、洽谈,她都能迎刃而解,可今天面对陈非,吕博宁总有种底气不足,但吕博瑜的交代,她一定得做到才行,所以她再次出声道:“陈非,博瑜再三和我强调,他没和秦飞重新在一起。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了解博瑜,他会这么说,事实一定就是他说的。”
不管陈非垂着眼不看她,吕博宁继续说道:“博瑜让我照顾你,他从来没让我们为他照顾过谁,你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吗?”
陈非微微抬眼,不解地看向吕博宁。
吕博宁唇边弯出抚慰的弧度,说:“虽然时机不对,但他这是间接把你介绍给我,不是老板和员工,而是姐姐和弟弟的……”吕博宁本想说“爱人”,但看现在这乱七八糟的状况,她斟酌着换了一个词,“亲密朋友。”
温和地看着陈非,吕博宁继续说道:“我不认为博瑜这样处理你们之间的事是对,或是不对,也不会为博瑜说什么话,他搞的事情自该由他自己解决。但既然他让我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好好照顾你,我也答应了,那我就有义务多照应你。”
陈非怔怔地看着吕博宁,惨白放空的脸上,渐渐有了几分血色和精气。
吕博宁知道对陈非来说,吕博瑜离开的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接受的,便道:“放你几天假好好休息,等想上班时再来。”
陈非说不受触动,不感动是假的,他深吸口气,道:“老板,谢谢。”然后,转身跑出了“一站”。
看着陈非越跑越快的身影,吕博宁不禁揉了揉发疼的眉心。相对陈非,吕博宁更担心的其实是吕博瑜,她不知道吕博瑜会不会因为那个秦飞再次……
深深叹了口气,吕博宁把椅子归置了下,关灯,走出了“一站”。
陈非气喘吁吁地跑进屋时,李小天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看陈非一回来就冲进厨房,李小天喊道:“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陈非没理他,打开冰箱拿了罐啤酒,仰头就是一大口。他走进客厅,一屁股坐在李小天旁边。
李小天看陈非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灌酒,不解:“怎么了?”看他这模样和上次被女朋友赶出来时一模一样,不禁好奇地问,“找你女朋友去了?”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陈非怔了,然后扯开嘴角,笑了,笑出了声,笑弯了腰,笑出了眼泪。
李小天被陈非夸张的样子吓了一跳:“你别喝傻了吧。”看陈非还是一个劲儿笑,边笑边往嘴里灌酒,李小天实在看不过去,把啤酒抢了下来,“别喝了。”
陈非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转头盯着李小天手里的啤酒,愣了片刻,然后喃喃出声:“为什么都要抢我的?”
李小天皱眉,看陈非喝得也不多,不像醉了,可他整个人却像没了魂一样,眼里的难受痛苦就算再神经大条的他也看出来了。李小天心想,别是出什么大事了吧。边琢磨边把啤酒罐搁到茶几另一边,小心翼翼地问:“你真又找你女朋友去了?”
“什么女朋友,没有女朋友。”陈非仰靠着沙发,一手横在眼睛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说,“是男朋友。”
“男朋友?”李小天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听岔了。
陈非放下手,微微侧头,斜着眼瞟向李小天,笃定道:“对。”
李小天惊讶,张了张嘴:“醉话吧?”
陈非挑眉:“你看我像喝醉的样子?”
李小天哑然。
陈非嫌弃地说:“真没见过世面。”
电光火石间,被惊着的李小天想到了一个人……他颤着手指指着陈非,惊呼:“你男朋友是吕老师!”
陈非被李小天的咋呼吓了一跳,更被他立刻猜到吕老师吓了一大跳,可转念一想,猜到就猜到了,又能怎样,于是粲然一笑,说:“对,就是他。”
李小天张了张嘴,开开合合,好半晌才冒出一句:“我说呢,你们俩关系怎么这么好,天天晚上接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