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我翻了下她的朋友圈,最后张照片显示在南山,她当时还在很开心地P图……
下车后,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她的声音听上去好多了。我松了口气,问她是不是又调皮了。
“就崴了下脚,你阿姨太小题大作了。”她笑了笑,“就知道你会担心,所以没告诉你。”
我没理她,直接走进病房,问她怎么会没事。她吊着个脚,躺在病床上,看见我来了就在那儿笑。
阿姨在给她削苹果,笑着问我吃不吃。我谢过后,打量了一下病房,环境还可以,有4张床,病人只有我妈。
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跟她们聊了会天。她们争先恐后地告诉我,穿一双好鞋爬山的重要x_ing。
我跟我妈开玩笑,说她的长假就这么泡汤了。她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说她终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她的主治医生知道我在学医后,把我妈拍的片拿给我看。我看了下,典型的不好好走路,把脚崴断了,已经用钢钉固定。
我上一秒还在心急,现在却哭笑不得。像我才是病人一样,她们却聊得热火朝天。
阿姨走后,我在医院陪我妈。我妈问我怎么没出去玩。我说我在给阿真补课。她不信我们会这么乖,最终把阿真在学台球的事给逼了出来。
“咦,我怎么不知道干儿子还有这种特长?”
我说他从小就会,技术还很溜。我妈就逮着这句话呛我,质问我是不是从小就喜欢他了。
“你别问了,发小嘛,日久生情。”说罢,我感觉脸有些烫,便溜出病房,给阿真打了个电话。
我问他吃饭了没。他淡淡地说:“都快凌晨了,不吃早死了。”
我笑了,把我妈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他说想来看我妈,叫我半小时后下楼接他。
医院外面很凉。我看见阿真时,他神色自若,手里捧了束康乃馨。
我带着他回到病房。他一张口就是:“妈,真儿子来看你了。”喊得我怪不好意思,还想打他。
我妈让他坐在旁边,接过花时开心极了。我就剩端茶倒水的份,在他们身边忙来忙去。
趁他们开始拉家常,我把花拿了过去,放到了窗户边。窗台上有许多水果篮,全是我妈的朋友送的。我扫了一眼,发现有几朵玫瑰,正c-h-a在我妈最喜欢的花瓶里。
“这是谁送的?”
我妈看向玫瑰,脸有些红:“我从家里带来的。”
我以为是她自己买的。她说确实是别人送她的,可她至今都不知道送花的人是谁。
我和阿真面面相觑。他突然问我妈:“你是怎么收到的?”
我妈的目光在我们身上跳来跳去,说:“我收的鲜花速递,单子还放在包里。”说罢,她就翻找起来。
我展开快递单一看,始发地正是花店附近!连时间也对得上,是我和阿真收到黑法师的那晚。
我妈还在自言自语,说肯定是追求她的人,还说她风韵犹存。我起身就把玫瑰扇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花瓶碎裂,和花瓣一起溅到了鞋边……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干嘛打破花瓶!”
“陌生人的东西,你也敢收?”
我喘着粗气,听见阿真在身后劝我妈,说:“干妈你别激动,顾文吃你醋呢,我帮你教训他。”
我扭头看向阿真。他点了点头,示意我出病房。
“我和你想的一样。”他顺手拉上房门,“很有可能是那个人。”
我说这个人肯定很了解我们,连我妈住哪儿他都知道。他面无表情,说他有些想法,但不适合现在谈。
回病房后,我妈生我气,让我去扫地。我弄完后,她又叫我去买点吃的上来。我说很晚了。她说医院的超市还开着,非要打发我离开。
我走到门口,回头瞧了他们一眼。我妈在跟阿真小声说些什么。阿真的表情也十分严肃。
我总觉得他们是故意支开我。
这种感觉真不爽。难不成他们有什么小秘密,还不能让我知道?
我买了东西,在楼下点了根烟。我心想他们能聊什么呢?几年都不见一次面的人,唯一的话题就是我那场车祸。
我试着回忆,头却隐隐作痛,只好蹲在街边抽烟。
忽然,一束光打在我脸上!我还没来得及起身,摩托车的声音冲进我的耳膜。我下意识闪躲,随即抬起手,挡着眼前的亮光。
我只能看见摩托车主人的腿。他哼了一声,说:“我还以为是条流浪狗。”
“车车?”我立马放下手。
他熄了火,就这么把摩托车摆在医院门口。我顿时瞧见了他那一头的闷青色,脱口而出:“你特么长没长眼?”
他脸色铁青,似乎也才认出我,然后被吓了一跳。
“顾文?”他骂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随你怎么说。”
我理了理衣服,问他来医院干嘛,是不是又想打架。他瞥了我一眼,站着没动,随即看向门口。
没一会儿,有个小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最多只有10岁,脸色憔悴,像个老病号。
她跌跌撞撞地去到车车身边,揪着他的裤子。车车把她抱了起来,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随即,他冲我吼道:“看我妹妹干嘛?找死呀!”
我发现小女孩的五官果然有点像他,应该是亲兄妹。搞半天,他是来医院接妹妹。
他骑上摩托车,帮小女孩戴上了头盔。我叫他开慢点:“你妹妹受不了。”
他瞪了我一眼,问我怎么在医院,还说:“是不是那个疯子要死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阿真,便叫他为自己的妹妹积点口德。
他看向我,语气好了点,说:“我前几天才见过他,想必他命大。”
我很吃惊:“你见过他?”
“很奇怪吗?”他捏紧离合,“不过,谢了。”
没等我再说什么,他载着小女孩走了。我看着他平稳地出了医院,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阿真和我形影不离,什么时候见到他的?我带着这个疑问,回到病房。我妈见我来了,开始赶人。
“快回去吧,医生和护士都在,不用你们陪我守夜。”
我说没事,反正都在假期。她说她要睡觉,我们陪着她,她就想聊天。
阿真笑了,说:“我和顾文明天再来看你。”
我妈说不用每天来,阿姨会给她带吃的。她还特别提醒我:“有空来看我的时候,记得赔妈妈几朵玫瑰。你弄死的那些花,我照顾了好久。”
“妈!”我吼了句。阿真拉着我的手臂,劝我照她说的去做。
回去的时候,我抱怨了几句,说我妈没有安全意识。阿真就偷笑,说我妈只是想我爸了,因为我爸是懂花的人。
我心情好了点,盯着他开车。忽然拿不准是先谈花的事,还是先谈车车。
他却先开口了:“顾文,你别太担心。送花的人,应该没有恶意。”他说在我下楼后,他检查过那些玫瑰,和黑法师一样,只是普通的植物罢了。
“好吧,暂时只能这样了。”我想起他刚才的话,“你知道送花的人是谁?”
他的表情沉了下去,说:“只是猜测,还未证实。说出来没什么意义。”
我转移了话题,问他什么时候见过车车。
“车车?”他似乎很疑惑。
“鬼知道他的全名叫什么。”我试着提醒他,“你前不久还把他踩在脚下。”
他想起来了,继而咬着手指发笑,说:“对,那个闷青色,我前几天又见到他了。”
“在哪儿?”
“在宾馆。”他一转方向盘,跟我解释起来,说舒皓走后,我一直没下来。他等了半天,看着车车开着摩托车,随即停在了宾馆门口。
我心想那晚开房的人还真多……
阿真却摇了摇头,继续说:“他没上去,或许是因为看见了我,还跟我说他把莫辰甩了,然后他就走了。”
我开了个玩笑:“他跟你解释这么多,不会是想撩你吧?”
阿真却一本正经地说车车不是抖M,不会喜欢上虐待他的人。还讽刺我是抖M,就喜欢被他折磨。
“相信我,他会解释是因为紧张。虽然我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
他再说下去,爱情的小船真的会翻。到家后,我一头栽进了被窝。
第二天醒得很早,我躺在床上玩手机,根本不想动。
刚一点进企鹅,就看见了“莉琪波登”的留言:「第四份礼物已经送出,希望你甜得发慌。」
我叹了口气,心想这小子终于送过半了。
阿真在客厅喂兔姐吃兔粮,还非要兔姐长胖,说不长胖就再买只兔子气死它,剥夺被他独宠的权利。
我叫他去台球室练习。他跟我闹了会儿才出门。
我进厨房做了点热菜,又去医院楼下买了一束玫瑰,才直奔我妈的病房。
我妈在和阿姨聊天。看见我来了,她兴冲冲地对我说:“顾文,干儿子给你藏了礼物!”
“怎么可能?”我心想阿真不会把礼物放在病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