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句话,我瞬间泪目。宝贝真瞧了我一眼,继而告诉我妈,说她还有第三个儿子。
我妈懵圈了,于是听我讲完了阿真的故事。在这之后,我带着属于我的阿真,回到了出租屋。
出租屋还是老样子,只是再也不会有另一个阿真随着月亮醒来。
没了他哥,我以为自己是最无法适应的那个人。但这段时间对于宝贝真来说,才是最大的挑战。
他早中晚都要问一遍:“我哥真的答应了会回来吗?”
没等我回答,他就跑去练字。然而,他写了半天,全是他们的名字……
每次看见宝贝真在想他哥,我都会偷偷地掉眼泪,同时特别怪他哥,居然提上裤子就走人。
直到我妈出院,还计划为我们转校后,我才振作起来,琢磨起怎么陪宝贝真适应正常人的生活,特别是黑夜。
他很乖,每天准时11点睡觉,然后7点起床。起床后,他都要抱着我问一遍:“我哥来过吗?”
我偶尔会故意拉着他晚睡,可他不乐意,倒还把我的生物钟调精准了。
有时候,他会在半夜醒来,然后哭着说:“呜呜,我哥不要我们了!”
“不会的,你哥舍不得我们,他只是想多陪陪叶希姐姐。等你乖了,他一定会来看我们。”
“好吧,我是最乖的真真。”说罢,他倒头呼呼大睡。
我瞧着他伤心不过三秒的样子,忽然觉得很好笑。随即,我把被子裹在两人的身上,心想我一定要揍扁他哥。
说来说去,只是因为我不相信阿真能一直玩消失……
当宝贝真适应了夜生活后,我发现他在白天也不爱打瞌睡了,总是精神满满,然后开始念叨他哥,说他哥是最坏的真真。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把球杆扔给了他,叫他重回台球室。
“你哥说过,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跟你打一场台球。”
宝贝真高兴坏了,每天都跟着师父练习。而我,则独自留在家里,不断整理着他哥的东西。
我把他和叶希的照片黏在一起,然后放进了他的钱包。
我再看了几遍他写的情诗,发现这首诗,同样适合我和他弟。
不论怎样,我和阿真都是暗恋的那一方。就算他现在过得很好,我也希望他在……在我的身边。
“混蛋,你怎么还不回来……”我想着想着就哭了,不料钱包掉在了地上,摔出了一张卡片。
我弯腰捡了起来,发现是他的小金库。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白条上写着我的名字……
晚饭过后,我带着宝贝真去了趟银行。我输入了叶希的生日。然而,提示错误,把卡给我吐了出来。
当我再次输入他的生日后,吐卡的机器可能都嫌我烦。
“顾文,试试你自己的生日。”
我失笑,心想怎么可能,他哥什么时候这么宠爱我了。
可下一秒,我就愣住了!
出了银行,我猛地吸了两口烟,心想这是他给我们的分手费么?
我回想着阿真跟我说过的话,他对我……是无条件的信任。
随后,我一抹眼睛,且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宝贝真培养成才……
为了他,也为了我。
自从回到家后,我们身边再也没有发生过怪事。除了给宝贝真买了根新球杆,我没有再动过发小的钱。
生活恢复了平静,时间却依旧马不停蹄。在不知不觉中,大学城中立起了圣诞树。我裹紧了外套,期待着阿真的生日。
闲下来的时候,我会跟同学聚会。
不论是老同学,还是新朋友,我都会讲起阿真的故事,关于主人格让位第二人格的故事。
知道这个故事的人,会跟我一样陷入感慨。不知道这个故事的人,则多半不信。
慢慢的,我发现他们相不相信并不重要。我这么做,或许只是想更多的人能记住阿真……
在圣诞节的前一天,我待在家里做了两份生日蛋糕。
宝贝真给我发了条消息,说他练完球就回家,叫我不用去接他。我伸了个懒腰,回到了温暖的卧室。
当我再滑开手机时,发现“莉琪波登”这个名字早已消失……
我叹了口气,继续往上滑。
就在这时,阿真独立分类的那栏,又出现了一个同样的“天天在自恋”!
我蹭得跳了起来,继而盯着这个名字,脑子里一片汪洋。
很快,阿真发来了消息:「你想我的样子还蛮可爱。」
我笑出了声,随即拼命打字,问他在哪儿?干嘛不回来看我们?还说他弟都快疯了,而我已经疯成了龙卷风。
「抱歉,我事有点多,主要是要应付一些迷妹,还要哄叶希高兴。」
「啧啧,你就臭美吧。」我边哭边笑,「笨蛋,我看你就是个偷窥狂,不然怎么知道我在想你。」
「我不用看也知道你在想我。」
我无语极了,瞬间想跟他绝交。这都到冬天了,他自恋的老毛病还是没改掉。但我很高兴,他终于回来了……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是关于你爸的事。」消息持续传来,「还有,我很想见你们,明天能来游乐园吗?」
我说行啊,天涯海角我也去。
但令我纳闷的是,游乐园不是荒废了么,怎么还去那里?他说游乐园正在翻新,年后就会投入运行。
最后,他让我回墨县后先去一趟花鸟市场,还说等我到了那里,或许就能猜到“黑法师”是谁。
我举双手赞同,继而给宝贝真打了个电话,说:“媳妇,明天跟我一起去逮你哥!”
宝贝真没有忘记他哥不许他开车的事。于是,天刚亮,我便开着车,带着他朝墨县驶去。
他终于露出了顽皮的微笑,还很得意地说:“我就知道我哥舍不得我。”
“是是是,我们最爱你。”
“那是,我哥少了我烦他,肯定无聊至极。”他靠了过来,“他上哪儿去找一个这么乖的弟弟?”
我默默地开着车,心想如果我身边坐的就是发小,我也不会感到奇怪。
但就像舒皓说的那样,他们原本就是同一个人,自恋至极。
宝贝真一路唱着歌,说他哥不仅把钱留给了我,还把两部车和墨县的别墅也留给了我,只是挂在他的名下。
我叫他闭嘴,不然我会因为暴富而翻车。
“他还把我留给了你。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向我求婚呀?”
卧槽,我差点一脚老刹车!
随即,我镇定了下来,说我会用自己的钱向他求婚,让他再等我几年。
他笑着坐回了副驾。就这样,我们直奔墨县,期待与他哥相遇的时刻。
今天的太阳很暖,可街上的人还是不多。我们停好车,朝花鸟市场走去。
在之前的遭遇中,除了波波的身份,我最好奇的就是我爸的神出鬼没。
这下终于要知道真相了,我却像明天就要结婚了一样,有点慌张。
我回想着花店老板娘对那个人的形容:从头到尾一身黑,穿着小白鞋,比阿真稍高一点……
这明明就是我爸,可阿真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
当我再回过神来,宝贝真已经冲进了花鸟市场,停在了我之前来过的那个花店前。
当时,我为了找他,抱着黑法师来询问,不料被姐弟误会,还吃了一屁股的j-i毛掸子。
我正要拉着阿真开溜,忽然瞧见了那个满脸雀斑的高中生。他坐在花店后面,正在观赏植物,一脸呆滞。
幸好他姐不在,我便告诉宝贝真,说这个男孩跟他哥一样有自闭症。
“哦,那他差一个跟我一样可爱的弟弟。”说罢,宝贝真转身离开。
我揉了下他的头,牵着他要走。
就在这时,高中生跑出了花店,还用手指着我!
“怎么了?”我打量着他。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忽然露出了笑容,说:“你……你又来买花了。”
“买什么花?”我懵逼了。
不料,他嘿嘿一笑,转身回到了花店,然后继续观察植物。
我还没有想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宝贝真吵着闹着要去游乐园,说他想见哥哥。
没办法,我只好带着他离开。
游乐园里有许多工人,正在翻修摩天轮。宝贝真蹦跶进了一家糖果店,不停地问我他哥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在糖果店逛了两圈,忽然摸到了一个暗门。
推开暗门后,我发现这里是我之前和阿真躲进的小屋,便抬脚走了进去。
高中生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荡。他的意思,似乎是说我以前去他那里买过花……
我定了定神,细细回想我爸出现过的两次。
第一次是在深夜,当时我已经睡着了,然后他去学校门口买了黑法师和玫瑰。另一次则是我在别墅午睡的时候,他去高中生那里买了黑法师,还留下字条,提醒我阿真的方位。
这两次的共同点,除了黑法师,就是我在睡觉。
而且,还是我无梦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