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问你,是你做的吗?”许修远站起来,高高在上看着封子杰,拍着手上的蛋糕残渣,脸上的表情像是念了消影无踪咒语一样,高挺的鼻梁被y-in影拉长,眼睛在广告牌微弱的灯光下只有两块y-in影,非常之像古堡里的吸血鬼伯爵。
“为什么觉得是我?”封子杰觉得自己声音像在做梦一样,缺乏真实感。
“首先,你有作案动机,如果当年廖芸芸是你下的手,那么蓄意接近你弟弟,并且坚持查清真相的许修远就非常棘手了;其次,我作为半个证人,在廖芸芸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我们俩一起吃饭的时候,我看见你连续挂掉了好几个电话,你去洗手间的时候,我挂掉了第四通,看到了来电的姓名;最后,封啸最近没有接活儿,即使出门也是王小炳开保姆车,跑车一直是许修远这个s_ao包自己玩的,你作为亲哥不可不晓得两个人不同的习惯。”
封子杰仰头大笑,笑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好不容易才停下,“甜甜,你是不是美剧看多了,如果我自己动手的,在许修远缺钱的时候,坑他这辈子翻不了身,他又有什么本事来找我麻烦呢?”
汪甜犹自不信,沉默的许修远突然走过来,拍了拍封子杰的肩膀,“我想演一出戏,不知道封大哥能不能配合一下。”
天边升起一轮旭日,天快亮了。
范妮妮面前摆着满满一桌子美味,里面加了玉米,金针菇,南瓜,豆腐,白菜的无油酱汤;颜色丰富的水果蔬菜拼盘,小番茄,火龙果,橙子,猕猴桃和两片苹果;一片全麦面包;一小碗无糖酸n_ai;两个荷包蛋。她笑容绽放如花开,在镜头前幸福的笑着,拍了好几张自拍,选了角度,修了滤镜,配上文字【今日份的减肥餐,靓妈今天也要继续努力!】很煽情。
拍完照片,她另外拿了比掌心还小的盘子,把猕猴桃和小番茄夹了进来,其他东西看也没有再看一眼,让助理统统撤了下去。没有哪个女明星真的会大吃大喝,咖位越高,对自己的要求也越高。万恶的宽屏镜头,正常人上镜就是一张大饼脸,你必须更瘦才能在屏幕上呈现出时尚的好身材。大多数小仙女靠光合作用活着,每一个小鲜r_ou_吃Cao吃到吐,这大概也是圈内不足为外人道的辛酸吧。
越是闭塞的圈子里,八卦的传播速度越迅速。还没有做完服化的范妮妮已经收到了许修远深夜车祸命悬一线,封啸下落不明;有人信誓旦旦保证封啸当时和许修远在一辆车上,两个人嗯,衣冠不整;还有人说小道消息,两个人欠了别人巨债,被意外了之后,封啸被关起来还债;还有消息表示,其实是封啸肇事逃逸,用许修远顶罪,如果有投资他们工作室得赶紧撤资,没有仨月一准赔的卖屁股!
林林总总,范妮妮贴着面膜,对着屏幕皱眉叹息。清了清嗓子,拿起电话笔画了一个手势,助理聪慧的请了场,把化妆师从单人化妆间【请】了出去。
“J哥,我是妮妮呀,上次拜托您的事情怎么样了呀,您老办事我放心的,不过现在我听说人好像有问题,车上是不止一个人,另一个没出事,要是看到你们的车就不好了……”范妮妮声音压低了,带着神秘感和犹豫,片刻挂了电话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翻着手机里女儿点点的照片,拿出来珍惜的贴在胸口,像是把女儿幼小的身体拥在怀里一样。
“妈妈为了你,什么都不怕呀。”范妮妮喃喃自语。
另一头,汪甜待在会所里,用牙签猛戳茶几上鲜亮的果盘,桌面上放了一溜手机,不时有某一部响起,汪甜接起的时候声音很甜,一般是喊着某叔某哥,然后话题切到今天凌晨的车祸,婉转表达一下对自己准男友的担心,再加上一句等您消息结尾。
“这,有用?”许修远从头武装到脚,如果不是眉眼英气太足,说是个高大强壮的妞都有人信。汪甜翻了白眼,“找到人,堵了丫,抽一顿,没有用也得有用了。”
“不过呢,现在没有证据,我们大概也猜到是谁了,姓封的也去捉人了。”汪甜笑出了明媚的小虎牙,眼睛下面是熬夜的y-in影,但整个人精神状态好得不得了,像是卸下多年的重担。“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我可是下了血本呀,从来都是别人求我,我从来求不到别人身上。”
许修远顿了顿,犹豫了十几秒,拿出手机,没有通讯录,而是播出了记忆中那串数字,“喂,对,是我,有个剧你得客串一下,衣服钱宇会带给你,不用化妆。”
病床上,封啸头上缠着纱布闭目躺在雪白的背景上,脸上还有大块的青紫,生命体征监控器以上稳定的线条,滴答滴答落下的药水,触目惊心。
徐少聪独自出门,有辆奥迪挡在自己车库前,有个工装维修人员弯腰检查着什么,他不悦的上前两步,想要说些什么。工人慢慢直起腰,露出疲惫却熟悉的一张脸,“方面出去走走么,混进你家小区可真不容易。”不由分说,封子杰熟悉的伸手勾住徐少聪的肩膀,半是强迫半是哄骗,把徐少聪拖上了自己的车。
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组开始反击做局了!给自己加油鼓劲!
第67章 67
许修远救过很多场,经常是在被推上台的前,利用化妆的几十分钟搞定一篇不短的稿子,上台一样能出效果,也知道人在危急时刻的潜能是无限的。他和封啸不同,他有时候很乐于接受这些挑战,甚至觉得这是一种享受,封啸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工作,是不愿意带着他心爱的吉他站在舞台上,所以经常会有迟到的□□。
但许修远此刻的手指是颤抖的,耳边响着封子杰低沉的声音,“我能做的,就是拖住徐少聪,这是他以前的几步自己配的原声作品,你揣测一下语气,等会儿按照要求录音,我们再调整,不过留给后期的时间不多了。限制人身自由事情,我们做不了很久,毕竟我们不是犯罪团伙。”
时隔多年,站在录音室里,带着耳机,闭起眼睛,脑子里浮现出徐少聪这张当年风靡大街小巷的脸,第一次距离自己苦苦追寻的真相如此接近。许修远害怕了,指尖感受到了寒意,脑海里回想起自己接到廖叔叔电话的那个早晨,摔得粉身碎骨的手机和亲人。开口时候,脸上神色轻浮,眼中精光闪烁,声线和徐少聪非常之接近。
汪甜单枪匹马冲去了沈家的山林别墅。虽然亲友们谈论起来都喜欢用“小木屋”这个字眼,但除了远离市区,周边原始植被保持良好,家用电器的先进程度远超你的想象。得到了主人的同意,汪甜跟着管家穿过修剪精致的花园,能看到穿梭在灌木丛里的几个园丁,不远处和门卫谈笑风声的中年人正是自己眼熟的司机。
进门,旋律有些熟悉,清澈的女生唱着自己的爱情,汪甜有那么一瞬间失神,她想起了,这是廖芸芸不多的几首主打。房间里空调温度很低,她寻着声音找到了坐在钢琴边吃冰淇淋的沈小星,和他算不上熟悉,但是从小几次接触已经让汪甜深深体会到,在这个怪人很多的圈子里,他都称得上奇葩。
六岁学骑马,十四岁自己的爱驹训练受伤后,觉得马术这种运动某种程度上是对马匹的伤害,拒绝再骑马;八岁自己种玫瑰,梦想种出七彩玫瑰失败后,折腾死了半个玫瑰园,后来经常对着植物自言自语,十一岁生日那天在自家伦敦豪宅阁楼,等了一晚上的猫头鹰,后不负众望感冒并且不幸转成肺炎。用汪甜老子的话来说,中二,神经质,且同情心泛滥的废人。
汪甜对他的评价,三十岁之前肯定会沉迷宗教不可自拔。
汪甜弯腰,按着身上叮叮当当的项链,“有人说,你可以帮我们。”另一只手摊开,手心一枚亮晶晶的硬币。
“等我吃完冰淇淋。”沈小星态度很轻松,不锈钢大勺子一勺一勺挖着罐子里粉色的冰淇淋,一口口吃的嘴巴边一圈粉嫩。“你知道人死后会去哪里吗,每个神都有不同的解释,可是我们心里都知道,死去的人就是死了,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那是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他眼泪大颗大颗落下,落在冰淇淋碗里,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低垂,“我是害死了廖芸芸。”
封啸睁开的眼睛的时候,周围还是一片昏暗,他动了动眼球,眼前大团红色,让他看不清楚方向,他想把身体支撑起来,但他全部的努力做到的也只是动了动手指。
“水——”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很快有杂乱的脚步声靠近,他勉强抬起头,等到了温热的水滋润着自己的沙哑的喉咙。
王小炳不知道其他人在策划什么,但他收到了封口消息,不能让封啸出现在公众面前,或者暴露出车祸时车上到底有几个人这种玄学问题。
“小炳,我头疼,帮我把手机拿过来,我想刷会儿微博轻松一下。”
“小炳,修远怎么不来陪我,是不是他还不知道我意外的消息呀。”
“小炳,我饿了,我除了流质还能吃其他东西吗,能吃的每样给我来一份。”
王小炳深吸一口气,觉得工作室的未来都寄托在自己身上,他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心里却打起了鼓,闭眼重新回想起许修远承诺这次危机化解后能拿到的奖金。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面色透着狐疑,反思,困惑和惊吓,难得沉稳的王小炳成功吓傻了封啸,“你你你,别吓我,我怎么了吗,医生说我只是轻微脑震荡,没有失忆呀,当时送进来抢救的只有我一个人——”哐当,封啸脑海中一片高中数学考试交卷的空白。
抢救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不可能,当时车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呀,自己明明和许修远电话。
“我车祸的时候,明明就在和许修远电话呀,我亲耳听见——”他挣脱王小炳的束缚,拿起电话就拨通许修远的手机,好久好久都没有人接听。他颤抖着半坐起来,在网路上搜索,出现的爆料都是许修远封啸车祸生死不明,配图门脸已经被撞烂的超跑,非常具有说服力。他在撞击巨响的前一刻,或许似乎好像,许修远坐在自己副驾驶,自己侧头对他说着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