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宗耀祖 作者:余不知(下)【完结】(35)

2019-06-28  作者|标签:余不知 相爱相杀 虐恋情深

  “这没什么可见不得人的,”李啸的瞳仁比常人的都要黑,“我也承认,我是有妻室的人,更加玷污不得相爷家的公子。”

  “但我对你已经,”李啸斟酌着词句,他是平南王爷,皇室分支,除了议政殿上坐着的那位,找遍全国,也没有人会再比他身份更加尊贵,可他现在却如此低声下气,甚至是恳求的,希望,“算了……”

  他还是说不出口。

  杨槿缩了下脖子,手颤颤悠悠地往门口一指,“王爷,您早点睡吧。”

  李啸眼睛瞟了一下杨槿放在床上的那几件预备带走的衣裳,竟然笑了一声,“你不必着急,明天自有人帮你收拾。”

  杨槿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懵懵地点了下头,看着李啸走了出去。

  他慢慢走到门边,松了口气,把门终于关上了,还落了锁,这才把心定下来。

  他回想着李啸究竟是什么时候对自己起的心思,却拼命也琢磨不出来。

  还是离他远点更好。

  李啸的耳力甚好,锁咔哒一下的声音他听得真切。

  竟没想到自己会让杨槿这样害怕。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这也是没办法的吧,他不是荣真,就算再努力,也没办法跟水似的温柔,他已经把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展示给杨槿看了。

  换来的便是这样。

  他紧闭了下眼睛,两指夹在鼻上,呼了口气,可不能让他人见着自己这样。

  ……

  这许多人的不眠之夜里,睡得最熟的便是木樨了。

  荣真轻吻了下他的额头,把搁在木樨头下面的手臂抽了出去。

  他过会还要上朝,还是不要吵到木樨的好。

  荣真小心翼翼地把木樨屋里的门合上,走进自己的房间,眉眼里都是温馨的笑意。

  他像平时一样先坐到自己桌前,看看有没有什么未处理的文件。

  却在桌上发现一块玉牌,白玉的,半个巴掌大小,上面刻着木槿花。

  他再熟悉不过。

  这是杨槿一直带在身上的。

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章

  “木樨醒了吗?”荣真一下朝就赶回家来,不敢耽搁。

  江玉簪狐疑地看他一眼,“这一上午都没见他人影,我还想问你呢。”

  荣真嘴角明显地弯了一下,转身就往后院去了。

  江玉簪更加觉着奇怪,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两圈,忽然捂住了嘴……不会吧。

  她八卦起来,迈着小碎步跟在荣真后面,看荣真进了木樨屋之后,就扒在门口,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木樨披头散发的站在床边,赤着脚踩着自己的鞋,看到荣真走进来,瞪着两只眼看荣真。

  “怎么了?”荣真一边走向他,一边展开双臂,把他圈进怀里。

  荣真明知道自己这样根本回答不了他,木樨负气的想。

  不过荣真的怀抱实在温暖,让他很快就消了气,脸颊蹭了蹭荣真颈上戴的温玉。

  他定眼一看,上面刻着木槿花。

  木樨嘴唇微张,有些惊讶,轻轻推了下荣真,对他笑了一下,踢踏着自己的鞋子一直到镜子前,拿起梳子开始打理自己的头发。

  荣真看他,并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又慢慢遛到木樨旁边,从他手里把梳子拿了走,“我来帮你。”

  江玉簪站在门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想听的东西,咂了咂嘴。

  “一起用午膳?”

  木樨点头。

  “快开春了,你想看花吗,”荣真道,“我帮你约着杨槿。”

  镜子里的木樨用力的点下头,荣真又笑,“你就对玩乐最上心。”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公爷,屋外有人找。”

  “谁?”

  “大理寺卿。”

  荣真眯起眼,帮木樨把头发束成马尾,在手心里捋了两把,“我这就来。”

  “你先吃点东西去。”荣真说完,低下头吻了木樨的额头一下,就又匆匆走了。

  木樨对着镜子,心想这铜镜其实还不如院中那湖水看人看得清晰。

  大理寺卿坐在荣国府的大厅上,看上去有些局促。

  荣真微微整理了下衣襟,走到他面前,对他作揖,“张大人。”

  “不敢不敢,”大理寺卿张云连连摆手,又赶紧回拜,“哪劳得公爷对我行礼。”

  “张大人来府上可有事务?”

  张云那样子明显有话难讲,嘶了口气,用了极大勇气似的,“确实现在手头上有件事要和公爷商量。”

  “大人直说吧。”

  张云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是张表,一列是日期,一列是数字。

  荣真一看就明白了,这是自己每年从赋税中抽的银两。

  他笑着摇摇头,“这是什么意思?”

  张云叹了口气,“公爷请看,这一列是日期,另一列是数字,我推测这是个账簿,”他把纸折起来,“只是递这张纸的人并未详细解释这是什么意思,单单留了个口信,要下官来找您,说就能一知究竟了。”

  “谁给您递的这口信呢?”

  “听衙役说,那人相貌平平,而且把信给衙役之后人就走了,他们也不大记得。”

  “这便是大人昨天上门的原因吧?”

  张云点头,“本想趁着昨天问问公爷,可实在人多嘴杂,便今天再次拜访。”

  荣真眯着眼,“大人怎么看呢?”

  “这下官也不知道,只是那人指名道姓的要找您,下官也不能昧着不来。”

  “可我也不知道这张纸上是什么意思啊,”荣真伸出手,“大人可否把这纸留下来先给我研究研究呢,”他又补充,“等我猜出这意义来,再去告诉大人。”

  张云把纸递给荣真,他是大理寺卿,做事最讲究谨慎,早就誊抄了一份,所以把这给了荣真也并没有什么,“好的。”

  荣真微微颔首,面上波澜不惊。

  张云坐了没一会就走了,他是杨贤的门生,一向重视自己的名誉,不想给人落下跟荣真示好的口风。

  荣真眯着眼看着纸上的字,这些事情只有户部几个他信得过的官吏知道,他们几个均有得利,是绝对不会冒着无法自保的危险出卖他的。

  究竟是什么人。

  荣真并不着急,既然这人把东西呈到大理寺,又不明说,那就说明这人定是会主动出来与自己见面的。

  不过他心里还是略微忐忑,如果对方提出的要求自己达不到该怎么办。

  ……

  “我想要的东西公爷是明白的。”苏堂坐在茶楼之上,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你有事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荣真给自己斟了杯茶,“何必要做这种事。”

  “我只希望公爷能看出我的能力远不止是个兵部侍郎而已。”

  可不是,能从自己的心腹之中取得这样机密的资料,当然不只是该当一个兵部侍郎,“我不是向你保证过,兵部尚书的位置迟早有一天是你的,”荣真笑了一下,“还是说你打算当丞相?”

  “我并不打算跟老相爷抢那个位置,”苏堂转过脸来,看着荣真,“我只想知道极北到底出了什么事?”

  荣真哼了一声,“你这岂不是跟我说笑,我一直待在这京城之中,怎么能知道极北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我刚接任兵部,事情还一直都是你在帮我做,你不比我清楚得多?”

  苏堂把茶杯端起来,杯沿贴着嘴唇,“公爷既然知道我每天都能接到极北的军报,就不必和我含糊了吧,”他抬眼,眼神凌厉,“极北那位鹰击郎将云苍就是荣国府的家奴吧,他骁勇难当,这才几个月就从副统领做到了将军。”

  荣真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四个卫军里,极北军规最为苛刻,不凭资历,而是论斩敌数目而升迁,”苏堂说,“奇的是,梁军这一年十数次s_ao扰边境,只有有这位将军出战的时候会以败告终。”

  “兴许是他运气好呢。”荣真看着苏堂笑,眨了眨眼,自己都没什么底气。

  苏堂能从那几百张军报中察觉到这么点细节,不得不说自己只把他当成放在兵部的眼线真是小瞧了他。

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荣真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上,向下看着来往行人,问,“那你觉得极北发生了什么事呢?”

  “大梁军队直属他们皇帝辖管,绝对不会容许其下臣属与楚国臣属有任何的联系,”苏堂咬了下嘴唇,“除非……”

  荣真笑着,听苏堂讲下去。

  “除非,和公爷相通的便是他们大梁皇帝了。”

  荣真托着茶杯底,低下头,看茶杯上冒出的热汽,“你既然猜出来,为什么不报到上面,不论皇上,还是皇后,甚至平南王爷,他们都会把我打下天牢,从此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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