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宗耀祖 作者:余不知(上)【完结】(20)

2019-06-28  作者|标签:余不知 相爱相杀 虐恋情深

  这锦衣少年被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险些站不稳。

  木樨连忙伸出只手去扶,却只摸到了他的袖子一边,连带着自己也没站住,跟着往后跌。

  “呀,”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了个圆脸的男人,从后面扶着了他们俩,他声音尖细,听在人耳里很难受。

  锦衣少年被他扶着,又腾出只手去扶木樨,“你没事吧?”

  木樨摇摇头,站定了,又摆了摆手。

  “荣国公在吗?”锦衣少年问。

  木樨点头。

  “你这小厮,怎么只动身子不回话,知道你眼前站的谁吗?”

  木樨被他扰人的声音刺激得低下头,连身子都不想动了。

  “放肆,我说没说过,在外面不要表露我的身份,”锦衣少年瞪了一眼那中年,又和缓下语气,对木樨道,“你便是木樨吧?”

  木樨听他知道自己,抬起头,眨眨眼。

  “我以前见过你的,”少年也不用木樨表达,便猜出他的意思,“荣国公在的话,能领我去见他吗?”

  木樨看他面目和善,还分外地熟悉,便点点头,侧过身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少年便跟在他的身后。

  “木樨又去喂猫了,我还有个好玩的给他看呢,”江玉簪拖着彤儿往门外走,正好跟木樨和那位少年撞了个照面。

  江玉簪可认的出来这位,腿抖了几下就跪下了,“皇上。”

  木樨听她这么说,吓了一跳,也跟着跪下,他问不了安,只能把头压得低低的。

  李韫笑了一下,走过去搀江玉簪,“玉簪姐姐何必这么见外,朕本次是微服私访,你这么一闹,所有人都该知道朕来过了。”

  “啊,”江玉簪怪自己没考虑周到,“我以为皇上你……皇上,您来荣国府做什么啊?”

  “宫里实在太闲了,便出来转转。”

  江玉簪当然知道李韫为什么这么闲,但也没办法,她待会可就是要去见太后的,“我先带您去找荣真?”

  “好,”李韫应了一声,又看到木樨还跪在原地,便叹了口气,“你也要朕搀你才起来吗?”

  木樨不敢,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受惊了小鹿一样。

  其实他心里怨着,生怕刚才对李韫的态度哪里有问题,连累到荣真。

  但是李韫却没想那么多,对木樨笑了一下,“不如你去帮我和荣国公上点茶水。”

  李韫这种态度撅不是对一般下人的态度,分明是清楚木樨的身份的,江玉簪心里打起鼓来,她不是个很有谋略的人,但是皇上这么了解荣家上下,可不是件好事。

  江玉簪朝彤儿使了个眼色,叫彤儿立即去叫荣真出来。

  彤儿跑得飞快,连着敲了好几下门。

  “什么事?”杨槿开门,探出了个头来。

  彤儿一愣,“杨公子?”

  “嗯?”杨槿看她的表情很奇怪,便走出来,正瞧见江玉簪和李韫走过来。

  他现在可没处躲,只能硬着头皮,跪了下身,“参见皇上。”

  正伏在案上写东西的荣真停住了笔,真是说谁谁就到。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荣真从容合上手里的文书,吸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出书房,撩开衣服下摆,跪了下来,“参见皇上。”

  “平身,”李韫温和道。

  “我本意只是出来玩玩,要你们这么一弄倒显得十分认真起来。”李韫又说,“而且我也没想到能见着这么多人。”

  杨槿知道说的是自己,站起来之后,拱下手,“微臣只是,只是来给荣国公送文书的,马上就要离开。”

  “那不是书记官该做的事吗,怎么又劳动你?”

  “嗯,”杨槿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嘴欠,低着头说,“微臣刚刚被调任了书记官。”

  “怎么这样,你犯了什么错,要降一级?”李韫好奇。

  “这……”杨槿愈加为难,偷偷瞄了荣真一眼。

  “这样的,并非杨大人犯了错,而是他能力出众,臣预备着调他到身边工作,没有合适的官衔,只能勉强降一级。”

  杨槿松了口气,朝荣真抛了个媚眼,可惜荣真理都没理。

  “那岂不是委屈了杨槿?”

  “不委屈不委屈,”杨槿连忙摆手,“臣就是想借着机会好好锻炼一下自己呢。”

  “那你们今天是在一同处理差事了?”李韫又问。

  “是。”杨槿和荣真一同恭恭敬敬地答。

  虽然他俩从小和李桓混在一起,但对李桓这个弟弟却不是很熟悉。李桓是长子,也是太后所出,但是和太后的关系却并不亲近。

  太后当年还是妃子的时候生下了李桓,但是当时的皇后无所出,便以贵妃之位相交换,把这孩子过继到了自己膝下。

  而太后是个极为绝情的人,过继给皇后之后,只当自己从未生过这孩子,一直没有踏过东宫一步,也不让李桓踏进自己的宫中半步。

  而后李韫出生,也是被太后生硬地隔绝了自己长兄,更别提和杨槿他们接触了。

  荣真他们幼时对这个小皇子的印象基本没有,不过这样也好,这份疏离感也让他们的君臣关系更加和谐。

  “朕也没事,便和你们一同看看吧。”

  荣真和杨槿都是一愣,谁都没想到李韫来这么一句,两个人拒绝也不是,彼此看了一眼,又一同答,“好。”

  江玉簪看时辰也差不多了,自己该到后宫里去见太后了,荣真刚要自己按着看见了的说,今天看见了皇帝又该不该说?

  荣真瞟她一眼,已看出她心中慌张,便摇了摇头。

  江玉簪明白过来,弯下身子福了一礼,“皇上,我还有些事去做,便不打扰您了。”

  “嗯,”李韫点头,又道,“若你是进宫,千万别和母后提到我,我瞒着她出来的。”

  江玉簪没想到李韫竟然知道自己的目的,吃了一惊,低下头,勉强笑道,“民女知道。”

  她临走时候又不安地看了荣真一眼,后者面无表情,可能也为皇上这态度奇怪。

  不过荣真很快就调整过来,道,“皇上,我吩咐下人准备茶点吧。”

  “不必了,”李韫挥挥手,“我刚叫木樨为咱们准备茶了,”他看荣真忽然紧缩的瞳孔,有点得意,“进去吧。”

  杨槿预备着把李韫请上正位,李韫却摇摇头,“不必了,我就坐在一边,看你和荣国公办公就好。”

  杨槿眼珠子转了转,实在没有能应付的话,只能答一句好,又坐回到自己刚刚的位置上。

  荣真坐在他对面,两人俱是为难的表情,互相一看,都觉得有点好笑。

  木樨这时候也进了屋,手里端着两份茶点,一壶茶水。他伺候过的皇室的人也就仅有李桓了,现在给李韫倒茶,手都有些抖。

  李韫按着木樨的手,把他手里的茶壶拿了下来,递给一旁的张公公,“要他来吧。”

  木樨小心翼翼点头,小步走到荣真的身后。

  荣真垂下眼,看了下木樨的手,没来由的觉得心里不舒服。

  杨槿一心都放在怎么应对李韫身上,翻开一本文书,正要交给荣真,又听李韫道,“那是讲的什么?”

  杨槿“嗯?”了一声,连忙低下头,看看上面的文字。

  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偏巧不巧拿了最不该看的一份,杨槿叹口气,回过身,“这是平南王府递来户部的,要朝廷再派钱粮救助南境灾民。”

  “还要再派钱粮?”李韫问。

  荣真也没看那文书,具体情况平南王早让人传信给自己了,他照着答便好,“南境灾荒加重了,水灾之后接着大旱,现在已经是一团乱了。”

  “这样,”李韫垂眼想了想,“我们远在千里之外,根本不清楚南境的情况,一再派下钱粮也不是件事,监督这些钱花到了正地方才是重要的事情。”

  “皇上说得对。”杨槿点头。

  “荣国公,你觉得呢?”

  荣真愣了一愣,现在可不是朝堂上,太后不在,跟皇上对着干岂不是找死,便道,“是,皇上说的的确不错,以平南王的野心,拿户部的钱挪作别用也有可能。”

  “我相信我的那位表兄倒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

  哼,你可不知道他有多丧心病狂,荣真心里暗暗想,不禁觉得李韫这心眼实在善得可怜。

  同父同母的李桓要知道有这样的事,派去刺杀平南王的刺客估计要按营算了。

  “不过,确实要派人好好看看才是,总是听平南王府的上报,朕心里总是不安生。”

  “是,”荣真顺着李韫的意思走,要知道,这样的事很多,平南王那人软硬兼施,派过去的钦差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回来永远都是报喜不报忧,“皇上觉得派哪位大人合适呢?”

  “荣国公,你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吗?”李韫抬眼,笑着看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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