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忻啧了一声,“我高我来撑。”
“就那么三厘米,嘚瑟不死你。”李言蹊扯了扯他衣服,“靠近点,你肩膀那边都s-hi了。”
贺忻无所谓地掸了掸衣服,抖掉了身上的水珠,俩人并排走到一个拐弯处,他换了只手撑伞,另一只手随意地搭上了李言蹊的肩,并将他往自己身边搂了搂。
“这样就不会淋s-hi了。”
李言蹊感觉自个儿大鸟依人的姿势实在太过羞耻,于是走几步挣动一下,贺忻这人野蛮得很,强行不挪开放他肩上的手,看他一动还越收越紧,李言蹊来气,又觉得好笑,俩人推推搡搡闹了一阵,肩上都s-hi了。
“不玩了我cao,你刚甩我一身水。”贺忻抹了下脸,“塔哥你良心何在?”
李言蹊说,“回家赔你一个蛋挞。”
贺忻吸了吸鼻子说,“蛋挞不够。”
李言蹊说,“那我也给你削个小脑斧。”
贺忻盯着他看了会儿,眯了下眼说,“我还要小凶许。”
李言蹊笑了笑,继续说,“大西几要吗?”
“要,还要梅发怒。”
俩人绕口令似的一通说,走到家门口实在说得舌头都打结了,贺忻把伞收了,口干舌燥地滚动了下喉结,“我再也不卖萌了。”
李言蹊笑着把门推开了,“你这萌卖得太劣质了,口活不行。”
“哦?你口活很好?”贺忻挑了挑眉看着他。
李言蹊凭空吃了个闷亏,这会儿不管说什么便宜都会被他占去,他沉默地叹了口气,决定转移话题道,“我这两天不在,我弟麻烦你了。”
“好。”贺忻拍了拍口袋说,“钱包为他鼓着。”
“你别瞎给他买一些贵的东西。”李言蹊还是很不放心地看着他。
“知道了,没用的玩具少买,多买点儿吃的,穿的,学习用品。”贺忻把烟掐了走到他身边,“而且我会乖乖监督他吃药的。”
李言蹊没忍住笑了笑,“是监督他乖乖吃药,乖乖监督他吃药主语就变成你了。”
“行,你语文一百分你牛逼。”贺忻朝他竖了竖拇指,往自己房间方向走,李言蹊在后面叫住他,“不给我加油一下吗?”
他说的加油就是简单的加油俩字,因为这次比赛准备时间太少,他不知道能不能拿冠军,难免会有点紧张,有了贺忻的鼓励就会好一点。
结果贺忻停顿片刻就转身朝他走来,用力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加油塔哥,你肯定能拿第一。”
李言蹊被这一出弄得有些晃神儿,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腰,为了防止那天晚上的事情二度发生,俩人这一抱掐着秒数,五四三二一就松开了手。
李言蹊挺想笑,贺忻也勾了勾唇角。
以至于第二天李言蹊跟人数学答辩的时候,冷不丁想起这个拥抱,差点没忍住当场乐出声来。
“十二中的李言蹊同学,你有什么新的解法吗?”
李言蹊收敛了笑,低头咳嗽了声,从容地从位置上站起来,推了推眼镜开始答题。
这场比赛历经三天终于落下帷幕,李言蹊风尘仆仆坐车从市里回来,家里没像他想象的那么乱,李岸药瓶里的药也少了,贺忻房间的窗台上还摆着他削好没吃的小脑斧。
李言蹊把围巾围好,镜片上起了厚厚一层雾,他把眼镜擦了擦,随手放进口袋,带着从市中心买回来的柠檬蛋卷从家里赶回学校。
出乎意料的是,教室里没什么人在,这个点是自修,一般不可能全员去cao场上撒欢了,王美人也不让,李言蹊觉得很奇怪,刚把柠檬蛋卷塞进贺忻抽屉里,就看见廖枚急急忙忙跑回来,挑了个扫把又冲出去了。
“怎么了?”李言蹊拦住他。
廖枚喘着气,指了指成绩公告栏那儿,断断续续地说,“九班一个男的说贺忻,贺忻考试作弊,要跟他理论,然后.......”
李言蹊皱了皱眉,没等廖枚说完就推开门往楼下跑去。
意料之中的打斗没有出现,李言蹊赶到那里的时候,贺忻正手c-h-a着口袋,不顾那人声嘶力竭的挑衅,冷静地吐出一句话,“我如果作弊的话可以考全满分。”
够狂,够拽,李言蹊顾不上感叹,因为他发现贺忻是用英语在跟那人对话。
那人磕磕绊绊对不上来,贺忻却非常流利的一句接一句,且发音标准,语法也很正确,围观人群都不忍看那人自取其辱。
“塔哥,他说什么来着?”廖枚在一旁问。
李言蹊没理他,径直走到贺忻旁边,墙上的单科排名表上,赫然印上了对方的名字。
英语考试年级第一,贺忻。
“我说过,我会凭自己的本事把扣掉的两分赚回来。”
贺忻站在他身边,朝他笑了笑,认真的表情带着与长相不符的矛盾和与生俱来的潇洒,李言蹊头一回被眼前这人帅得心空,语言组织系统彻底报废了。
第四十六章 ≥同类
班里大部分人都觉得贺忻英语考第一这事儿很玄乎,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为他站街,李言蹊觉得他们班就这点好,平时没个正行像一盘散沙,一到关键时刻绝对同仇敌忾,三十五个人恨不得一个鼻孔出气。
班里脾气火爆的人挺多,但自从贺忻来了以后他们就收敛了不少,怕挨揍,这会儿九班攻击到内部来了,加上去年暑假足球赛的恩怨还没了结,班上几个男生搁那儿一站,挺着脖子活像个定时炸药包,看模样扛着扫把就要冲锋而上了。
贺忻伸手拦了一下,把他们挤到一旁,揉了揉眉心看向带头那人,“闹半小时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觉得你作弊。”那人想了想说,“你平时哪次英语考试及格过。”
贺忻不想跟他解释那是他懒得写,反正对方也不会听,只会觉得他在吹嘘。
“你是不是不服气。”贺忻手c-h-a着裤兜上前两步,指了指他,“你觉得我作弊,本来第一应该是你的,所以你特别不爽,想跟我比一比是吗?”
那人被贺忻这话堵得哑口无言,他刚才见识过贺忻的口语能力,确实甩他几百条街,但口语跟笔试不同,他仍抱着侥幸心理,想着说不定激一激对方就会承认了,但贺忻是这么容易被激的人吗?他只会反将一军,让他不得不正面跟他ga-ng。
“比就比。”
贺忻这才看着他冷笑了一下,“好,看期末考吧,你需要找个老师见证下吗?”
那人自然是怂了,不敢,怕吃批评。
“那赶紧滚吧。”贺忻转过身,看也没看他,朝班上同学挥了挥手,“咱们也别耗这儿了,真当王美人不知道吗?”
一行人手扛着扫把和小木桶,浩浩荡荡地一步三回头,最后被贺忻一个眼神瞪走了。
成绩公告栏那儿彻底安静下来,李言蹊拿着胶水在黏不小心被撕个口子的成绩单,蓦地拍了拍墙,把贺忻的名字摁严实了。
贺忻很无语的叹了口气,“我冤啊,我去上了个厕所,听廖妹妹说放榜了,就过来看一眼,还没高兴两分钟,就碰到了个鸟事,碰瓷专业户啊这人。”
李言蹊有点意外的说,“就这货你居然没揍他?”
贺忻抓了两下头发,“是挺想揍的,但看他那样,瘦瘦小小的,估计挨不了我几拳就要歇菜,再哭哭唧唧让我赔罪,没劲,麻烦。”
李言蹊笑了起来,“成长了少年。”
贺忻啧啧了几声,“毕竟是考了第一的人。”
李言蹊脚步停了下来,认真的看着他,“怎么突然小宇宙爆发了?”
贺忻拍了拍胸口,“biu,一直在发s_h_è 中。”
李言蹊说,“正经点儿,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贺忻也停下了脚步,盯着墙好一阵,才转头看着他,“你忘了我之前贴目标墙的小纸条吗?”
李言蹊想了半天开口道,“考过我?”
“是。”贺忻眯了眯眼,“考不过我明年运动会就得穿女装了,为了大家的眼睛着想,我还是刻苦一点儿吧。”
李言蹊笑了笑,“王美人那招你管她干吗?”
贺忻跟他走到了教室门口,为了不影响他们自习,他声音压低了点,“答应别人的事儿就得做到,自己挖的坑含泪也得跳,跳不过就认栽,白纸黑字的赖也赖不掉,还不如积极向上点。”顿了顿他转身看着李言蹊,“我就想看看自己不浑浑噩噩的过,能走到哪一步,哪一步我都认。”
李言蹊以为自己会被对方突然的豪言壮志惊掉下巴,事实上他只花了两秒就接受了这个设定,并觉得贺忻本该是这样的,之前那个什么都不在乎,丧得天理不容的家伙才是戴着面具扮演出来的角色。
“铁骨铮铮.真爷们儿.贺忻。”李言蹊笑着朝他竖了竖拇指,结果转身就泼了盆冷水,“不过超过我还是挺有难度,请你加油,我不想瞎。”
“滚滚滚。”贺忻用胳膊撞了他一下,肩膀刚触碰到他手肘的时候,突然感觉半边身子麻了下,他盯着对方的侧脸,心里不着边际地想,cao,才三天不见,他是犯了什么皮肤饥渴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