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忽然拍着我的肩,说:“走,带你去看个东西。”
我点点头,和他一起逆着人流朝学校的地下停车场走去。车库的光线很暗,他又像影子一样跑得飞快,我几次都差点跟丢,便叫了声:“阿真!”
没人应我,我一下记起了噩梦中的场景,还有那些五颜六色的盒子,忽然有点头痛。
几道绿光从转角处s_h_è 了过来。我跌跌撞撞地扑到边上,随即被眼前的跑车闪瞎了眼!
一辆全新的兰博基尼。
我惊呼道:“卧槽,好帅!”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阿真已经打开剪刀门,从车里走了下来。
“酷到没朋友。”他嘴里念念有词,“早就想买了,可惜也玩不了多久。”
我绕着车身走了一圈,待心情平复下来,才问他为什么。
“不用你管。”
我回到他跟前,把他推到车盖上,故作生气地说:“你不逼我同居,我就不管你的事。”
“那不行,我不会做饭。”
我无语极了,原来他就想找个厨子,便叫他自己点外卖。刚一转身,他就扯住我的衣角,说:“我就想吃你做的饭。”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心软了,又问他关于车的事。
他低着头,干巴巴地说:“车是我大哥给我买的,叫我好好学医。我不好好学的话,他就会收回。”
我想我不仅不懂富二代的脑回路,更不懂富二代哥哥的脑回路。买这种车给阿真,明摆了就是不想他好好学。
“算了。”我瞧了眼车,“走吧,先去吃早饭。”
出了车库我还很兴奋,心想这恐怕会成为医学院的神话,便对阿真说:“在学校别这么高调。”
他一副不爽我又生怕我反悔的样子,瞧着很可爱。我也没再训他,吃了饭就上课去了。
下了实验课,我找辅导员说明情况后,便回宿舍整理衣物。
室友逮着阿真的事不放,问我是不是跟他有一腿,还要我脱单请吃饭。我脑子热乎乎的,感觉幸福来得太快,反倒有些不适应。
我提着东西下了楼,看见一群人围在兰博基尼旁边,手里的锅碗瓢盆吓得掉在了地上。
阿真坐在车头,正和几个打扮入时的妹纸聊天。我顿时有一种被他包养的错觉,想一脚把他的轮胎踹飞。
“你来啦?”他弯着眼睛看向我。
上车后,我直接扔了一个信封在他腿上:“不够我下个月再给。”
阿真笑呵呵地说:“谁要你的房租费了?”
或许是我的脸色不好,他不再看我,乖乖把信封收了起来,随即点燃一根中华,摆正了方向盘。
我有些纳闷:“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他把烟盒丢我手上,熟练地吐了口烟说:“现在。”随着一阵浪音,我们朝学校后门驶去。
我把手肘杵在窗边,如果不是因为早上那个可怕的梦,这将会是最完美的一天。直到进了小区,我才感觉这一切才刚开始……
小区的画风完全不符合阿真小公举的形象,才从豪车上下来的我以为走错了片场。如果不是附近有个不错的地下车库,都不知道该把车放哪儿。
“你之前没来看过房?”我踩在会发出啪啪声的楼道上。
“见过房东,直接网上打的款。”他跟在我身后,声音有点冷。
房子很老旧,他偏偏选了离小区门口最远的一栋,万一出什么事都不方便呼救。今天这么闷热,我却觉得凉飕飕的,只好加快脚步,来到了318室。
门像个黑洞,不知道为什么,我被它吸引了过去。停下后,我问阿真:“你怎么选了这儿?”
“其他几栋都租满了,就这栋还有电梯。”他从兜里掏出钥匙,“我本来想要32楼的,上面就是天台。”
“住这么高干嘛?”
“你猜。”他瞪了我几秒,又催促道,“钥匙都给你了,快开门呀。”
“行行行,我立马开。”我把钥匙对准锁眼,心想偏僻点也好,鬼知道他晚上叫得大不大声。
门咯吱一声开了,客厅黑乎乎的,我扭头问他灯在哪儿,他却在发呆。
“想什么呢?”我准备进屋,感觉脖子一紧,阿真从后面扯住了我的衣领。
“你还是别跟我住一起了。”
他这么一说我就不懂了。
我转身掰开手,瞪着他说:“东西都搬了,你这人怎么回事?”
他把头偏了过去,吐了句:“随便你。”
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从早上就怪怪的,便一脚踏进了屋子。
黑暗中有两道红光在闪,我犹豫着停了下来,弓起背打量。
“要进就进去呗。”只感觉阿真一脚踹在了背上,我朝前扑了过去,正好对着那个红光,脸上还痒痒的。
啪的一声,屋子亮了,我被眼前的东西吓得弹了起来!
是娃娃机里的兔子。
我盯着它发红的眼睛,愣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第3章 删不掉
兔子吧唧着嘴里的Cao,站立着朝我身后看去。
“堵在门口干嘛?”阿真把衣物丢在我脚下,“呐,你的东西。”
我指着兔子,有点打颤:“它……”
“兔姐,来抱抱。”
只见兔子朝我蹦了过来,我起身往门口退去,正好把门撞关了。
阿真一弯腰把兔子抱进怀里,扭头对我挑起眉毛,说:“你怕兔子?”
我摇了摇头,这才反应过来兔子是他的宠物,并不是我梦见的兔子玩偶。白兔看上去都差不多。
“兔,兔姐?”
“嗯,它的名字。”阿真坐进沙发,“你千万别惹它,它年龄大了,咬人可不分轻重。”
我吐了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三两下把东西收拾好后,我靠着阿真逗兔姐玩,然后被它咬了。
阿真笑了,随即对我露出一种琢磨不透的表情,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我心想不就是他家兔姐不喜欢我么,犯得着替我悲伤么,流浪的阿猫阿狗都爱跟着我。
我丢下还在把兔姐当宝贝哄的阿真逛了圈屋子,随即出了阳台,点燃一根烟。从这里正好可以望见学校,路上还有师生在行走。
从今天开始就要和这小子同居了,我心里美滋滋的,忽然想起了背上的脚印,便脱下上衣,准备去洗个澡。
回到客厅,我瞥见阿真一直盯着我,脸还有些红。
“没看过八块腹肌吗?”我撩了他一句,笑着冲进浴室,心想活该,谁叫他踹我。
一会儿要做饭,我没有泡澡,选择了淋浴。正闭着眼开始洗头,耳边传来了推门的声音。我扭头瞧见他帮我拿了衣裤进来,瞄了我一眼就跑了。
这就是所谓意识流的前戏么?我哼着小曲,心想今晚一定有戏。
关掉花洒后,我拿浴巾擦起发丝。忽然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背部,左捏右掐,像在按摩。
我舒服极了,一边擦头一边说:“左边再上去点。”
手停了下来,朝我的肩膀捏去。
我心想阿真还蛮听话,值得拥有。可捏着捏着就有些吃不住力了,我叫他轻点他也不听,便嗷嗷叫着转过身去。
眼前并没有人……
就一秒钟的时间,他什么时候消失的?我带着这个疑问,迅速把浴巾裹在腰间朝客厅走去。
“你刚捏我?”
阿真在给兔姐喂Cao,扭头说了句:“神经病。”
我不信,又问了他几次,他还是否认。兔姐忽然看向我,瞪起了红红的眼睛,我才闭了嘴。
奇了怪了,刚刚明明有人摸我。我回到空无一人的浴室,把衣服穿好后又走了出来。
阿真和兔姐都不见了。
我寻思着他是不是回卧室了,便拐进了走廊。走廊右侧有两间卧房,仅一墙之隔。外面那间是我的,我没停下,直接奔向了阿真的房间。
我喊了声,扭动把手打开了房门。他的气息扑面而来,人却不在里面。
我挠了挠头,瞥了眼他的床,他今天穿的T恤就搭在床边。想着他这么体贴,还会帮我拿东西,我便像居家男一样给他整理起来。
打开衣柜,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衣服,颜色由深到浅。我骂了句强迫症,随即把浅黄色的短袖挂在了最左边。
衣柜旁还有个大柜子,关得很紧。我拉了半天都没打开,无奈收起了好奇,转过身去。
“你在干嘛?”
我吓了一跳,阿真就站在我跟前。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捂着胸口,“刚在浴室溜得飞快,现在又突然出现!”
他展开双臂,笑着说:“好不好看?”又埋头看套在身上的睡衣,似乎很满意。
不是我说他,他现在真和橘猫没什么两样,屁股后面还拖了根尾巴。他好像很钟爱黄色,特别是心情好的时候。我捶了他一下,给他带上衣服后面的猫耳朵,出了卧室。
很好,一只凶巴巴的兔子和一只顽皮的橘猫,我的同居伙伴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