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都先放着,你们现在在一起觉得没什么,可以后呢?你们想过吗?那时候没有人会给你讲道理,全都是嘲笑,讽刺,更甚者辱骂或者伤害你,你们到时候还能这么坚定地在一起吗?你确保那么久之后你俩还像现在这样?
一想到佟卫说过的话宋凡帆就一阵阵的心慌,他不知道,他不确定。本来他就没有十足的把握,后来知道了赵乘方的存在,他更没有信心了。
但一个人的坚持,往往都是人x_ing中的固执在主导,宋凡帆对隋东又何尝不是存在着一种执念呢?都说人生如戏,更何况隋东在他的生命中扮演过那么多的角色,已经不仅仅像以前那些人只是客串了,他应该是自己生命里的另一个主角,只是现在还无法知道结局会怎样罢了。
“虽然医学上已经否定了你这种情况是疾病,但是同x_ing恋也是分情况的,如果你不是天生的,而是因为后天的某些因素致使你对异x_ing产生厌恶或者其他的什么心理,经过我们的疏导还是可以慢慢恢复正常取向的。据你的养父养母说你在他们收养之前曾被一个疯女人jiangjin过几天,你还记得吗?”咨询师的话把宋凡帆拉回了现实中。
当年宋凡帆在宋新洲死后没有立即被佟卫带走,因为佟卫收到消息迟了几天,他确实被一个疯女人关过几天,“嗯,那时候我6岁。但我也记不太清了。”不知宋凡帆想到了什么,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我知道你是上了大学才和对方在一起的,之前并没有这种迹象吧?”医生见他有了反应便转移了话题。
宋凡帆点了点头。
“我初步的想法是,你很有可能是心理上某种情绪的堆积加上你小时候发生的一些事情,才会让你产生对你身边比较信任的人产生一种依赖心理,而这个人正好是位男x_ing,这种依赖的感觉会让你觉得自己对那个人有着特殊的感情。作为一名心理咨询师,我碰到过各种各样因为心理问题而做出一些不正常行为的病人,你可以相信我,相信我能够帮助你,也要相信你自己,可以渡过难关。”
这一番话宋凡帆听是听了,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只是“不正常”和“病人”这两个词听着尤为刺耳,他心里像是揪在了一起,却又无法表达出自己的难过。
“不正常?”宋凡帆喃喃道。
那天回去后,宋凡帆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都没出来,他的确在想咨询师的话,自己的这种情况是病吗?可他不觉得是。虽然他有烦恼,可人都是有烦恼的,这并不是原因所在。或者说,这种事,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原因,不过是感情的交融与凝聚,又能怎么办呢……
其实宋凡帆也是怕的,他知道他们这种情况是不能被接受的,可是他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但他又找不出一个坚持走下去的理由。感情?他甚至不再敢确定……
又是一个周六,宋凡帆被再次带到了上次那个办公室里。本来他是不想再来的,可是翁玲和佟卫都在家里一个劲儿的劝他来看看,说试一试总没有什么坏处。他受不了两人期盼与担心的目光,这才听了他们的安排,再次来到了咨询室。
“有什么新的想法吗?”面对宋凡帆的沉默,咨询师并没有不满,像是习以为常了一样。他起身走向右边的书架,继续说道:“我会针对你的情况作出相应的方案,但是同样的,你不能对我有所保留。”
宋凡帆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在意,从书架上拿出来个黑色的笔记本,放在桌上,又问他:“那你知道什么是同x_ing恋吗?”
没等宋凡帆有什么回应,他就自己回答了,“圣传声明,同x_ing恋的行为是本质的错乱。是违反自然律的行为,排除生命的赐予,不是来自一种情感上及x_ing方面的真正互补。在任何情况下同x_ing恋行为是不许可的。”说话间,他打开了笔记本,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我不信教。”
对方抬起头来:“那你觉得你们之间是靠感情来维持还是x_ing的吸引?”
宋凡帆沉默了,他和隋东之间都算不上有过x_ing的交集。感情吗?在知道赵乘方之前,他可能还会这么觉得,可是赵乘方的出现,让他那么的不确定自己和隋东之间那种模糊又暧昧的关系。
可是,赵乘方终究也只能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做不了。宋凡帆觉得自己和隋东之间不会因为一个病人而有什么变故,可事实上,自己越来越不确定了。到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只是自己对他的感情。
“在我的生命中,他和别人不一样。”
“在他的生命中,你也是这样的存在吗?”这句话正戳中了宋凡帆的不安处,恐怕在隋东的生命里,赵乘方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而且他现在还受了重伤,就那么横在了隋东的世界里。
“我不知道。”宋凡帆只好这样回答。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感情应该是互相的。”
宋凡帆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
“但你知道这是不对的,还不顾父母的的劝诫,你从没有想过他们的感受吗?你可能不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可你是否想过有那么一天,旁人的矛头会因为你的行为而对准你的父母,他们将代替你接受别人的指责,承担风险的并不是你,而是他们!”咨询师的声音压得非常低,沉重的击在宋凡帆的胸口上。
“我没有!”宋凡帆被他说得有些无措,他紧紧抓着扶手,将自己的后背紧紧地贴在椅背上,小心的呼吸着。
“好吧,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先放在一边。上次我提到你小时候的事,你说你记不清了,但是你明显对这件事是有反应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我说说。”
宋凡帆记事早,那时候的事虽然记不大全,但是那件事,是他永远也不想再回忆起的噩梦。明明已经过了十几年,再一次被咨询师提起来,仍令他一阵阵的恶寒,种种回忆像海浪一样席卷而来:那时候宋新洲刚刚去世,宋凡帆彻底成了孤儿。邻里的帮忙好容易安葬好了宋新洲,而宋凡帆因为太小了,又没人看着,而且那时候的乡下还是没规划,各种小路交错着延伸,宋凡帆对村里的路也不熟悉,也不知怎么的就迷了路,被村里的疯女人拐了去。具体被关了多久宋凡帆不记得了,他只记得那自己被一块巨大的布裹起来,女人露出自己黑色的ru tou蹭在自己的嘴边……自己死命的抵抗着,就被她一下子扔在地上,而后又尖叫着抱起他,放在怀里轻轻的拍打着……
不要想起来!宋凡帆默默地给自己的大脑下达命令,可是来不及了。那些记忆和感受像大风一样扑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
宋凡帆一想到那个像毒瘤一样的东西就忍不住的恶心,他捂住嘴,逼着自己将这股劲压下去。
一时之间,整个房子里安静的只听见表盘上的指针卡卡哒哒的响着,宋凡帆慢慢的从座位上起身:“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外面阳光明媚,正值三伏天,很热了。佟卫还在旁边的一家咖啡店里坐着,见宋凡帆出来了,也赶忙走出来。
坐在车里,佟卫问他:“怎么这次这么久?怎么样?”
“我不去了。”
“不去了?那你……”
“我明天学校有事,一会儿就得去恒安了。”
两人沉默的回到了家,宋凡帆没吃饭,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走了。
第22章 第 22 章
宿舍里暑假只有宋凡帆和杜晨留校了。杜晨是个很活跃的人,跟宋凡帆的关系还算不错,之前大家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他说过自己要出国,去美国留学。
“宋凡帆你也可以出国呀,你外语那么好。”有次杜晨这样问他。
其实宋凡帆是想过的,但是有两个限制因素。一个是隋东,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处理和隋东这段关系,何况他舍不得走;另一个便是家里了,先不说他们会不会同意让自己出国,他真的不想再让爸妈为自己cao心了,自己已经成人了,该是一个有担当的成年人了,爸妈已经为自己做的够多了。
在那之前,他的补课班老师打来过一个电话,说有次留学的机会,时间正好是他大四毕业后,问他要不要去。宋凡帆说自己得和家里商量,老师同意了,说最迟在12月份给他结果就行。
后来有次在医院,宋凡帆和隋东在医院的花园里聊天,他说起了这件事,想让隋东给他一点意见。其实他自己是有些动心的,两年前是隋东支持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这次出国的经历无疑是个绝佳的提升自己的机会。
“我舍不得你啊!你出国了我怎么办?”
……
他们聊了挺久,不过宋凡帆不记得都说了些什么,总之最后就打消了那个念头,不再想着出国的事,也没告诉家里,只当没发生过,总还是有其他途径的。
开学前的一天,宋凡帆在宿舍忙着,小六打了电话过来问他隋东有没有来找过自己,说已经有好几个小时联系不到隋东了。
他从小六那了解到,那天中午林医生向隋东说明了下赵乘方的病情,说是情况不太乐观,可能撑不过今年了。后来隋东就一个人跑出去了,怎么都找不到人。
宋凡帆让小六别急,先联系一下马谦他们,再去他们能想到的地方去找找看,他会去医院照顾赵乘方。
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一个临时护工在,之前的护工因为有次在病房里把热水壶摔在了地上又被随东撵走了。宋凡帆来了之后那临时护工就走了,他只好一个人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没有隋东的影子,也没有隋东的任何消息,他着急,担心,可这边又不能没有人看着,他出去又帮不上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