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思远又自言自语道:“我要真是女人的话,做的一定比杜鹃绝,等把生米煮成了熟饭,你想不认帐都不行了!”
喂了小半碗,李弘济就不吃了,冯思远用一块干净的手帕替他擦去嘴边的饭迹,收拾完后,自己再吃。这里的粗茶淡饭起初冯思远吃不惯,不过多吃了两天,也觉得挺有滋有味的。
他吃完后,孟婆婆也收拾碗筷提着篮子离开了。
孟婆婆走后,冯思远问李弘济“错舟,你现在要解手吗?我要回城里一趟,你的药没了!”
没得到他的回复,冯思远又说:“那你要是内急的话,就就地解决吧,我回来再收拾,我骑马去,大概两个时辰就回来了!”说完,他检查了屋子,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才离开。
在药铺拿了一个月的Cao药,又买了几棵人参,冯思远问药铺掌柜:“你们药店有什么可以止痛的药吗?”李弘济身上断了的骨头要重新长起来,冯思远半夜总是被李弘济痛苦的□□惊醒,可他却没有办法。
掌柜的说:“那得看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疼痛。”
冯思远跟他描述了李弘济的情况,掌柜的思考一下,问:“这样的药也有,看你是要哪一种了?”
“都有什么?”
“如果要便宜一些的,□□,曼陀罗,都有一些功效,但是效果不是太显著,我们店从天竺进购了一些阿芙蓉膏,服用后有很强的镇痛效果,但是价格太高,不是普通人可以用的起的!”
这药铺掌柜之所以跟冯思远说,就是知道冯思远能够用的起,果然冯思远想也没想就跟他说:“那就再给我拿一些阿芙蓉膏吧!”
药铺掌柜包要药材,再三嘱咐冯思远:“那阿芙蓉虽然镇痛效果好,但是服用必须适量,这东西很容易成瘾,一旦成瘾就很难戒掉了,而且吃多了还会出现幻觉等其它症状,不过也不用担心,过了那阵就好!”
李弘济拿好药材准备去买些蜜饯,冯府的管家便找到了他,急忙说:“少爷呀,你这些日子都去哪了,老爷都要急死了,你快回家看看吧!”
冯思远现在机会恨不得没有这个所谓的父亲“你回去告诉冯存义,旧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吧!”说完要走!
老管家急忙拉住他“少爷呀,家里出事了!”
冯思远跟老管家回来,冯存义看见冯思远就仿佛看见了一根救命稻Cao,急忙扑过来朝他说道:“远儿呀,远儿怎么办?现在唐玄彬在查常平仓的案子,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怎么办?”
冯思远一头雾水的皱紧眉头,自从李弘济出事后,他就再也无心常平仓那件案子,更何况他此时无官一身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至于是何人接手那件案子他一点都不关心。只是奇怪此时冯存义怎么会如此惊慌“他查他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远儿,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你大伯就牵扯在这件案子里,不光是江宁府,就连江州也是一样,江宁府这案子再掀出来,我也得被牵连进去呀!”
听到这话,冯思远脑袋里一阵轰鸣,眼前景物晃了起来,等他缓了好长时间缓过来,自己已经坐到地上了,只觉得浑身冷汗,瑟瑟发抖。
自己怎么没想到呢?太傻了,真是太傻了!自己被李弘济像猴子一样耍来耍去的,不过也怨不得李弘济,主要还是自己太傻了!
自己的大伯父正是秦凤路转运使,那些粮食要是运到西北的话,自然是少不了大伯父这个关系了,自己的父亲……一向手脚不干净,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现在冯存义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也顾不得冯思远对他这个父亲不敬了,忙问:“远儿,你知道那个唐玄彬有什么弱点吗?赶走一个李弘济,又来一个唐玄彬,千万不能让他继续查下去!”
冯思远只觉得脑袋疼,他不想管,他什么都不想管,起身就要往出走。
冯存义急忙抱住他的腿,央求道:“远儿,为父知道你有办法的,你一定有办法!”
冯思远甩开冯存义,愤怒的吼道:“你想干什么?你们还想像对方李弘济一样对付唐玄彬吗?”
“可是远儿,他们要是不死的话,咱们就得全家抄斩呀!”
一个‘全家抄斩’吓得冯思远心脏一个哆嗦,原来这就是那些人为什么用尽卑鄙手段也要搞垮李弘济的原因,可笑,又可悲!他软弱无力的问道:“你就不能不去贪污那些粮食吗?”
“远儿呀,你以为为父我想吗?我也是被逼无奈才上了贼船的,我要是不上这条贼船,你以为现在我还能活着?远儿,你想想办法……”
冯思远脑子里一团乱麻,忽然看见冯存义在他面前跪了下来。他吓得急忙后退,在冯存义的再三哭求下,终于还是妥协了“唐玄彬老家有个哥哥,是个爱贪小便宜的人,你们可以想办法从他哥哥身上下手!”说完这些,冯思远疯了一般冲出家门。
第59章 结发
冯思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个宁静的小村子的,可是却觉得这里不在宁静了,他不敢进屋子,怕看见躺在病床上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李弘济。
开始生火煎药,隔着泪,看见火炉里跳动的火苗也是歪歪斜斜的。
直到天暗了下来,孟婆婆又送来晚饭,他才擦干眼泪,点上油灯。
孟婆婆将篮子放下,看见冯思远眼圈红红的,只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夫人的病情,就安慰说:“小公子呀,你媳妇一定会好起来的!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人,却是个哑巴,难为你还能对你媳妇不离不弃的!”冯思远苦笑着点了点头。
天上划过一道闪电,轰隆隆的雷声接踵而至,孟婆婆提起篮子说道:“小公子,天要下雨了,我先回去,吃完的碗筷等明早在收拾吧!”
冯思远拿了把雨伞出来“孟婆婆,我送你回去,下起雨来路滑!”他只是不想这个时候见李弘济,他脑子太乱了,需要冷静冷静。
回来的时候,果然下起滂沱大雨,天黑路滑,冯思远摔了一脚,腿受了伤,一瘸一拐回到家,才发现腿上留了很多血,找了些纱布包扎好后,便端着油灯去检查李弘济的被褥,然后伺候他吃饭,喝药。
随后,冯思远拿出今天买的阿芙蓉膏,挑出很小一块,让李弘济服了下去,一切收拾妥当,便吹灭油灯,在李弘济身边和衣躺下。
半夜,忽然听见身旁浓重的喘息声,以为李弘济出了什么状况,急忙点亮油灯,见李弘济面色潮红,浑身虚汗,在床铺上痛苦的挣扎。
冯思远怕他动作太大牵动伤口,急忙按住他的身子,擦拭他额头的汗。“错舟,你怎么了?”
李弘济终于不再沉默,这么多天第一次开口说话“你给我吃了什么?”
“就……就是一些镇痛药,药铺的掌柜说吃完这些镇痛药会有一些反应,但是过一会就会没事了!”
“我问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
“好像叫……叫阿芙蓉膏!”
听到这个名字李弘济竟然咬牙切齿“你……你……卑鄙!”
卑鄙?冯思远莫名其妙,自己不过是想减少一些李弘济的痛苦,怎么就和卑鄙挂上边了?莫非他知道了自己帮助冯存义对付唐玄彬的事?不应该呀!
“错舟?我……”冯思远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辩解“我让药铺的掌柜给我拿一些镇痛药,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冯思远擦冯思远身上的渗出的汗,当他掀开被子的时候,手顿住了,呆呆的看着李弘济身体的反应。
他照顾几近瘫痪的李弘济也有一段时间了,李弘济的吃喝拉撒睡全都由他一力承担,他很明白李弘济的身体,这些天都没有这些反应,一次都没有。
冯思远不敢问李弘济原因,其实无非也就只有两个,一个是李弘济厌恶自己,二就是李弘济的身体本来就是坏的。
可他真没想到那个用来镇痛的药会出现这种效果,有些措手不及,还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惊喜。
此时此刻他心中天人交战,一方面告诫他切不可乘人之危,这样会让李弘济更加厌恶自己,令一方面他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上天绝对不可能再给他第二次机会了。
没有犹豫多久,欲/念便战胜了理智,李弘济终究会离开自己的,与其将来相忘于江湖,还不如留下一些东西,就算是回忆也好。
冯思远熄灭了油灯,外面依然雷声大作电闪雷鸣,偶尔一道闪电照的室内通亮。
李弘济小时候留下的y-in影让他不能人/事,不过寺院中参禅悟道的生活也让他对这些并不是多么在意,所以他还并不知道自己身体发生了什么状况,只是在以前涉猎医术的时候,看到过关于阿芙蓉的药效,冯思远用这味药给自己镇痛没错,可这也是一味mei/药。
他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被什么吞噬,在雷电照亮屋子的瞬间光明黑暗交替中,冯思远将自己拉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里,自己无可奈何的随着他沉溺。
李弘济从那些沉沦的梦中清醒过来,窗子外面鸟声清脆,空气清新,可能由于那味药的药效还没过,身子也不想前些天那样疼了,甚至可以勉强坐起来。
他看到冯思远换下来的衣服就堆放在不远处,洁白的里衣上残留着一抹血迹,他希望那是一场荒唐的梦,可惜不是!
从醒来后,就没有看见冯思远,李弘济有些担心,他应该是受伤了,可他又去哪里了?
此时此刻的冯思远,正在村子外面的河水里清洗昨夜罪证,可惜这位养尊处优的少爷,实在不是干重活的料,将被单和着厚重的棉絮丢进河水里,敲打了两下,整个被子就随着清澈的河水飘向下游,冯思远追了两步,由于身体不适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