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溟现在却一点也不困,他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无法克制地回想起了李明宇今天说过的话。
他很难确认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毕竟每个人在做选择的时候都不是平白无故地走一条崎岖的路,一定是因为尽头处的补偿大到可以让他们忍受路途上的折磨。可是这条路,对于顾烨来说,补偿几近于无,顾升做了几十年的“生意”,上下家都稳定好了,黑白道的关系肯定也打理好了,顾烨这么做无异于是要掀动整个严密交织的系统。
枪伤呢?顾溟也没有亲眼见过。顾烨出差时遇到的事情呢?他也没有跟自己讲过。
就好像顾烨也不是像自己想象中的一样翻云覆雨、一帆风顺,就好像他也是有秘密、有弱点的,只不过那些秘密被他埋在泥土里,从未见过天日。
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讲过呢?
大概是不屑于分享这些伤疤或奖章,又或者是因为觉得会被误认为是在博取同情。
有一瞬间,顾溟认为自己也许是有那么一点冷漠了,那股久违的内疚感又在哪个黑暗的角落里冒出了嫩芽,让他不知不觉地冒出一句,“我睡了。”
颇有些画蛇添足。
顾烨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顾溟太温和了,好像只是在等他放松警惕,其实早已经做好了一走了之的万全准备。
“你是不是很想走?”
顾溟一愣,“什么?”
顾烨垂着头,望着他,“你是不是很想走?”
“你好好说话,行不行?”
“回答我,你是不是巴不得离我离得越远越好?”
顾溟总算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停顿了一会,缓缓说道,“你难道不知道答案吗?”
房间里没有灯光,只有银色的月光被百叶窗切割成一条条细长的矩形,顾烨看到一个灰色的轮廓静静地躺在床上,他猜不透顾溟说这话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无奈还是嘲笑,平静还是讥讽,顾溟又变得像梦里一样朦胧和模糊,如同一只摇摇欲坠的纸鸢。
“就不能呆在我身边吗?”
“你到底想听什么样的回答呢?”顾溟的声音波澜不起,好像在讲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在你做了那些事情以后,难道你还觉得我们能回到过去吗?”
顾烨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震耳欲聋,哀伤在他的血液里滚动,他沙哑着声音问,“哥哥,你觉得……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过了半晌,顾溟叹了口气,“龌龊的关系。”
30.
顾溟不知道为什么情况就变成了这样。
顾烨将他折成跪趴的姿势,握着他的一只手腕反扣在他身后,从后方强硬凶狠地贯穿他。
因为重心都压在手腕上,顾溟的腰也被压得很低,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床单,指关节都泛着青色。
撞击的力度很大,每次都是挺到紧致的深处。顾烨没用什么技巧,似乎只是为了满足最原始的欲望,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溟,目光在他光滑的后背上来回游移,手指忍不住跟着覆上他脊椎的线条,顺着骨节轻轻摩挲。顾溟的腰很窄,每次被他猛然c-h-a入时身体都会往前微微滑动。明明是激烈的x_ing爱,到顾溟这却被他的隐忍吸收了大半,这反倒激起了顾烨的施虐欲,他也想看到顾溟z_u_o爱时动情的样子,听到他高亢的呻吟。顾溟越是忍耐,顾烨下手越狠,他眯了眯眼,喘口气,一只手掰开顾溟的一片t.un瓣,又往里狠狠挺动一下。? 顾溟被撞得痉挛一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然而他一声不吭,脸埋在床单里,几乎只有在顾烨刻意作弄他的时候才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发出一声闷哼。
顾烨俯下身,炙热的胸膛贴上他冒着薄汗的后背,毫不留情地咬住他的后颈,就像猎豹咬住自己的猎物。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顾烨身下的动作却没停,他掐着顾溟的腰,这个姿势让他进入得更深,方便他停留在最深处狠狠碾磨。
顾烨知道怎么做让他疼,怎么样让他舒服,但他故意把这场x_ing事拖得漫长,总是在顾溟即将高潮的时候突然将速度放慢,甚至完全退出去,故意等上好一会才再次c-h-a进s-hi热的甬道里。
顾溟咬紧了后槽牙,尽力憋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你要做,就快点。”
顾烨这才松开嘴,眼角带笑,满是玩味,“哥哥,我持不持久,你难道不清楚吗?”
说着在顾溟身下摸了一把,“怎么这么硬了?”
“是因为跟我z_u_o爱很舒服吗?”
“你怎么能对这种龌龊的事情起反应呢?”
顾烨故意说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地将顾溟最讨厌的下流词吹在他耳边。
顾溟很不好受,如同被人吊在半空中,上不去下不来,被贯穿时很疼,可是同时所带出的欲望也将他煎得满头大汗。
顾烨吻着他的肩膀,蛊惑道,“想s_h_è 吗?要不要求我试试?”
顾溟只是咬紧了床单。要他低头屈服,不可能。
顾烨早就料到他的反应,又退出大半,玩弄似地浅浅地抽c-h-a着。
“每次顶到这里,哥哥就会把我咬得很紧。”说着往顾溟的腺体上恶狠狠地顶弄一下。
顾溟被他这么一刺激,高热的甬道猛地紧缩,贴合着巨大的x_ing器,摩擦时的感觉更甚,甚至都能感觉分身上的脉络直挺挺地刮擦过脆弱的黏膜。顾溟被这滔天的快感刺激得直哆嗦,原本紧咬着床单的牙关都使不上劲了。
顾烨舒服地叹了一声,火热坚硬的枪管像找到了靶心,来回地挤压着他的敏感点。
顾溟受不住这种折磨,低低地呜咽起来,前端溢出几滴透明的液体,滴滴答答地砸在床单上。他已然觉得眼花耳聋,揪着床单的手指都变得颤微微的,唯独顾烨所带来的快感却一阵比一阵剧烈。铺天盖地的刺激直冲他的脊椎、他的神经、他的四肢百骸,就在他快要高潮的时候,顾烨突然掐住了他的x_ing器,拇指堵住了他的铃口。
“啊!……啊……”顾溟忍不住从嘴里迸出一句难耐的呻吟,大脑即刻断了线,只剩下一片嗡嗡嘈杂。
顾烨附在他耳边说,“不要着急,我会慢慢地把你cao到高潮的。”
顾溟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终于颤抖着说了一句“不要”。
“刚才怎么不说话呢?”顾烨直起腰,又恢复成原始的抽c-h-a频率和力度,“今天,我们有的是时间。”
这场欢爱也许持续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顾溟像只被人放在油锅里的小鱼,被火烧般的欲望来回地反复煎烤,他满头大汗,到最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烨的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来回游走,缓慢摩挲,偶尔恶意地拉扯几下他胸前的红豆。顾溟伏在床上,半睁着眼睛,几度觉得自己正在经历可怕又 y- ín 靡的噩梦,只有身上传来轻微的痛感时他才能意识到这不是做梦,而是顾烨正在故意往他身上留痕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烨才终于停留在他的体内s_h_è 了出来。顾溟被迫跟他一起到达了高潮,身上的皮肤早已被情欲染成淡淡的粉色,膝前的床单都被洇s-hi了浅浅的一小摊。
顾烨一松开捞着他腰的手,顾溟就倒回了床上,他的手腕因为被制压得太久,稍微动作便会牵连着整根手臂上的神经,他只能一点点地挪动着手臂,摸索到被子,然后慢吞吞地拉扯过来,裹在身上,缩成一团。他的腰很酸,后面也很疼,腿间都是粘腻的一片,一动也不想动。
顾烨突然开了一盏床头柜上的灯,顾溟用胳膊遮住眼睛,脸转向没有光的一侧,耳边传来窸窣的动静,过了一会,悉悉索索的声音停止了,他却感觉有人摸上了自己的右耳,略微粗糙的指腹顺着耳廓来回摩挲,又在耳垂上来回揉了揉。
还没有结束吗?
而后顾溟闻到了酒精的味道,冰凉的棉花擦上了他的耳垂。
顾溟心里警铃大作,挣动起来,要去挡顾烨的手。
顾烨立马扣着他的脸,固定住他的头,冷冷地说,“别动。”
下一秒,顾溟耳朵上传来一阵猛烈的刺痛感。
顾烨强势地按着他的头,又在他耳朵上拨弄了一分钟才松手。
顾溟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连忙坐起身来,摸上自己的右耳。
他摸到一个冰凉的小物件,好像有什么东西紧紧地夹在耳朵上,隐隐作痛。
这是一枚黑色的耳钉,小巧精致,像颗黑曜石。
顾溟抬起头看着顾烨,怔怔地问,“这是什么?”
顾烨一言不发地望着他的双眼,手里捏着一个一次x_ing穿耳器,一个黑色绒面革的小盒子半开着放在洁白的床单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的沉默瞬间点燃了顾溟的情绪,顾溟声嘶力竭地吼起来,“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肯满意?!你是不是巴不得全天下的人知道我和你的那些狗屁关系?”
顾溟伸手就要去扯耳朵上的耳钉,顾烨一把握住他两只挥动的手腕,“不准取下来。”
“滚!你给我滚!”
顾烨泻完火的声音低哑、慵懒,威慑力却丝毫不减,“你要是敢取,不怕后悔,你就试试看,哥哥,你大可以试试看,试试我的能力。”
顾溟咬牙切齿地盯着顾烨,肩膀剧烈地耸动,漆黑的瞳仁里掀起狂风骤雨。
很疼,疼得彻骨。
他真的,差一点就忘了有多疼。
怎么能忘了呢?顾烨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他还不够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