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口唾沫,季砚泽有些心猿意马起来,紧接着,他已是到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洗澡!
还包着药膏的脚明显是不能独立完成洗澡这项工作的,可想到昨天险些走火的情况,季砚泽心理惴惴的,这可是天大的挑战啊!
努力给自己做好思想建设,牙一咬,头一抬,心一横,上前问道:“小武,先去洗澡吧。”
整个过程,简单概括起来就是两个字——煎熬。
试想一下,在一个饥肠辘辘的人面前放一桌子美味却不许他吃,那还不如饿死他算了。
自己有多饿这个问题季砚泽没有仔细考量过,但对韩武骐有着相当程度的渴望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他坚决让自己的视线固定在韩武骐脖子的水平之上,也努力借着浴室里热气的朦胧效果来模糊韩武骐那张晕红的脸蛋。用超大浴巾裹了人往床上一放就慌忙跑进浴室。
关门,开龙头,洗冷水澡!
这一连串动作迅捷得韩武骐坐在床上半晌直道浴巾散下来,裸露的肌肤触到微凉的空气抖了下身子才反应过来。
这算什么啊!
视线躲躲闪闪不说,就这么包块大浴巾把人一扔就算了啊!裹个木乃伊都小心轻放着呢。跟昨天的亲昵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啊!
想到昨天,韩武骐的脸红了起来。那灼热的吻,还有游走在背上的手,那让人微微战栗的感觉至今都能感受到。又摸了摸锁骨,虽然自己看不到,但那一定还留着浅浅的红印。
昨天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为什么才短短二十四小时还不到,就变成了这样?
难道说,昨天的那些并不是季砚泽“爱”的表现?他只是太久没有女朋友把自己错认成女生了?还是想告诉自己今天自己那些变相告白是无用,两人不会有结果?
没由来的,韩武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潮。
初夏的季节冲冷水澡冲多了也是挺折磨人的,尤其是当季砚泽从浴室出来,反先韩武骐坐在床上曲着腿,把脸埋在膝盖里,身上什么都没穿的时候,他很想骂人。
对!重点便是,韩武骐未着寸缕。
睡衣依旧是和刚开始那样整齐地叠放在床角,那条超大浴巾也早就脱离了韩武骐肩膀的位置,落到了腰间,隐隐露出那引人口水的迷人腰线。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下半身还是盖住了的。
可现在不是该庆幸的时候。那该是再去冲个澡?
饶了我吧。季砚泽想到这个提议额头就隐隐作痛。
硬着头皮上前,抓起睡衣:“小武,把睡衣穿上吧,会凉的。”
韩武骐抬头看他,给他一个看上去很是y-in翳的眼神。
“啊……哈哈……”季砚泽被吓得干笑两声,“那是热么?那开空调吧。”
转身去开空调,一动才发现,自己倒是又满身大汗了。为了顾虑到韩武骐,本来习惯裸睡得季砚泽都有套睡衣,衣服粘在身上的感觉不好受,可更让他不好受的是自己究竟干了什么惹得韩武骐成了现在这样的脸色?
这个问题直到他关了窗户寻了遥控器开了空调然后转身挪回床边都没找到答案。
哎,枉他季大少爷还自诩“聪明的脑袋不长毛”的最好反证呢。
看韩武骐依旧趴那没啥动静,季砚泽再次上前充当保姆:“小武,把衣服穿起来吧,会着凉的。小武?”
韩武骐抬头,改换下巴搁膝盖,看着季砚泽,依旧没其他动作。
呜……你不要用这种哀怨的活像我强要了你还逼你穿衣服的楚楚可怜的眼神看我。
季砚泽在心理哀号。然,上述心理活动怎么看都觉得存在着严重的逻辑问题,足见季大少时给吓到了。
正当季大少六神无主心神难安面临全线崩溃的当口,韩武骐终于幽幽开口了。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吻我呢?”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吻我呢?”
听到这句话,季砚泽的脑子里有点嗡嗡的,无数个问号浮上来——我不喜欢你?
或许,是没有说过喜欢或是爱这类的话,但行为不算么?肢体语言也是语言啊。
他的关心,他的体贴,他的态度,难道就真的抵不过两个字么?
“我哪有那个意思……”季砚泽巴巴的辩解,一紧张,句子就给吞了一半,翻译下就是“我吻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没有不喜欢的意思”。
可惜这个时代还没有脑波翻译器,看下就知道对方啥想法。这句话到了韩武骐的耳朵里就成了——我昨天其实没有要吻你的意思。
那我昨天岂不是……被调戏了?!韩武骐猛然了悟到这个“事实”,顿时是又气又恼。
“没那意思你昨天还那样(吻我)!”
“那种情况(喜欢你)下,不就是应该……”
“什么叫应该!这样(不喜欢还吻)你觉得是应该?”韩武骐气得眼睛都瞪圆了。
虽然小武生气起来是别有一番风情,可惜这次季砚泽没有那般闲情逸致来欣赏,他又一次开动脑筋按自己的逻辑得出结论:“(喜欢就吻)者不天经地义的么……”
短暂的沉默之后便有全面爆发的危险。
季砚泽你个色狼!流氓!猥琐大叔!调戏良家妇男!……韩武骐在心里把所有能想到的字眼全部都给季砚泽套了一遍,然后抓起了床头的手机开始拨号。
“你在打给谁?”季砚泽隐隐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打给石非。”韩武骐没好气地回答。
“打给他干嘛?”听到其它男人的名字让季砚泽有些不爽,更何况石非和小武所谓青梅竹马的关系让他一直都很感冒。
“来抓色狼!”电话已经拨通,韩武骐听着“嘟嘟”的提示音,对自己居然能如此冷静的自救很是佩服。可下一秒,手机却给人夺了去。他回头,狠狠瞪着罪魁祸首。
“小武……”季砚泽——即是罪魁祸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x_u_e,试图和颜悦色,“我想,你有没有弄懂我刚才的意思?”
“怎么可能没弄懂啊!”韩武骐摆出一个“你不要随便侮辱我的智商”的脸色。
“那我刚才什么意思?”季砚泽越来越觉得他们刚才的争执是……
“你不就是说你不喜欢我,昨天吻我不是你的本意么?”
果然是……j-i同鸭讲了!
季砚泽这个时候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开始后悔今天怎么没买块豆腐回来,这个时候正好可以用来撞死自己。
谁都说,你爱的人不爱你是可怜的。季砚泽觉得若你爱的人根本不知道你在爱他则是可悲的,所谓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韩武骐看着季砚泽的脸色像被五雷轰顶后的焦黑状态,而且越来越黑,越来越黑……就像,要把谁生吞活剥似的。
咽了咽口水,他小心翼翼的问:“你……在想什么?”
“想剖开某人的脑子看看,是因为脑袋小所以脑容量也小影响了理解力还是里面装的根本就是糨糊!”
季砚泽的脸还是黑沉黑沉的,这句话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而面对如此的低气压,韩武骐只能明哲保身要紧,本来想要回手机想想还是先算了,嘟囔着:“明明是你让我说的,还吼我……”
话还没说完,便给一张突然逼近的脸给吓得自动消音——他一向知道季砚泽长得帅,可这么近的距离五官都放大了,显得好……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