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了这么多年兄弟,陡然发现一张床上醒过来,还是挺惊悚的。
白昱默不作声接过他喝完的水杯,看着他嘴角的水渍,又扯了张纸在他唇上擦拭起来。
夏泽尔呆呆的看着他,而后才听到白昱的声音。
“好。”白昱说道,他表情认真。
“谈恋爱吧。”
“诶?”夏泽尔有些没反应过来,“我的意思是说...”
话还没说完,白昱擦着他嘴唇的手变得有些粗暴,眼神看着危险,他打断道:“你不愿意?”
“什么?”
白昱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上面有一块还是昨晚夏泽尔吃痛后咬在他身上的。
“看到没,你咬的。”白昱说的很平淡。
夏泽尔有些恼火的想坐起来,才撑起身子就痛得不行,他嘶了一声,有些委屈的说道:“那你昨天...我...那个...还...那么多次呢!”
白昱瞥了他一眼,走进了浴室拿了毛巾,又过来给夏泽尔擦了擦脸。
他力道放的轻,表情专注。
夏泽尔望着他,感觉心跳的有些快。
但开口说话又变得结巴起来,“谈...谈...谈恋爱啊?”
白昱“嗯”了一声。
他打开了被子,夏泽尔一惊,捂着重要部位眼神瞪着白昱:“你干嘛!”
“给你穿衣服。”
说完也没理在一旁别扭的夏泽尔,拿起衣服往他身上套。
夏泽尔认了命,随他摆弄。
正待系扣子的时候,白昱盯着他被咬的青紫的胸口,突然想起了昨天夏泽尔的话,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喜欢,大胸?”
夏泽尔听到却抖了一抖,白昱说话的语气让他想转身就跑,可惜他现在体力未恢复,可能还没跨出一步就被白昱给捏死了。
他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话里也没底气。
“不...喜欢。”
白昱满意的点了点头,把夏泽尔抱了起来穿上裤子。
从那以后,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此时此刻,面对叶昭然这一张有些惊讶的脸,夏泽尔只说他们在一起了,没说细节。叶昭然听着没吭声。
他看了看白昱,那一副护的紧的模样,有些心烦。
白昱得了人,心情好。还善意的告诉了叶昭然:“哦,忘了跟你说,你家那堆照片,是万桑池寄过去的。”
叶昭然:“你怎么知道?”
白昱往后靠着沙发上,又怕旁边的夏泽尔尿x_ing不改,不老实去勾搭别人,把这人的手抓的紧紧的。心不在焉回道:“上次,打交道。查出来的。”
叶昭然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万桑池在走前咖啡厅里碰到他,曾说要送他一样礼物,却没想到是这样。
这些照片的日期人物地点,全部标记好,打包送他家,也算下了不少心思了。
一直以为他没胆量报复,但是忽略了他这个人,狡猾得很,看准的是,时机。
叶昭然还在这边脸色y-in沉的想着,那边的两人还在压低了声音说话。
“夏泽尔。”叶昭然叫道。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他今天主要来就是想问问他的情况,此刻他却问的有些迟疑,“解予飞...他怎么样了?”
夏泽尔看了一眼白昱,斟酌了几分,才开口道:“他挺好的。”
叶昭然盯着他不说话。
夏泽尔叹了口气,“别想了,我是说真的,他真的挺好的。”
认真上课,努力兼职。
还是以前一样的解予飞。
夏泽尔试图找他聊天,解予飞却是礼貌的拒绝了,他拒绝的理由也很大众化,忙。
忙到一点都不想跟叶昭然身边的人有接触。
忙到一点都不想知道叶昭然的消息。
夏泽尔找了几次未果,也就没再继续了。
叶昭然听完后坐在那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泽尔只得宽慰他:“没事啊,你这是愧疚心理作祟,他头顶上的伤早好了,你别想了。”
叶昭然没再说话,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是什么该死的愧疚心理,他是真的很想听听关于解予飞的消息。
见不到人没关系,但是连消息都没有。
这才是让他最担心和害怕的。
不过说什么也来不及了,解予飞这样和善不会拒绝别人的人,连夏泽尔都不愿意见,何况是他本人呢?
叶昭然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人,内心里全是酸楚和难过。
看似平静的大三一晃而过,大四实习的时候,解予飞却没打算留在Z市。
他填了家乡的一家单位,面试通过,又这样实习过了一年。
两人彻底断了联系。
其实所有的感情会变淡,都是由于失去联系开始。
一个人选择了离开,另外的人就没法守住。
你坚持等着,他不回来。你追上去,但他的步伐匆匆到你连一截背影都留不住。
就像所有的爱情一样,枯木逢春。你自认为遇到了春天,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花开,在你转身之后,你发现春天只是一季,而爱情的花开也不过一瞬。
一年四季,花开一季,人留一季。在你的心里,看过了春天过后,也许只留下寒冬。
这就是叶昭然留下的,留给解予飞的冬天。
但他向来能忍,能熬。这次解予飞选择的,是主动抽身。
大四的实习期过得很快,很快又是一年大学生就业的高峰期。解予飞实习过后过来呆在寝室,准备着求职简历和毕业论文。
从大二到大四,过了两年。
从分开后的那一句:“等着我,小飞”到今天,过了两年。
他断绝了一切能再见到叶昭然的机会,果然也还真的没见到。
他也没再经常想起过叶昭然,安安份份的读书,生活。
六月的毕业季,解予飞从Z大毕业,不同于留在Z市的程杰和许博,解予飞签了C市的一家公司,寝室三人最后吃了一顿散伙饭后,也正式的,跟他们的大学生活,说了再见。
回到C市半年了,解予飞已经很快的适应了这边的工作节奏和工作环境,他住在离公司不远的出租屋里,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
今天却没能早些回家,公司安排的饭局,出来谈合作。
解予飞跟着另外两个同事来到了饭店,他刚进公司小半年,他们部门女孩子又多,今天带他来完全是个凑数喝酒的。
解予飞坐在饭桌前,听着他们讲些工作上的事情,到了喝酒的时候,便自觉的站了起来,一来一去喝了好几杯。
他平时不沾酒,但工作后没法避免,酒量不佳不过酒品尚好,公司里的人也放心拉他出来坐局。
不过解予飞现在倒是喝的有些头疼,这几日辛辛苦苦的赶工作进度,今天又猛然喝了这几杯酒,身体不大吃得消。
他跟同事打了个招呼,退了出来。
旁边的包厢半掩着门,倒不像是出来谈工作的,没什么声音。
解予飞走过去的时候也没理,绕过之后转了个弯,进了洗手间。
他强撑着精神用冷水拍了拍脸,洗手间里安安静静,点着熏香的环境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头晕乎乎的就想往下倒。
还没倒下的时候,却是被一双干燥温暖的手稳住了。
对方抓着他肩膀,往着门边靠了靠。
解予飞这才打起了精神,道了个谢。抬起头来把对面的人看了个仔细。
他看着也不大,二十来岁的模样。身上带着股好闻的植物香水的味道,他对着解予飞笑了笑,开口温和:“小心一点。”
解予飞点了点头,对着他道了个谢。
才刚想转身离开的时候,这人却又拍了拍他的肩。
解予飞回头,那人有些不好意思,问道:“抱歉,不过我朋友不见了,想问问你,看没看见一个瘦瘦高高的人来洗手间?”
“穿着灰色风衣,看着跟我差不多大的。”
解予飞摇了摇头,他嗓子还有些不适,沙哑着说道:“没有人进来。”
那人带着笑,说了一声打扰了。
解予飞还没离开,厕所隔间却“啪嗒”掉出来了一个打火机在地上,两人看了看,没说话。
“那谢谢你了。”对面的男子依然十分有礼貌。
解予飞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谢,转身走了。
等到解予飞走了之后,那男人才拍了拍隔间的门,声音带着不解:“你躲这里半天不出来干嘛?叶昭然!”
叶昭然过了好一会儿,才打开了门。
这男生是他国外留学认识的朋友,叫秦晟。
叶昭然抬起脸,问道:“有烟吗?”
秦晟一愣,“你不是不抽烟只吃糖吗?”
但他还是没收手,摸了摸衣服口袋,掏出一根烟给了叶昭然。
叶昭然把烟夹在手上,他想起刚刚在里面开门的时候,看见解予飞闭着眼睛站在洗手台前的样子。
他不知道是什么心情,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急忙忙的关了门。
解予飞一毕业,回了C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