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事啊。”雷廷漠不关心地应着。若是以前,或许早就心花怒放了吧,可是现在,雷廷心情不算好,只想尽快回到宿舍静一静。
“这个给你。”学习委员抬手将信封塞给雷廷。雷廷愣怔着接过来,有些不知所措。
“这……不太好吧。”雷廷委婉地说着,心里浮现出福垚的身影。
“你能行的。”学习委员笃定地拍拍雷廷受伤的肩膀,雷廷吃痛皱了眉,“你们关系那么好,福班长课上都肯跟你交头接耳,如果是你帮我递送的话,他一定会收下的。”
雷廷嘴角颤抖了一下,努力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
敢情这不是给我的,而是拿我当送信员呢?
而且,这不合逻辑的自信又是哪里来的?我去递送,怎么就一定会收?我给的吻,都被咬回来了好吗?
雷廷没好气地将粉红信封带回宿舍,兀自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福垚进门的时候,看见雷廷不自然地背着手,正用一种怪异的目光小心翼翼看着自己。
“干嘛啊?”理所当然以为雷廷因被自己课上狠怼伤心了,觉得好笑,福垚露出虎牙,“我没生你的气,别介意了。”
雷廷仍是没有放松下来。
“你背后藏的什么?”
有时候雷廷是真心讨厌福垚敏锐的洞察力。
“没什么。”雷廷不动声色挪到窗边,想要把信封撇出去。
福垚却难得有兴致走上前,想要夺下藏匿的东西一窥究竟。
“我看到你和大美女说话来着,怎么,人家给你送了礼物呀?”调侃着,福垚迅捷出手,摸到了信封的边缘。
雷廷大吃一惊,果断将信封揉皱成一团,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福垚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拼尽力气吞咽了下去,然后被噎得表情扭曲。
这件事似乎就这样归于平静,直到学习委员耐不住x_ing子找到福垚,福垚才终于了解到事情的原委。
“我拒绝她了。”这日回到宿舍,福垚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雷廷一头雾水。
“我说,情书的事我知道了,但我拒绝了。”
雷廷猛地抬起头,手中的书本掉在了地上。
“别慌,”福垚笑嘻嘻地宽慰道,“我不跟你抢的。”
“什么抢,抢什么?”更加听不懂了。
“你不是喜欢大美女吗?不然为什么宁肯吞了情书也不转交给我?”
“我没有……”雷廷生出百口莫辩的无力感。
“哎,你若是喜欢她,放心去追好了。”福垚说,“不用在意我啊,我没喜欢她。”
“我也没喜欢她。”雷廷赶忙正色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福垚忍不住大笑,“你那点小心思啊,哈哈哈……”
“真的,我没喜欢她。”我哪里是喜欢她,分明是喜欢你。雷廷这样想着,有些迫不及待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福垚,听我跟你说一件事。”
“巧了,我也有事情想要告诉你。”福垚一边抹掉眼角笑出的眼泪,一边说道。
“那……还是你先说吧。”
“雷廷,其实,我有女朋友了。”带着幸福的笑容,而这笑容映在雷廷眼中,竟像是无声的嘲讽。
雷廷仿若经历了飓风海啸,席卷所有,他愣怔在原地,大脑里一片空白。
“那你呢?”福垚见雷廷半天没有应声,便问道,“你想说什么来的?”
沉默半晌,雷廷缓慢地摇了摇头:“没事了。”
福垚的女朋友在别校就读,只有周末福垚才空得出时间去见她。眼下临近期末,福垚便不再出行,安心留在宿舍中备考,以及辅导雷廷。
“你最近状态不大好呢,”福垚对心不在焉的雷廷说。
“有点烦心事。”雷廷看着福垚,坦言道。
“我能帮得上忙么?”福垚关心地问。
你若是和那妹子分手,就算帮了大忙了。也终归是想想,雷廷不忍心加以破坏,只得摇摇头:“不能。”
“是和大美女有关吗?”福垚转了转眼珠,猜测道,“需要我……”
“我再说一遍,我不喜欢她!”雷廷有了脾气,把手里的笔摔在桌上。
“好了好了,别生气,”福垚投降一般举了双手,“我不提了,继续背书吧。”
而雷廷沉着脸坐在桌前,面前的书本始终没有翻开。
第9章 第八章
暑假的慵懒时光。
福垚的女朋友没有离校,选择和他留在了同一个城市。
这天一早,就打来电话吵着要去北面的山群郊游,福垚尽管睡意浓重,也还是应承下来,摇摇晃晃起了床。
拉开窗帘,外面云层低矮,有着下雨的征兆。
福垚生出一丝犹豫,却还是不愿毁掉女朋友的好心情,取了两把伞,装在了背包里。
北山离得非常远,福垚乘坐城郊巴士,颠簸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终于抵达了山脚。
拨通女朋友的号码,很久却没有人接听。
福垚漫无目的地踱着步,随意寻了迎风的角落坐下来。
厚重的y-in云堆积在头顶,经过一个小时也没有散去。就算她出门晚了到得迟,也不至于这样慢。
福垚再次看向手机上的时间,皱了眉头。
还是说,她已经到了,却没有听见电话?
这样想着,他站起身沿盘山路向上走去,调出号码继续拨打。
这样走了一会儿,福垚突然将手机移离耳畔,听见前方隐约传来熟悉的音乐。
大步奔跑过去,一个手包躺在Cao丛间,旁边是碎了屏的手机,正顽强地响着铃声。
意识到女朋友或许遭遇了什么事故,福垚焦急地环顾四周,希望能发现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
山间的密林似乎有些异样的声音,福垚凑近去看,只见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正将自己的女朋友围在里面。
其中一人揪着曹芸的头发,似乎在威胁着什么。
“放开她!”福垚登时火起,冲过去一拳打中了那人的左颊。那人踉跄着放开手,口中吐出了一颗牙,混着血水掉在了地上。
其他人见状,纷纷过来增援,福垚寡不敌众,连吃了几记重拳后,便被一个扫腿绊倒,仰面栽出了密林。
似乎撞在身后的什么东西上面,听见脆弱的断裂声,然后黄的白的花瓣四下飘散,随着跌倒的福垚撒了一地。
“大当家,”身后有人急急地问着,“有没有受伤?”
被福垚撞到的过路人没有言语,只是对手中残破的花束蹙了眉。
“撞成了这样,恐怕不好为夫人上坟。”身后那人说,“我去再买一束来吧。”说罢转身朝山下走远了。
而过路人似乎生了脾气,周身散发出冷冽的气场,他看到林间追出来的几个大汉,脸色黑了下来。
“怎么回事?”狠目横扫,那些大汉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跟你没关系,不要自讨苦吃。”其中一人示威一般说道。
“跟我没关系?哼。”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那人猛地将残花掷在地上,一把扯松黑色领带,“他妈的敢在弃影地界上撒野,倒是勇气可嘉。”
之后的打斗太过迅速,除了扯裂成碎片的风声,福垚什么也没有记住。
“喂,小子。”那人拍拍袖旁的土,蹲下身看向福垚,“你还好吧?”
福垚点点头,之后突然回过神,忙不迭爬起来跑进密林里。
“曹芸!”焦急唤着,见女朋友靠坐在树旁,已经不省人事。
简单检查一番并无明显伤痕,福垚便将曹芸背起来,经过放倒满地的大汉们时,发现出手相助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两日后,福垚拎着一袋子水果,战战兢兢敲响了弃影宅邸的大门。
那群来路不明的人,事后听曹芸说是家族产生的纠纷,无缘无故被牵扯进去,曹芸也是始料未及。也是多亏福垚来得及时,否则或许现在,曹芸正面临绑架的困境也说不定。
曹芸很少提起所谓家族的事,对福垚也是有意回避含糊其辞。所以尽管带着疑惑,福垚也还是没能继续追问下去。
弃影虽然名义上也是个大型的家族产业公司,但其在黑道上声名显赫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福垚矛盾了很久,还是决定前往,毕竟那个被称作大当家的人出手解了围,登门道谢是应该的。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大门应声而开,门童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尽管彬彬有礼,无形中却带有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呃……我找……我找……”糟糕,完全不知道大当家的名字。
“嗯?是你?”福垚正窘迫着,有人走了过来,疑惑着看向门口。福垚认出,正是那天跟在大当家身后的人。
“荣管事。”门童毕恭毕敬欠身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