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这小子套路了,便继续求饶。
“呀,小受吃醋了!”唐檬在一旁火上浇油,让我欲哭无泪。
等我哄好他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他倒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和唐檬讨论起花的事,还选了半天,结果什么都没买。
出花店后,他叫我买零食安抚他受伤的心灵。我刚从便利店出来,就瞧见了恐怖社的另一个成员,白宇森。
他身材魁梧,四肢发达,在我看来有点过于阳刚了。或许是因为,我之前跟他有点过节,所以怎么都看不顺眼。
“哈哈,这不是钱总么?”他穿着蓝条背心,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认识你吗?”阿真一句话就把他怼了。
白宇森站在我们跟前,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个遍,似乎并不生气,目光最后停在了我的脸上,却像在挑衅。他笑着说:“文文,钱总是你的新媳妇么?听说你们是发小。”
我心想明知故问,却还是硬着头皮给阿真介绍这个学长。当我说到他是医学检测技术系大三学生的时候,阿真居然和他聊了起来。
“我们是老乡,文文知道的,都在墨县。”他瞥了我一眼,“不过,我很小就来逾市上学了。”
阿真问他手上拿的是什么。他说是健身房的宣传单,还说他兼职私教,可以带我们去体验免费课程。
我立马拒绝了,每周一次的社团健身,已经能满足我对健康的需求。
阿真接过单子,看得很仔细。我心想他这种橘猫,铁定没兴趣,结果却令我大跌眼镜……
“好啊,我想试试。”
我扭头问他什么时候想运动了?他瞪着个死鱼眼,说:“不行么?”
“行行行,我带你去社团报名。”
“不要。”
白宇森大笑一声,把阿真拽了过去,朝我咧开嘴,说:“文文,你把钱总管得太紧。开学都这么久了,你不能老把他藏着呀。”
我握紧拳头瞪着他。他也瞪着我,满脸幸灾乐祸。阿真没看我,继而点燃一根烟,任由白宇森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表情琢磨不透。而我有句妈字开头的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大方点,文文,就算钱总是你媳妇,他也有权交朋友。”
阿真看向我,我却不想再看他。
“随你,记得回家吃饭。”我丢下阿真,走了。
我居然特么就这样走了!
我后悔没把白宇森干翻在地,虽然我打不过他。他实在太强壮了,我不想在阿真面前丢脸。
客观来讲,这个白宇森除了是个肌r_ou_男,也没什么问题。要怪就怪他在去年的时候,来找我处对象。这简直伤了我的自尊心,因为他也是攻。
我都回绝他了,他还满不在乎的样子,叫我当下面那个就成。后来我摆脱了单身,他还跑去撩舒皓。舒皓做得最对得起我的事,就是没接受他。
现在他又想干嘛,抢我的阿真?
我愣愣地打开家门,站在门口。过了一阵我才发现,客厅乱成一团。
门口的鞋子全掉在了地上,沙发上的枕头东倒西歪。我冲了进去,客厅的地板上全是杂Cao。
买花的黑衣人来过家里?
我捂着胸口,朝四下张望,随即拿起饭桌上的菜刀朝卧室走去。我把整个屋子搜了一遍,再转身回到客厅,瞥见兔姐在地上蹦来蹦去,它到哪儿,哪儿就变脏。
“原来是你这个小兔崽子。”我揪着它的尾巴,不让它跑。它不动了,转身看着我。
我顿时泄了气,跟兔姐抱怨白宇森挖我墙角。难道阿真就喜欢这种猛男?
“你家主人真肤浅。”要论人鱼线,我也有呀。我实在想不通那小子怎么跟只兔子一样,说牵走就牵走。
我躺在地上,苦思冥想。兔姐忽然跳上了我的腹部,随后倚在我的胸口。
“你终于有点喜欢我了?”
兔姐闻声扭过头去,把屁股对着我,摆出贵妃斜卧的姿势。我心想果然什么主人养什么宠物……
我起身把兔姐放在地上,开始收烂摊子。我把杂Cao丢回笼子,拿出兔姐的垫子,站在阳台外抖了几下。
啪的一声,从垫子里掉出什么东西。我低头一看,是把钥匙。
垫子里怎么会有钥匙?难道是阿真藏进去的?没再多想,我拾起钥匙,鬼使神差地去到他的卧室,对准锁眼,扭开了房门。
我欣喜若狂。刚好他不在家,还要跟白宇森勾肩搭背,那就别怪我一探究竟了。
我拉开房门,朝他的书桌上望去,没瞧见骨灰盒。我进到屋子中央,四下看了看。他的卧室没什么变化,只是有股刺鼻的气味,简直可以跟福尔马林媲美了。
书桌上放着一台笔电,是他最爱的外星人,屏幕正显示着登录画面。
我捂着鼻子坐下,输入了他的生日,提示错误。我想了想,又输入了我的生日,还是不对……
第一次自恋就遭受打击,我内心的Cao泥马越来越多,顺势打开了书桌旁的抽屉,发现里面有一部手机。我的心跳漏了半拍,这部手机正是我和阿真原来买的情侣款。
我转念一想,他有两个手机也很正常,便握在手里,开了机。这下我就诧异了,居然是满电,看来他平时也在使用,但我从未见过。
我又输了次我们的生日,依旧不对,只好把手机放了回去,扭头寻找气味的来源。
我趴在地上,朝床底扫去。里面黑乎乎的,有几团揉在一起的A4纸。
我抓了出来,打开来看。皱巴巴的纸上,是纤细的字迹,一看就知道是他这个斯文败类写的,全是我早就还给老师的诗句。
我又展开另一张,上面画的是医学院的地图,某些地点还标着叉,几乎都在实验楼附近。最后一张纸上,还有大学城的街道。
我左思右想,不明白他画这些干嘛,便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我已经适应了屋子的怪味,但还是能嗅到是从衣柜传来的。我踱到两个大柜子前,打开了上次那个,里面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我翻着衣物,确定里面没有藏东西。
忽然,我旁边的柜子咯吱一声。
我扭头盯着这个我之前没有开启的柜子,发现它的左门打开了。随后,我低头瞧见,兔姐的尾巴一闪而过。
唉,说它是只神奇的兔子也不为过,比它主人还喜欢乱窜。
我想扑过去抓住它的尾巴,却落了空,反而把柜子的另一扇门推开了。我跪在地上,突然感觉有一个人抱住了我的腰,还把头枕在我的背上!
我一闪身,就看见了两个空洞的眼窝,是一副白骨!正要尖叫,我才看清这是一具人体骨架模型。
阿真干嘛在卧室放这个?差点没吓死我,他放个充气娃娃也好呀。转念一想,那也挺恐怖的,还是算了……
我一把推开模型,抬头瞧见兔姐站在高处,正在俯视我。它瞪着红红的眼睛,脚下全是堆积如山的盒子!盒子一个叠着一个,开始摇晃起来。
我连忙起身把兔姐抱进怀里。盒子咕噜咕噜地朝我身后滚去,有些撞在了我的腿上。把我撞得生疼的那个大盒子里,又倒出了许多小盒子。盒子五颜六色,跟装红手链的那个包装盒很像。
我使出吃n_ai的劲,才把这些搬家用的盒子放了回去,随即又把x_ing感的小骨哥塞了进去,一把关上门。
我已经下定决心今晚要揍他。
我还在傻眼来着,余光瞥见两个大柜子中间,有什么红红的液体,正顺着缝隙往外渗。我没犹豫,直到额头开始冒汗,才终于把两个大柜子移开。
我惊讶地看着眼前这面墙,不住地摇头。墙上是一排血红的大字:「我会喝干你的血!」
我闻出是颜料的味道,有点想吐。兔姐伸出爪子,去挠滴下来的液体。我凑近一看,发现血字后面还覆盖了许多红字,立马领悟过来,墙上的字是一层一层喷上去的,之前的部分很难看清。
「让顾文知道了,你就得死!」
「你就是个混蛋!!」
我只看清了这两排,随即跌坐在床上。最先钻进脑子的画面,是阿真的照片。他口中的熊孩子到底是谁?
涂鸦太乱,我分不清哪句是阿真写的,可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不让我知道又是为了保全谁?
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会是那个穿小白鞋的人吗?
我总觉得遗漏了什么,抬表一看,已经快到餐点,便把卧室还原,抱着兔姐走了出去,又把钥匙塞进垫子。
不论怎样,阿真骗我是事实。
我没心情做饭,一直在考虑两件事,我是搬走还是搬走?
还有两件事,我要不要问阿真?但他多半不会告诉我,不然他早说了。最重要的另一件事是,威胁他的人,会不会和“嗜血狂魔”有关?
细细回想起来,自从阿真出现在我的宿舍,身边就怪事不断。我两眼一闭,把自己放空到天黑。直到阿真回家,我才从沙发上醒来。
“你怎么没做饭?”他眨了眨眼,“要不请你去外面吃?”
我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笑容,一下把他搂进怀里。我知道这个动作把我出卖了,我可以不用考虑前两件事了。
“你不开心吗?”他说他只是想气我,才答应和白宇森走的,“不公平,我都没有前任!”
我都忘了还有这个人存在了,对他说:“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坏人?”
他一把推开我,说:“有啊,就是你。”说罢,他就开始穿鞋,催着我出门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