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真,我去睡觉了。”我站在门口,把挂在书房上的钥匙收进了口袋。
他使劲点头,没看我一眼。
我笑着关上门,把他锁在了里面,继而去卧室拿了床被子,躺进沙发。
时间还早,我就闭着眼睛等。当我再睁开眼时,却听见了钢琴声……
我心想是谁大半夜的还在弹琴?随即反应过来,阿真还关在书房呢!琴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音符跳进我耳里,温柔且有力,绵绵不断地拨动我的心。我听出这首曲子是卡农,阿真原来弹给我听过。
我拿出钥匙,起身朝书房走去。
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他正坐在三角钢琴后面弹奏。我朝他点头示意。他结束曲子后,才缓缓看向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眼睛里有东西在打转。
他笑了,说:“我的表慢了,门又被锁住了。我叫不醒你,就只好发出点别的声音,看来还蛮有效。”
我坐在电脑椅上,正要认罪。他却站起身,踱到了窗边。
他背对我说:“顾文,我给你提个醒。别太相信任何人,包括我,我也随时会捅你一刀。”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眨了眨眼,“我当然相信你……”
他打断了我,淡淡地说:“当你没弄清别人的脑子藏在哪里的时候,我劝你不要盲目信任。”
我也站了起来,说:“别人我不管。我不信谁,也不会不信钱极真!”
“真感动,说得我都想改名了。”他转过身,倚靠在窗边,“如果你真的相信我,会把我关起来吗?”
我猜他会说这个,便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是你不信任我,不然你干嘛不告诉我你晚上出去的事?”
“顾文,你要知道,有些事不是我能控制的。”他叹了口气,“不过,你不用担心了,学校这段时间查得严,我不会再溜出去。”
我看着他,没说话,心想他不能控制什么。他放下琴盖,看似不舍。
走出房间时,他对我说了句“节日快乐”后,独留我在书房发呆……
时间能被调慢,却依旧过得很快。
这些天,我的脑子里回荡着阿真的琴声,转眼就迎来了十一长假。
放假的最后一天,我和莫辰都庆幸不用再面对老师了。
我坐在客厅里,接通了我妈打来的电话。她一开口就问我学校出什么事了,还说:“要不你休息一段时间吧,别去上学了,妈妈担心你呀!”
我说没事,继而转移话题,问她假期去哪儿玩,还劝她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她说杂志社很忙,在听说学校的事后,她更是心急如焚。见她把话题扯了回来,我只好各种安抚,说我和阿真没事,叫她别乱想。
“你和干儿子出去旅游吧。我和几个阿姨约好了,就在附近走一走。”
我说阿真可能会回老家,话还没说完,她就吼我:“不许回那个该死的地方!你去哪儿不好,干嘛非要回墨县?你要气死妈妈呀!”
“行行行,我答应你,不论他回不回去,我都不回去。”
“这还差不多。”我妈说罢,还不忘让我给阿真说她想干儿子了。弄得我都不知道该吃谁的醋才好……
挂断后,我问阿真长假怎么过。
他翻着旅游攻略,问我想去大溪地裸泳,还是想去迪拜抢金子……
我心想他说得果然没错。梦见血预兆着发财,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确实暴富了。
我噗地笑了出来,说:“你不回墨县吗?”
他瞪了我一眼,吼道:“回去干嘛?你要气死我吗?”
“行行行,你们赢了。”我完败,但还是很开心能和阿真过节,暗戳戳地高兴了一把。
我倒在沙发上,看着他傻乐的样子。他趴在我旁边,一直问我想去哪儿玩,还说我该远离医学院,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问他:“你是不是真想打台球?”
他抬头望着我,眼睛闪闪发光。
我说我明白了,还说想趁着假期陪他去报名,让他跟着老师学习专业的打法,助他打进锦标赛。
听见这话,他乐坏了,把攻略书一扔,抱着我啃。
“你总不能一辈子这样。”我斜眼瞧着他,“学医又不从医,还是做你自己喜欢的事吧,反正你也不听劝。”
他说我是全世界最好的顾文。我说他是全世界最会折腾我的小怪受。
长假的第一天,同学们陆陆续续离校。我在家里,觉得外面清静了许多。
莫辰给我打了个电话,说等开学了再谈仁心湖的事。我知道他没放弃,毕竟他的x_ing命曾遭到威胁。而我,只希望这个假期能舒服点,别再发生怪事。
我和阿真裹在一起看了部鬼片。我都快把兔姐揉成球了,他全程狂笑,还说里面的女鬼长得很喜剧。
“你能给点正常人的反应么?”
他把枕头砸我头上,说:“你才不正常。”随后,他起身回了屋。
我把兔姐放回笼子,转身回到卧室,继而用手机查医学院的资料。
这时,“莉琪波登”发来了消息:「既然放假了,我们就快点揭晓第四份礼物吧,免得夜长梦多。」
我盯着屏幕,打了个哈欠,心想阿真果然不是慢x_ing子,正要叫他干脆一起上。忽然,我的脑子仿佛遭了雷击,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我寻思着每次有人出事之前,我都收到了他的礼物。
先是左一寒,我在电梯门口捡起了手链。再是唐檬,虽然永生花是周瑞事后转交给我的,但在火灾之前就已经包装好了。然后我在家里打开了装马克杯的盒子,莫辰就掉进了湖里。
而且,每份礼物都与他们有关。
舒皓说莫辰和我都遭了殃,但我只是想跟踪阿真,才碰巧撞见了这一切。所以,真正出事的人,只有莫辰!
我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心想难不成这些怪事……真和阿真有关?
我还没理出头绪,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舒皓。
他在电话里大喊:“顾文,救救我啊!你不救我,我就完了啊!”
我想起第四份礼物,汗毛都竖了起来,冲他吼道:“你又怎么了?”
他跟我喊了半天,说他在宾馆,衣服没了,钱也没了,被人玩了仙人跳,幸好藏了个手机,却无法脱身。
我松了口气,差点以为他也出事了,便吼了回去:“你特么是活该!自己裸奔回家!”
舒皓一直求我:“我的一世英名啊!顾文,你救救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惹阿真了!”
我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这时,传来了敲门声,阿真在外面问我怎么回事。
第22章 恨天高
我看向房门,舒浩还在大喊。
我开门后坐回床上,心想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阿真走进卧室。我把手机举到他面前,让他听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文哥,你在听吗?求你了,给我送衣服过来吧!我只敢跟你说!”
阿真笑了,对我说:“是耗子?”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只剩下对他点头的力气。
舒皓似乎听见了他的声音,立马吼道:“阿真吗?你快让顾文帮帮我,我求你了,呜呜,以前是我瞎了眼!”
阿真接过电话,忍俊不禁:“我为什么要帮你?给我个理由。”
而舒皓的声音,大得我都能听见。
“土豪真啊!帅裂苍穹的真爸爸,你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我愿意给你擦车,擦鞋,擦钱……”
“好吧,成交。”说罢,阿真把手机扔给我,叫我问舒皓在哪个宾馆。
他走出卧室。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换好了衣服,手里还拿着衣裤。
我叫舒皓等我们。挂断电话后,我对阿真说:“拿我的就行了。”
他不让,还说:“就用我的。他穿你的衣服,我会吃醋。”
听他这么说,我笑了起来,问他:“你穿这么多不热吗?”
他说晚上还是多穿点比较好,随即拉上黑色外套的拉链,转身走了出去。
我坐进副驾。阿真启动兰博基尼朝大学城驶去。他没说话,我也沉默不语。我瞧他没生气的意思,更像是一种在完成任务的感觉,仿佛我们只是出去吃个夜宵。
我望向车窗外,街边也只有大排档还开着……
到达宾馆后,他一甩车屁股,直接把车停在了门口。
“我在外面守着。”他钻出车门,“你上去把衣服给他。”
我心想也行,叫他进车里等,免得遇到坏人。
他摇了摇头,说他就在外面:“我在车里更显眼,容易被人搭讪。”
我还想劝他去大厅等。他一挥手,跳上了旁边的花台,继而像只猫般蹲在那里。不过,不是慵懒的橘猫,更像一只警惕的黑猫。
我怕他无聊,就把烟递给他。他说不要,叫我赶紧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