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希诚实道:“你是挺好看的。”
“是么,”时凌骞握着他的脚,抬头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好看得跟沈绎有点像是吧?”
童希的表情出卖他的心,效果堪比直接承认,时凌骞手上力道不禁又重了一分,磨牙,“你可真是个小坏蛋。”
他会这么想也不是没原因,太好猜了,他又不是瞎子,童希第一次跟他单独出来,看着沈绎跟别的女人那眼神,只差没掉眼金豆豆了。后来在他公寓,他就想他该不是喜欢沈绎吧,于是出言试探,果然童希脸色立马就变,现在呢,童希跟他在一起老盯着他左边脸蛋看,而且这种行为说起来上次也有,于是他就想起个事。
有次八卦报纸盘点本城花花公子,他榜上有名,但照片居然给他配成了沈绎。
当时一众损友就笑他,说本以为他在这点上要比沈绎强,结果还是不如人家。
沈绎那张只是一个模糊侧影,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刚从机场出来,五官在强烈阳光下被拍得不是很清晰。于是恰好反映出一点,他不说话耍起帅来,乍一看真跟沈绎那厮有点像。
而童希被抓包也不觉得奇怪,反正沈绎那个圈子里个个都是人精,所以他不仅不心虚,反而理直气壮,“你都在社会上混这么多年了,不懂说话要委婉吗,这么直白叫我怎么回答。”
时凌骞今天算是开眼界了,敢情还成了他的错,他拍拍手站起来,一手拎包一手拎童希,把他带进旁边一座寺庙,寺庙香火旺盛,沉静的檀香味轻易抚平燥热不安的神经,里面一颗千年银杏枝繁叶茂,无数年来无数人往上面抛过各种许愿签。
他把童希放到一只年深月久的狮子石像上,童希一个人坐正好,还小孩儿似的兴致勃勃去掏狮子嘴里那颗球,他泼冷水,“你就不怕我去跟沈绎说。”
童希依旧淡定,“不怕。”
“为什么?”
“说了他也不会信,还会骂你胡说八道思想肮脏挑拨离间。”
“……”时凌骞总算明白自己是小看这家伙了,鬼精鬼精的。
“你跟沈绎告白了么?”
“没有。”
“为什么?”
童希睨他一眼,“换成是你你会告白?”
时凌骞唔了一声,“不会呢,爱上情同手足,啊不,如父如兄一手带大自己的哥哥,吓都要被吓傻,哪还有闲情逸致去找跟他长得像的男人,更别提告白了。”
童希知道他在讽刺自己,但自己无理在前,所以也就不吭声了。没想到时凌骞盯着他许久,突然冒出一句:“要不要跟我交往看看?”
童希正在喝水,闻言差点呛到,“你发烧了?”
不提他的不纯动机,他们总共也才见了三次好不好。
时凌骞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说:“你不会真以为那次在酒吧是我第一次见你?”
其实童希在他们圈子相当出名,哪怕没有近距离接触,但大名依旧如雷贯耳。
沈绎这个恋弟狂,样样在他们这辈人里都是头一份,从小就是家长用来教育他们的别人家孩子,而这个人唯一一个众所周知的缺点,就是恋弟成狂。
尤其他恋的那个弟,真正说起来还跟他一点关系没有。
不过亲手养了这么多年,感情确实不同寻常。
以往从没谁敢把坏主意往童希身上打,而他只不过不痛不痒撩拨一把,就被沈绎动手警告,也等于是间接告诉所有人,不许动他这宝贝弟弟。
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弟弟长大了,还喜欢男人,你就想挡也挡不住啊。
由于时凌骞语气不像开玩笑,童希认真想了会儿,问他:“酒吧之前我们就见过?”
“见过,不过都是我单方面远远见到你,你从没注意过我这个不起眼的人,也许那时候我浑身上下没有丁点跟沈绎相似的地方吧。”
“哦——”童希拖长声音,对着他现在的脸左看右看,“整过?”
“对啊,特意削过几块骨头,就为追求你。”
“那我真得摸摸看,”童希卷起袖子去碰他的脸,“削的哪儿啊,这里还是这里?”
时凌骞笑着握住他的手,又把话题拉回来,“看我这么有诚意,你的回答呢?”
两人刚还贫嘴贫得不亦乐乎,这会儿又要说这个,童希难得一点轻松褪去,正儿八经跟他说:“时先生,从酒吧见你那天起我就觉得你不像好人,所以沈绎揍你,虽然我也觉得有点抱歉,但还是没跟他说那是个误会。”
时凌骞又把先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你可真是个小坏蛋。”
童希心想自己是挺坏的,“所以你为什么还想跟我交往?”
时凌骞说:“要听实话?”
童希点头。
时凌骞看着他,童希坐在石狮子上,裤腿被自己卷起来一截,扭伤了的脚踝肿得老高,另外一只却骨骼漂亮精巧如玉,可爱得想让人握在手里细细把玩,两相对比莫名组合出一点情/色意味,他不禁凑到他在太阳照s_h_è 下显得有些薄有些透的耳垂边,“我想以合理的名义睡你。”
作者有话要说:
╮(╯▽╰)╭
第10章 第 10 章
时凌骞列举出众多跟他交往的好处,他陪吃陪/睡陪聊还不介意他喜欢沈绎。
童希给了他那个想睡自己的理由满分,因为这等于间接承认他的魅力,毕竟时凌骞一看就是比较挑嘴的人。
而这也更间接说明沈绎对他没意思,毕竟如果喜欢自己,自己又天天杵他跟前,会一点冲动没有?
童希自己最控制不了的那段时间,只要沈绎出现在他方圆一米之内,他都会觉得下身充血。
那阵子对他来说像噩梦,他不指望自己那玩意儿像金箍木奉一样收缩自如,但也不希望它老是软不下去让他害怕又难受。
他看心理医生,看医术高明的西医和中医,都说没有问题。
然而他还是觉得自己有问题,他跟疯了一样地想沈绎。
现在总算好了点,又或许他真的需要一个男朋友来解决生理需要。
这么一想,时凌骞说得不无道理。
两人试试没有损失,尤其时凌骞这种人不交心的话,走肾完全值回票价。
时凌骞还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从他说话办事都可以看出来。
任何意思表达到位就会停下,不重复不纠缠,点到即止让人觉得很舒服
然而他还是犹豫,为了脑子里那点根本没死绝的心思。
这回时凌骞的天气预报准得要命,两人还没走下山,豆大雨滴就砸了下来。
时凌骞负重一百多斤,前面挂着两人登山的用具,后面背着童希这个扭了脚的小坏蛋。
童希举着能完全遮住两人的黑色雨伞,半路还有闲情逸致欣赏风景,说这个XX真好看,带回去做标本,说那个XX真精致,带回去做书签。
时凌骞背了他一路,把追求精神发挥到极致,不喊累不嫌烦,半小时后两人终于到了山脚下的酒店。天色已经黑了,酒店大厅灯火辉煌,行李员穿着仿拿破仑时期军装的制服在大堂穿梭,个个英俊笔挺,童希多看了两眼,顺便把休息区的美女服务员也扫了一遍,时凌骞注意到他游荡的目光,边把他放到休息区的沙发上边问:“我以为你只喜欢沈绎那款的,没想到还是个制服控?”
童希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时凌骞笑了笑,从自己兜里掏出手帕,让他把自己被雨水浇到的头发擦擦,然后拿上卡去前台开房。
星级酒店休息区服务一流,童希要了杯热牛n_ai,他小心悬着自己那只受伤的脚,随手从旁边杂志架上抽出一本顺眼的,边看边端起牛n_ai打算喝掉,不料突然一只手臂横过来给他截住。
童希有r-u糖不耐症,但他又非常喜欢喝牛n_ai,这点沈绎都拿他没办法,因为他总能振振有词说,我就是喜欢,喝了它肚子痛我也喜欢,为自己喜欢的东西遭点罪本就天经地义。
而能这么自然不让他喝牛n_ai的人,除了沈绎童希也想不出第二个。
果然一抬头就见沈绎西装革履打着领带,此刻弯着腰,让童希正好对着昨天他送的那枚领带夹。沈绎身后跟了大帮同样衣冠楚楚的公司高管,此时都在不远处等他。
那帮人挡住了童希视线,他看不到时凌骞,只希望他在自己把沈绎糊弄走之前不要过来。
但沈绎根本不给他机会,伸手就准备抱他起来,童希吓得一把丢了杂志,甚至莫名涌上一种心虚,明明白天他还在为沈绎给他拉皮条的事生气,现在却居然感到心虚。
他为什么要心虚?
这么想着,童希躲开沈绎伸过来的手,“走开,我不想理你。”
“乖,跟哥哥回去,”沈绎却像是早忘了昨天自己也气得要命的事,哄他,“脚是怎么扭的?是过来爬山还是泡温泉?和谁来的?”
天这么热谁泡温泉啊,童希屁股又在沙发上往后移了移,“我不回去,我明天上午没课,今天就在这里呆一夜。”
“听话,跟哥哥回去,”沈绎又试图伸手过来抱他,童希行动不便,很难躲开他的手,急了,“你烦不烦,我爱呆哪儿是我自己的事,没你我又不是活不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行不行?”
毕竟是公共场所,童希就算再急嗓门也压得很低,这就让他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怒气,沈绎当然明白他还在为昨天那件事跟他生气,但依旧觉得哄哄就好了,“好好好,昨天是哥哥不对,现在跟你道歉,别生气了好不好,你脚伤成这样哥哥看了心疼,跟哥哥回去好不好?”